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他试了归云派解禁制的诀。
没想到时隔多年一直未改,两人没有受到任何阻力就跌进门派。正好看到蝉衣阁的晾台,他抱着林北予往上面一摔。
这一下,差点没把应如是这副重生的骨头架子给摔散了。
蝉衣阁是晾晒草药的地方,平日里鲜有人来,选择这里落脚再合适不过。
他为了不摔死林北予,被迫当了垫子,即使这么大冲击,那逆徒还是没有醒。照这伤口还在流血的趋势,他很可能是血流干而亡。
应如是顾不上砸坏的几筐橘皮和枸杞干,拖着他就进了屋,那里有临时的床铺,可供人歇息。
之后他便犯了难。
要说让小师弟尤川来看一下最为稳妥,但归云派的人个个都对他咬牙切齿,恨不得他早点死。
他只能粗粗把下脉,林北予的脉象不好,而凝血的药物都存在对面的忘忧塔里,有归云派的弟子把守。
贸然过去定会惊动大家,可能无法再回蝉衣阁。
他看了一眼安安静静躺在那里的林北予,好像随时会断气,索性豁出去了。
“你斗灵场救我一次,我还你一命。”应如是说服自己,趁着忘忧塔巡逻弟子不注意,悄悄御剑至塔顶,用灵力揭掉封窗的符。
跳进窗的一刻他没有犹豫,沾地的时候,才感到落差。
以往他进忘忧塔都是前呼后拥,归云派的弟子恭恭敬敬帮他取药材,现在还要自己去寻。
一排排柜子都贴上了标签,根本无从下手,他顶着满鼻药香认真思忖着,凝血的药草会放到何处。
以往林北予受伤,他亲自来取时,归云派弟子都很快帮他取来,回想起取药人的脚程和时间,他大概猜出了是在塔中的位置。
往下赶的途中,他发现了一间贴有黄符的隐秘房间,如果不是从上面俯视,很难发现杂物堆里竟然有扇木门。
细看之下,上面的符年代久远,稍有些掉色,但不影响它限制进出的作用。
因不是出自他的手笔,应如是顿时感到好奇,悄悄靠近想一探究竟。
结果脚刚移动两步,隐秘的房间里面便传来清脆的声响,像是鼠类或者野猫打翻了装药材的瓶罐。
虽然轻微,但他怕引来守塔的弟子,便收起好奇匆匆离去。
归云派里保存珍稀药材的方法千奇百怪,贴个符防止闲人进出也着实正常。
他很快便寻到装有凝血草药的柜子,拉开抽屉,迟疑了一下,想起一句话来:不告而拿便为偷。
应如是现在发觉自己竟做着如此不耻的事情,但那逆徒的命在这摆着,只得忿忿不平道:“林北予啊林北予,你何德何能让为师帮你偷药。”
其实,应如是离开的间隙林北予已经醒了,这伤并没有在致命点上,煞还是有惊人的修复能力的。
当听见应如是匆匆赶回来,他赶紧重新闭上眼睛,生怕被看出个端倪。
应如是先去了蝉衣阁的小厨房,由于风箱不会用,打火石又嫌慢,他索性用一张符燃起木柴,七手八脚煎上药,煮了热水,硬是给林北予冲服了好几颗凝血丸。
这药丸珍贵无比,平日里都不舍得轻易拿出来,归云派一般弟子还没有资格用。
“咳咳…”林北予猝不及防被灌了一大口水,呛得连连咳嗽,装都装不下去了。
“为师找的药果然有效。”应如是不知他早已经苏醒,还以为是药丸的功劳,连连夸赞。
随即放下碗,又将他辛辛苦苦包好的伤口打开,将凝血的药粉尽数倒上去。
“嘶”林北予倒吸了一口凉气,还好他从小知道应如是照顾人是什么德性。
记得他有次心血来潮给他擦头发,愣是生生捋下来几根,弄得一团糟,最后还是唤了张风符,吹得他差点没染上风寒。
他那师尊一向是被人伺候习惯了,若是让他去照顾归云派病人,也许会死得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