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君当立?
这侯君集的字条到底是何意思?
难道是说,侯君集已然知道一些风声?
想到这些,李承乾不觉间眉头皱了起来,望着地上那点点灰烬,喃喃道。
“难道,父皇已然打算重立储君?侯君集此时只是听风报信?”
想到此处,李承乾心中咯噔一下。
挫败,失落,不甘瞬间涌上心头。
这四个字眼,恍如有无限魔力一般。
让李承乾忍不住去思虑,却又一时半会儿琢磨不透。
沉思良久。
李承乾沉声道。
“来人!”
话音刚落,门扉处候命的护卫,应声而入。
不等护卫行礼,李承乾挥挥手,指着矮几上的一盒年糕,道。
“年关将至,你且将这年糕送于侯府。”
“你去通禀侯将军,灵药,孤很满意。”
“孤有些兵法上的疑虑,得空,便让侯将军来府一趟。”
……
陈国公府。
侯君集在厅堂之中缓缓踱着步子。
听着那回府的家臣述说着,在东宫所见所闻。
待那家臣说完,侯君集盯着那家臣,缓缓道。
“如此说来,太子断腿以来,太子已然性情大变,躁动不安?”
家臣面上微微一笑,道。
“太子定然是怕这跛足会关系到储君之位,才如此愤恨。”
“更何况,自从太子断腿以来,魏王的表现异常活跃,在朝中印象颇好。”
“双重高压下,太子暴躁震怒也在情理之中。”
侯君集捋着花白胡须,沉吟道。
“此番计谋,算是咱们帮了他一个大忙。”
听闻此言,家臣看了一眼侯君集,略微有些担忧,道。
“将军,这李承乾对于陛下极为敬畏,一直言听计从。”
“这等事情,乃是违逆本心,只怕这太子还没有这个胆。”
侯君集的脸色也渐渐变得凝重,思虑片刻,缓缓说道。
“现如今,也只能看太子作何反应了。”
正说话间,家仆领着太子府上的护卫径直走来。
那护卫将手中一盒年糕置于桌上,交代两句,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那案几上的年糕,侯君集眼中闪烁精光,怔怔的说道。
“此事,你怎么看?”
听闻这般询问,家臣手托着下巴,皱皱眉头,道。
“太子此人向来谨慎,东宫之地,更是武将的禁区。”
“依属下来看,就算碰面,也最好是在唐王远征之后,方可。”
侯君集缓缓起身,拎起那礼盒,掂在手中,道。
“老夫也正是此意。”
几日以来。
李承乾一反常态,东宫之中也很少听见李承乾对着仆从大骂出口。
更多的时候则是李承乾,倚在窗旁,看着窗外阴云,怔怔愣神。
那张送来的字体虽已化作灰烬,上面的四个字迹却深深的印刻在李承乾脑海。
不得不承认。
这四个字,正是李承乾日思夜想的场景。
尤其是在断腿之后,那种迫切想将储君之位捏在掌心的渴望,直冲脑门。
最初内心对于造反的恐惧,也渐渐被储君之位背后权力的诱惑所取代。
而就在今日,一则消息彻底让李承乾心神大震。
据自己的贴身护卫冯孝约来报。
唐王出征之际,让自己在府中安心静养。
而朝堂之事,则由李泰暂代,长孙无忌和高士廉两人辅佐。
这则消息恍如晴天霹雳,直击李承乾脑门。
依靠在窗旁的李承乾咬着牙,紧紧的攥着双手,就连指甲嵌入肉中,也丝毫不觉痛楚。
“太子殿下。”
一声轻柔的呼声自殿中的屏风旁传来。
闻言,李承乾骤然清醒,身躯一震,缓缓转过身,寻声望去。
太子妃正俏立在屏风旁,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