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彤阳这样的流浪歌手大多生活拮据,自然不大可能住在城里的好地段。
徐雅盈开着车,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着天,也很快就到了冬港外环边上的一个小区。
等房东来检查收房的空闲,徐雅盈问,“你一个人租的单间吗?”
她点了点头。
二人一起上了楼。
端木租的房间是个次卧,没有带卫生间。
房东用来出租的房子,装修自然是潦潦草草的。
但小姑娘爱干净,屋子里收拾得整整齐齐。
不过最让徐雅盈吃惊的是,她除了几瓶脸霜手霜以外就没有别的护肤品了,连套口红都没有。
但她也发现了端木房间里的值钱东西——一个MIDI编曲键盘,一台电钢,一把小提琴,她背着的吉他,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以及整齐放在几个箱子里的书。
看起来真是个认真的创作型歌手,她心想,老板也确实没有看走眼。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好伺候,说不租就不租了。”
房东来了,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看着心广体胖的样子,嘴里却是碎碎叨叨。
来的时候发现端木带了别人,再一看徐雅盈,立马换了一副嘴脸,笑嘻嘻地凑近徐雅盈,“你是她朋友?”
话这么说着,眼睛却盯着徐雅盈V领的低处。
原来是个正宗的LSP。
她索性又挺了挺胸,两片雪白之间的事业线便又长了一些。
她瞥着房东,那人仿佛哈喇子都要从嘴角流出来。
一个房间,几百块钱的押金都要亲自来检查,这样缁铢必较的人徐雅盈可没有少见过,这种老男人,总是猥琐又下作,真要是脱了衣服给他看,反倒他自己那杆老枪倒是不中看也不中用。
“押金一共三百块,你床底下没有打扫!扣一百!”
房东过了把眼瘾,在缁铢必较这件事情上倒一点儿也不含糊。
卧槽,真是猥琐至极。
徐雅盈忍着一阵阵恶心,嘴上却还保持着乖巧,“嘿,大叔,这可就不地道了。”
这可真是个市井无赖,估计没少拿这个理由扣钱。
“那我管不着,房子我租出来的时候可是干干净净的。”
这个时候,端木却轻轻说,“大叔,床底下我也打扫了的。”
“什么?你打扫了?”
徐雅盈反应快,更主要的是在集团公司学习的时候被教得好,趁端木说话的功夫,她已经悄悄把手机录音打开了。
接着,笑盈盈地说,“我说这位大叔,押金一共三百块,床底下没打扫要扣一百是吧?行行行,我们认。”
“还是这位美女懂事。就是这个意思。”
好嘛,关键的两句话已经被录到手了。
老男人哪知道这是在套路他,已经咬了人家的钩。
徐雅盈依然笑着,“那我们认了,你也得检查呀,你不趴下去检查一下?”
“你?”房东瞬间脸黑,“嘿你这小姑娘,你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妹妹打扫了卫生,你说没有打扫,那你是房东你不得验收一下?”
“小姑娘说话注意点,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我只是根据咱们刚刚订立的口头约定在说话。”徐雅盈说,“反正您想扣一百块钱,那您就趴下去亲自检查一下,如果床底下卫生和房间里其他地方卫生标准差不多,这一百块你可扣不了。”
“我不退你又怎样?”
“呵呵。”
徐雅盈掏出电话,过了一会儿,“刘法务?你好,我是那边子公司的徐雅盈。哎,对,潘总负责的那个子公司……”
端木站在一边完全不知道怎么插话,此时只觉得这个漂亮姐姐人美心善又仗义执言,心里很是感激。
房东虽然平时也算是个滚刀肉,欺负来打工的年轻人欺负惯了,但还是很识时务的。
这个漂亮女人一看穿着就像是个好单位的白领,电话里有直称人家法务,鬼知道是代表哪个公司呢。他是懂有钱人的,一百块钱事小,面子事可就大了,既然对方够硬,那还是自己服软吧。
人生几十年,要不是靠着这一首见风驶舵、欺软怕硬的本事,他也混不成包租公。
“一百块钱,至于嘛?我不扣就是了。”
说着就从兜里摸出三张大钱,塞给了端木彤阳。
徐雅盈看着,也换了副神情,“啊,刘法务,不好意思,这边已经处理好了。谢谢您啊,好啊,改天欢迎您来我们分公司指导法务工作噢,嗯,好,拜拜。”
挂了电话,看着钱到手了,两不相欠了,徐雅盈这才冷冷地对房东来了一句,“我看你这老逼登,真是贱得慌。”
“你!”
“我什么我?验收完了你还不走?”
端木看着徐雅盈随意拿捏的表情管理,也真是佩服之至。
这水准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房东悻悻而走,徐雅盈又帮她叫了一个“快拉拉”来搬东西。
回去的路上,端木一再表示着感谢,徐雅盈却说,“哎你可别这么说,我是秘书,老板交待的事情我可得做好。”
她顿了顿,又继续传授人生经验,“我看的出来,老板挺看重你的,所以,其实这些都是我的工作啦。”
她笑了起来,除开那妩媚,也带着许多的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