正说着,一溜蚂蚁排的整整齐齐的翻过门槛进来。
有宫女看见,忙告罪道:“娘娘恕罪,内间怎进了蚂蚁,我马上收拾…”
说完,就要拿簸箕去扫。
澹台洺也看向那一列列整齐的蚂蚁,突然心中一动,制止道:“不必打扫,我与母妃有话说,你们都下去吧!”
郦妃放下筷子,有些不悦,“如今你父皇病着,这宫里是越发没规矩了,洒扫的粗使宫女太监都学着偷懒了,竟让芳华宫了这么些蚂蚁!”
见着这密密麻麻的许多蚂蚁,她便没什么胃口了。
澹台洺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蚂蚁,果不其然。蚂蚁们爬到他身旁,突然慢慢围成圈。然后绕着他走起来。
郦妃奇到:“怪了蚂蚁竟然会走圈。”
她一个机灵,就想起来了儿子带来的高人,惊讶道:“莫非是?”
澹台洺点点头:“肯定是她带来的信!”
他也有些激动,蚂蚁们围着他转了一圈,然后走列队走向他面前。
蚂蚁爬行的速度虽不快,但这么些蚂蚁集体行动,还挺壮观的。
蚂蚁慢慢的形成了几个字:“此毒可解,要移宫”
蚂蚁们摆完字,就散开了,不消片刻便都爬了出去,哪里还有一只蚂蚁的踪迹。
澹台洺已经来不及去震惊寒霜露的虫引术是如何找到他,如何用虫子排成字给他送信的,他仔细思索着这句话,饭都没心思吃。
放下筷子,匆匆向郦妃告退,便去寻晏尘商量对策去了。
寒霜露派虫子们递完了信,并没有停止施展虫引诀。
她发现,随着自己施术的范围越大,施术的时间越长,她的虫引诀还在不断的进步着。过去这几年,师父不在身边,她虽然也在练功,但是却始终不敢过分催动虫引诀,唯恐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如今,她被澹台洺请出山,无所顾忌,她的术法也迎来了一日千里的进步。
她能感应到,自己对虫引的感应范围越来越广。
如果是从前,她肯定不可能命令辅稷殿的虫子们做什么,但是此刻,她催动着功法,不少白蚁偷偷的爬上了辅稷殿的房梁、帷幔,甚至是钻进了厨房里。
良久,寒霜露施术完成,满身大汗。
她强行用这么远的距离感应命令虫子们,对自身的损耗是极大的。
不过,她的成果也不小,因此,这一夜,她睡得踏实极了。
翌日,用过早膳,她便跟着太监又来到了辅稷殿。
澹台洺和他母妃一早就知道消息,已经提前来了。郦妃是个雍容华贵的女子,眉眼颇有英气,不愧是将军之女。
寒霜露上前去恭敬行礼,澹台洺昨夜和晏尘商量了许久,也有许多话要与寒霜露说。
可他们还没顾上说两句话,太监便宣了,仁宗命寒霜露进去回话。
寒霜露领命,正要进殿。又有太监宣,皇后娘娘驾到,仙妃娘娘驾到。
又是一番行礼请安,仙妃瞧上去比皇后娘娘与郦妃年轻不少,琼鼻美目,眼波含情,唇角带笑。就算是后宫中最不缺美人,可在这许多美人中,仙妃依然算是美的极突出的,难怪仁宗如此宠爱她。
皇后娘娘率先抬脚走进正殿,郦妃、仙妃两位也跟了上去,然后是澹台洺,寒霜露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并无小动作。
进了皇帝养病的内室,太监们揭起帷帐,寒霜露便上前去行礼。
仁宗还是昨日的样子,病怏怏的,也不讲话。
掌事太监道:“寒姑娘,昨日你说今天可以开方子,陛下问你开的怎么样了。”
寒霜露却突然跪下道:“还请陛下恕民女无罪!”
仙妃接口道:“莫非你根本没瞧出陛下的病?荒唐!”
寒霜露不解释,接着说道:“民女细观陛下的病症,却发现陛下根本没有生病!”
此话一出,便是皇后也急了:“洺儿,你请来的医师是为了气母后吗?”
两位娘娘都不满意,床榻上的仁宗却抬起眼皮,看向寒霜露。掌事太监也没有发话。
“请诸位娘娘莫急,民女还没说完。”寒霜露不疾不徐的说道:“陛下,您这不是生病,您是中毒了!而且毒入心脾,普天之下无人能解。”
她补了一句:“除了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