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周六是休息日,但是因为这一期的《华夏好歌手》弄出来的节目效果极好,第二天日上三竿时分,潘瑞恩还是把徐雅盈和蒋慧叫到了公司。
打徐雅盈刚一进门,潘瑞恩就发现有点不对劲,“徐秘书,你这发型怎么有点乱?”
本来一头顺滑性感的卷发这会儿显得挺凌乱。
脸上的妆看着也像是胡乱抹的。
“昨晚没睡好嘛。”徐雅盈打着哈欠,但精神百倍的蒋慧站在旁边,和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精神萎靡的样子要让蒋慧假装,可是有点难度。她半捂着嘴在一边偷偷笑。
“我看你是喝多了才对。”潘瑞恩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浅紫色的衬衣,亚麻色的包臀裙,就是腿上的丝袜出了点儿小状况。
徐雅盈被潘瑞恩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半侧过身想拿文件夹挡一挡脸。
“别挡啦,”潘瑞恩大笑,“丝袜都破啦,徐秘书,得亏你平时不坐公交,不然今天你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啊?”徐雅盈这才发现丝袜被勾破了,“还不是在你酒吧勾破的。”
说完急急忙忙跑去了洗手间。
只留下潘瑞恩和蒋慧面面相觑,“这能赖我?”
两人等了一会儿,她卸妆、整理头发以及脱袜子倒是快,没两分钟就出来了。
光腿玉足,素面朝天,没平时那么妩媚动人,但终于不再是那残花败柳样了。
“你们昨晚不是一起的吗?”潘瑞恩疑惑得问蒋慧。
“我中间走了,”蒋慧说,“后面我就不知道了。”
“哎,”徐雅盈脑子里还是有点空荡荡,“谁叫你们家酒好喝,‘长岛冰茶’我喝了两杯,然后跟你们家吧台扒了一夜……”
原来是睡在酒吧里,潘瑞恩心道,差点以为昨晚她失身了。
还好没有口无遮拦地说出来。
徐秘书平时打扮不过性感妩媚了点,这个人精,哪那么容易失身。
也是这会儿,肖玲发了条信息来跟他说昨晚的事情,原来徐雅盈确实是在酒吧吧台对付了一夜。
潘瑞恩心想,什么事情值得这么高兴?
但人家的私事不好细问,于是作罢。
“我的大潘总,”徐雅盈先开口了,“大周末地把我们叫来,你是打算做什么嘛?”
“是这样,”潘瑞恩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然后转了一圈,推到了她俩面前,“我倒是想让你们俩休息,热搜不让。”
【神秘流浪歌手打脸著名乐评人海夫】
【《华夏好歌手》惊现神级表演】
【于江蓠海豚音秀翻全场】
拢共十条热搜,他们家就占了三条。
“我估计明天一上班就有人会找上门来了。”潘瑞恩说。
徐雅盈和蒋慧刚一点头表示同意。
“于江蓠和银星的合同还要过一阵子才会到期,”潘瑞恩继续道,“本来《开往春天的地铁》的案子并不急着这么一时,主要是昨晚上端木那个《五百英里》。”
“知道。”
徐雅盈和蒋慧同时都点了点头。
“小慧你还是端木的经纪人,原声带你看着尽早做,”潘瑞恩说着又转向徐雅盈,“需要什么资源你找徐秘书对接,别的就没什么了。尽快,明天一上班,各大平台就该找上门来了。”
蒋慧答应了一声,“行,潘总,我先出去了。”
马上就起身退了出去。
这要是按平时,徐雅盈肯定也跟着就出去了。
可惜昨晚上喝酒喝得太多,脑子直接慢半拍,蒋慧都已经出了门她才站起来,“那我也先走了。”
“我说我那酒吧里平时也没有什么艳遇呀。”潘瑞恩瞧着他,“你真没事?”
徐雅盈的脸忽然又沉了下去,“没事,我先走了,潘总。”
潘瑞恩看着她抱着文件夹出了会议室的门,心说,这女人可真奇怪。
……
阳光总是在每一个周末的午后洒落在地上。
那天从冬港卫视回到家之后,于江蓠就把手机直接关机了,懒洋洋地睡了一个好觉才起来。
手机刚一开机就滴滴滴滴地响个不停。
瓶姐一通操作之后,已经把手续替她办好,并且以她的名义对外宣布——歌手于江蓠将不与银星娱乐续约。
才在节目上大出风头的于江蓠一下接到了不少的邀约,不过确如瓶姐所言,天月国际和昆仑玄凌果然同银星有着所谓的君子协定,两家都没有动静。
倒是许多不知名的小经纪公司的负责人或者艺人总监给她发消息和私信,希望能够谈一谈。
其实按瓶姐的意思,处于空窗期的时候,有些小经纪公司其实也可以接洽一下。
毕竟优势在歌手这边,可以实现权益的最大化,然后等待时机再重新加入大的娱乐公司。
她知道瓶姐说得对,但看了一下手机,天南海北什么公司都有,却独独没有潘瑞恩发来的消息。
“看来他还是忙。”
那会儿,她坐在自己公寓的小床上,阳光从复古木框的窗户洒进来。
斑斑驳驳地落在她修长的腿上,也在她的长发上留下许多泛白的光。
然后,她回绝了所有的邀约。
衣橱里的衣服样式繁多,她最后只选了一条浅色的九分薄牛仔裤,和一件米白色的圆领针织衫。
以及一个棕色的斜跨小皮包——没有牌子,是大约去年的这个时候,潘瑞恩心血来潮买牛皮给她做的。
她很快就收拾停当,出门开车去了。
她那辆并不贵的小车,从公寓的地库开出来,汇入冬港核心区川流不息的车流,又开上外环,最后出了城,向邻省开去。
“于妈妈儿童之家”并不在冬港,是在邻省通岳县的一条老街上。
不过现在已经通了高速公路,她并没有开多久就到了。
虽然处于泛冬港经济辐射区里,但小县城地处丘陵地带,倒是显得有些寂寥了。
她依着自己的记忆在县城的老街穿行,很开就找到了那个小院子。
铁门生锈了,门边上挂着一块白底黑字的牌子——“于妈妈儿童之家”。
她把车开了进去,冷冷清清的,样子角落里的滑梯有一点斑驳,小院里那栋不知道多少年以前外国人建的巴洛克式的三层小楼,也因为积满了许多水渍而显得有一些沧桑了。
“于妈妈?”于江蓠提着东西下了车,朝着楼上喊,但并没有人答话。
奇怪了,明明来之前还联系过的。
“于妈妈,我是江蓠。”她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人答话。
于是,她索性上了楼。
几个月之前,她还回来过一次。
仅仅几个月之后,变化却已经那么大了。
小孩子们都不见了,本来就不多的几个工作人员也不见了。
她一步一步地走着自己曾经走了十几年的楼梯,熟悉又陌生,清冷又静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