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出了端木彤阳现场创作这个小插曲，所以完全散场已经是凌晨1点了。
最后潘瑞恩、端木彤阳和李瓶三个人是一同出来的。
“你们是没有看到海夫的那个样子，”于江蓠笑道，“山羊胡子都给他气歪了。”
她其实并不是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只是之前有一些隐忍罢了，这一天可是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她很高兴地继续说，“本来以为唱完你们给我的歌今天就算结束了，没想到今天会有这么多插曲。”
“是啊，我也没想到，”潘瑞恩接过话头说道，“我其实一开始就在算，怎样才能破局，最后还是少算了一筹。”
“没想到海夫这么不要脸是吧？”李瓶微笑，“没事，我觉得今天的MVP非端木莫属。”
“对对对！”于江蓠也很高兴地说，“没有哪个新人的出道方式有小端木这么精彩了。”
正在这时，参加节目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从冬港卫视大楼里出来了。
“不错呀江蓠。”最先过来的是没有换衣服的李卿渔，还是那件黑衬衫和格子裙，“你的海豚音是真的强。”
说的都是一些套近乎的场面话，寒暄了一阵就走了。
不过临走的时候她还是瞥了端木彤阳一眼，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姑娘潜力很足。
只是有些人是真的希望她是一举成名，而有些人的寒暄，其实是希望她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舒灵则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出来。
李卿渔和于江蓠他们攀谈的时候，心不在焉的李瓶看见一辆白色的豪华保姆车从停车场里开出来，不紧不慢地开出了电视台院子的门。
车窗贴着很厚的隐私膜，里面黑黝黝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不过车牌号李瓶却很熟悉，那就是舒灵的车。
趁着几个人交谈之间，李瓶走到了边上，给舒灵发去了一条消息，“此番重回冬港，电影主题曲也宣传了，效果也不错。也跟银星合伙了，祝你星途顺遂。”
刚按下发送键，她又补充了一句，“你已经不仅仅是个歌手了。”
像她那样的人，已经是艺人和娱乐资本的复合体了。
舒灵坐在车里其实是一直看着瓶姐的，手机一响，她就知道是瓶姐发的消息。
“瓶姐说得是，我已经不仅仅是个歌手了，往事如烟。”
李瓶看着往事如烟四个字，心里忽然有一阵地发紧，便就沉默了。
于江蓠的笑靥就在不远之处，然后自己的眼神不经意之间和潘瑞恩碰在了一起，“往事如烟。”她自顾呢喃。
一个甜美的面孔浮现在李瓶眼前。
这会儿她手机却又响了，还是舒灵发的，“我想去看看米米。”
原来她居然也想起了同一个人。
“你，还是不要去了。”
银星的戚家英也坐在舒灵的保姆车里面，但见天后的脸色一瞬间就沉了下来，便说，“舒老师，李瓶那个人脾气有一点古怪，这次我们合作，完全跟她无关的。”
“戚总，跟李瓶没有关系。”
善于察言观色的戚家英也读出了舒灵脸上的那一丝倦怠，也就不再说话了。
舒灵自己心里却在想，我去看她，用得着你同意吗？
那个她，名叫高米米，一个快要在时光中隐去的故人，一个曾经很有前途的演员，这就是瓶姐所说的往事如烟。
……
李卿渔和于江蓠同是冬港音乐学院毕业的校友，师姐妹，所以外界提起李卿渔和于江蓠的时候，总是会顺带提一句她俩师出同门。
