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还有一人在场,司祈终有所收敛,解除了对应如是的束缚。
林北予伸手召唤剑回来,直指向对方并释放出了威压。
司祈不甘落后,威压更甚。
两人惊掉了满藤花朵,惊飞了满树神鸟,最难受的是应如是,他一个刚修炼的高阶灵不适合这种修罗场。
“我与他之间的事。”夜神瞅了一眼剑尖,“轮不到外人插手。”
“只要我在这里,你别想伤师尊分毫。”林北予眼尾有点发红,杀气腾起来,不管不顾一剑刺去,“我告诫过你离他远一点!”
“林北予!”他看到那逆徒此次的目标是神,顶着威压想去制止。
伤神可是大罪。
“只不过是他以前的徒弟,你站在什么立场过问?”待剑锋逼近,司祈伸出手用指头卡着剑尖,硬是拨到一边。
他对着林北予的时候,浑身像是挂满了冰渣子,恨不得将其冻僵,反倒更像是一对仇敌。
应如是的心提了起来,他深知林北予太容易被激怒了。
“他不但是我的师尊,还是我的灵!”林北予一时激动,口无遮拦。
“你闭嘴!”应如是只觉得自己脖子上的灵石发烫,转身欲离开这个地方,不顾身后轰隆作响。
两个人爱打不打,大不了毁了这神殿,关他何事?被驭灵这事儿但凡拿到台面上说,应如是分分钟都忍不下去。
这年头,煞与神个个都像是寻仇,个个都有问题,他决定独自离开。
趁着大殿奉神者多,他一头扎进人群。
白天的神殿远没有晚上那么瞩目,褪去了那一身的星光月色,徒剩阳光余下的丝缕,反倒有了古朴的意味。
紧挨着的大片空地令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许是眼花,他看见光秃秃的地皮中有个穿黛青色衣服的人,背对着他站着,身形个头跟自己相似。
他便站定想看个究竟。
不料那人忽然回头,冲他微微一笑。
这一回头不要紧,应如是直接脑袋一空,呼吸急促起来。
如果他还活着,此刻定会吓出来一大圈生气,因为那人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真是大白天见鬼了!
哦不,是鬼见鬼。
惊魂未定之际,黛青色衣服的人冲他走来,逐渐消失在空地上,如同从未出现过。应如是严重怀疑自己是被殿内两人气出来幻觉了。
“夜神大人!”
一个苍老的声音,由远及近,急急忙忙地喊着。
山下跑来一个农夫模样的朴实老人,踩着草鞋,膝盖手肘处都是尘土,在地上跪拜着,劝都劝不起来。
“您不轻易现形,求求您帮帮我。”
“不是,老人家…”应如是本想告诉他认错了人,话说到一半发现老人眼珠浑浊,细看上蒙有一层白翳。
应该是有眼病,所以将他与夜神弄错了。
“救命如救火啊,我孙子被死灵缠上了!”老人好不容易站起身,一拍大腿,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他想起来司祈的香炉,就算是去神的面前排队,也不知道何时能轮到他。
又忆起叶岚镇的小女孩,如果那时他能抓紧时间作选择,可能就不会酿成两败俱伤的悲剧。
“好,我跟你去。”顾不上冒充神的大不敬罪名,应如是满口应下。
由于夜神庙在山顶,应如是跟着老人往山下走。
一路上说不出的怪异,不但有树枝时不时碰到他的头,还有藤蔓和草叶不断缠绕他的脚,使得他步履维艰,行得还没有视力不好的老人快。
“你们别捣乱,我要急着救人。”他随口说着,那些草叶像是有灵性一般,不再纠缠,后半段路很是顺利。
祈濛山真是一处神奇的地方,应如是内心啧啧称奇。
到了半山腰,遥望前方隐隐约约似有人家,应如是脑海里不受控制地跳出个村名—萍水村。
不出半柱香功夫,还真看到了写有这个村名的石碑。
“莫非我能未卜先知?”他有点不可思议。
谢逢生并没教过他占卜,灯下问灵都没来得及传给他,就被整个带入坟墓里了。
“村口最右边是不是有片苹果林?旁边有个山泉砸出的深湖?”应如是还上瘾了,将感觉到的全说出来。
“夜神大人真不愧为神,这些不起眼的小地方您都知道。”老人连连夸赞。
应如是却觉得不对劲,他明明是第一次来祈濛山,更是第一次进萍水村,怎会滋生出熟悉的错觉?
更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还在后面。
村里年纪稍大点的人一见他来,纷纷丢下扁担锄头,投来注目礼。
“我…”应如是摸摸他自己的脸,虽然成为了灵,但还是生前的样貌。
他一直对自己的样貌极有自信,谁不知道仙渡君生得好,生前有很多姑娘特意来归云派求药,为的就是想趁机偷窥他一眼。
但也没有夸张到这种地步,连村里的老人都能对他目不转睛。
突然,他们朝着他的方向竟齐刷刷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