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露对澹台洺使来的眼色视而不见,正欲答话。
突然听到内室传来太监的声音:“陛下醒了,唤三皇子殿下与寒霜露姑娘进去回话。”
再大大不过皇帝,昭晗皇后只好起身,随着澹台洺、寒霜露一同走入内室。
澹台洺、寒霜露正欲跪拜,掌事太监说:“皇上吩咐过,进来后不必行礼。”
帷幔轻晃,掌事太监俯下身听了听,又站起来道:“寒姑娘可近前来。”
宫女们挑起帷幔,寒霜露恭敬上前。
只见巨大的床榻上,躺着一个瘦削的人形。
此时六月,正是炎热的时节,寒霜露也只穿了一层单衣。床榻上的人却还盖着厚厚的棉被。
医者不必忌讳,寒霜露抬起头来仔细端详。
仁宗澹台人至中年,却保养得宜,虽然病重,也还有个丰神俊朗的模子在。
她原以为澹台洺的好相貌源自于郦妃,今日一见,才知道澹台洺足有五分像仁宗。
此刻,他双目微张,眼中精芒尚在,却有气无力的。
寒霜露将澹台洺的嘱咐抛在脑后,嘴里不出声的念诵了几句。
仁宗抬起眼皮看了眼掌事太监。
这位大太监自幼跟在仁宗身边,对这位帝王的心意了解的比夫妻还深。
立刻会意道:“寒姑娘,陛下问你在说什么?”
寒霜露闭上眼,轻声道:“民女在为陛下诊病,请陛下放心,民女一定尽心竭力,则月余,短则几日,定让陛下康复如初。”
仁宗又眨了眨眼睛,掌事太监道:寒姑娘,陛下让你诊脉。”
寒霜露没有答话,干脆闭上眼睛,嘴里又念诵起来。
无论是帷幔外候着的昭晗皇后、澹台洺还是旁边的掌事太监,都紧张极了,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澹台洺心中更是无奈至极,宫外寒霜露还打包票不会闯祸,此刻面圣,却如此倨傲,若昭晗皇后突然发难,又该如何?
仁宗也望着寒霜露,这丫头瞧着也就十六七岁,十六七岁的后生能懂什么医道?可她流露出的霸气和笃定却又让他莫名的心安。
良久,寒霜露张开美目,对着仁宗行了个礼,柔声道:“陛下,您的病症民女已有章程,只是如今陛下服下了不少药剂和补品,反倒圣体违和,要想彻底治愈,民女还需要仔细思量一番。”
她特意看了澹台洺一眼,接着道:“民女恳请陛下容民女明日一早再来为陛下开方子。”
仁宗神色淡淡的,只是眨了下眼。
掌事太监忙道:“寒姑娘下去歇息吧,陛下准了。”
寒霜露告退,临走前又看了澹台洺一眼,澹台洺知道她这是有话说,可这时也说不成。
寒霜露表现的如此与众不同,皇后私下肯定还有话要讲。
定是要过问她的底细的。
寒霜露被安置在另一个宫室,这宫室是专门辟给请来的大夫们住的。
用了膳,寒霜露便一直坐在塌上打坐。
她知道自己在宫里肯定不比宫外,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必须谨慎。
因此她也不好如平时一样大大方方的使出虫引术,只能无声的默念着虫引诀。
在角落里慢慢有小蚂蚁整整齐齐的排着队往出爬去。
与此同时,澹台洺已经到了他母妃郦妃的芳华宫里,母子两个昨日便见过,今日就是说着寒霜露进宫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