本来咖位差距就有点大，平时交集也不多，这一次见面却显得很喜悦，拉在一起聊了不少读书时候的往事。
她俩的经纪人各自在旁边看着，都知道，李卿渔高兴是因为于江蓠输了，于江蓠高兴也是因为自己输了。
后面出来的人，有一些是冬港卫视的领导，也有一些其他娱乐公司的经纪人或者星探，给端木彤阳塞名片，画大饼。
端木则一一笑纳，反正最后这些名片最后都是要交给老板的。
潘瑞恩反倒成了局外人，索性也就站到了一边去等着，并看着眼前形形色色的人。
深夜之中，人们才渐渐地散去了。
夜生活还在酒吧街和KTV继续，只是城市已经睡去，冬港大道上也只剩下路灯、繁星和夜幕。
……
凌晨两点，潘瑞恩打车把端木彤阳送回公寓之后，自己直接又去了医院。
“潘总。”
两个保镖坐在病房外面，看到潘瑞恩过来，立刻站了起来，果然是专业安保公司请来的保镖，轮班换岗也是相当敬业。
“我姐姐在吗？”
“在里面。”保镖说着拉开了病房的门。
里面还亮着灯，生命体征监护仪有规律地滴滴响着，意味着大哥的身体状况很平稳。
潘瑞恩轻轻地走了进去，姐姐在大哥的床边临时摆了一个办公桌，笔记本电脑就摆在桌上，还在处理公司的报表。
“姐，还不休息？”
潘瑞雪这才发现是弟弟来了，“临时停牌期快要结束了，还有几件事情要处理，你不也还没睡？”
“刚从冬港卫视出来。”
“结果怎么样？”潘瑞雪饶有兴致，已经明显瘦削的脸上露出一个久违的温暖的微笑，“那天你跟我说的计划可是信誓旦旦。”
“成了。”潘瑞恩走到一边给姐姐倒了一杯热水，“我看过了，热度挺高的，网友们就喜欢这种女明星和豪门富二代的八卦。”
“你可别真的告诉我你要结婚噢。”潘瑞雪也小心地轻笑了一下，深怕打扰了昏迷之中的大哥，“虽然咱们家难得有喜事。”
“你那边压力应该也变轻了吧？”
“是的，”姐姐点了点头，“你让我做的澄清发布会一开，没多久就有人来拜访，问我是不是大哥的健康状况有好转。呵呵。”
潘瑞雪又狡黠地笑了一下，“我当然拿着大哥最近的身体状况检查报告给他们看，然后反问他们，要是家里如丧考妣，还有心思管弟弟的花边新闻？”
“哈哈。”
姐弟俩会心一笑。
“姐，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交给我办的，你就跟我说。”
“你好好操心你那首《开往春天的地铁》吧，版权卖个好价钱再说。”
“现在是两首歌啦，我之前签的那个小歌手今天还在节目上创作了一曲《五百英里》。”
“好！双喜临门。”
潘瑞恩看得出姐姐脸上的喜悦之情。
但毕竟是手足，有前主十几年的记忆在，有这一世三年生活的感情在，也有自己多活了几年的阅历在，他发现姐姐的笑意有一点言不由衷。
“姐，如果真的遇到难事，我们一起商量好不好？”
“没有，马上就要复牌了，能有什么难事？”潘瑞雪矢口否认。
“真的？”
二人四目相对，潘瑞雪从来没有发现过，弟弟的眼神里居然许多锐利的光芒。
她很快避开了，这一段时间她挨家拜访银行，并不是很顺利。
倒是弟弟炒花边新闻出了奇效，有几家合作关系比较密切的银行批了最新的贷款，但是总量还是不够。
“真的，”她点了点头，张开了双臂，“让姐姐抱抱。”
于这安静之中，潘瑞恩像小时候一样，把头埋入了姐姐的胸膛。
只是他早已不是小孩，已经很高大壮实了，于是只能坐在病床上。
他清楚地听到姐姐的心跳，在前主记忆里高大聪慧的姐姐此时已经瘦削了许多。
而潘瑞雪也感受到了弟弟厚实的肩膀，她叹息一声，知道弟弟真的长大了。
这一晚上三兄妹都在同一个病房里。
病房只有两张床，大哥一张，二姐一张，潘瑞恩在沙发上凑合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