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蓝天就在上头,天不在那里,那里会有天呢?
天教了我武功,说是可以防身,他不在的时候,我自己就可以保护自己。kanshuchi.com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天会说他会不在,天不会离开这个皇宫。因为他是太子,要做未来的皇帝。
皇帝的家,就是皇宫。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天,也会离开自己的家。
我的家很大,因为它叫皇宫。
许多事情我都不明白,但是天似乎也没有办法去对我说清楚,所以我索性不想。
知道我真的长大了,那天,天拉着我,我浑浑噩噩的跟着他走着,不知道天到底是要带我去哪里。我的脑袋疼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每天都是眼冒金星,疼的我叫苦不迭。天拉着我的时候,我就可以随性的闭着眼睛,随便他拉我去哪里去,因为天是不会害我的。
南宫远的灰色天空二
南宫远的灰色天空二
天将我带到了他的寝宫,我闻着熟悉的问道,知道这是天的寝宫,虽然脑袋疼的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后来,天摒退了所有的宫女太监,独自将我留在了他的寝室。
“远,我帮你把蒙脸的布拿掉。”天说。
“不要,母妃说,我长得很丑的。”我很不愿意,天长得很英俊,是个魁梧的少年了,而我,虽然还是个孩子,也知道美与丑的区别。我不愿意将自己的伤疤bao露在别人的眼中。
我只是想做自己,我对自己说。
可是,我没有想到从那天开始,我才知道,究竟想要坐回自己,是多么的难。
“好了。”天说。
我感觉到脑袋没有布条的束缚,似乎束缚了许多,脑袋也没有那么的疼了。
可是,镜子里,怎么会有两个天?
我好奇扑倒铜镜前,没错,是两个天,一个大的,一个小的。
“天,他是谁?”我指着那个小小的天,不知道,那就是我自己。
“远,这就是你的脸,你看,你并不丑。”天说。
“为什么我们会长得一样呢?我们不是亲生兄弟!”
我清醒的知道,我的母妃是个小小的妃子,而天的母亲,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那是因为,这张脸,是你的,而有时候又不是。”
天说的很含糊,很像是一种佛偈,我听不懂,也不想听懂。那些东西很深奥,母妃说,那不是我的事情。
接下来,天没有在说话,一直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枝条儿,风将它们吹得来回动弹,像往东又往西。但是不管东面,还是西面,枝条儿,依旧还是枝条儿。
“远,你看,一会儿,你也可以看到另外一个自己。”天说。
我觉得脑袋没有那样疼了,渐渐变得舒服。然后,天说,远,你再看看镜子。
那是我一生中看到的最神奇的事情,就在片刻之前,我似乎记得还是天的样子,而转眼之后,我再看向镜子,那里面,居然站着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和天长得截然不同,十分的漂亮,像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天对着我张大的嘴巴,又是静静的说:
“远,这个人,才是本来的你。”
说话的时候,天的表情突然变得很痛苦。然后当他转过脸的时候,这次,我比刚才任何一次都要震惊。
天的脸换成了镜子里的我的。
这是变戏法吗?
我轻轻的问,我不相信天底下有这样厉害的戏法儿。
然后天,静静的站在窗前,楼了我的肩头,看着外面的蓝天,说:
“远,你我同中了一种毒,这种毒,叫做换颜。”
那一刻的天,是悲伤的,我分明看到远眼角溢出的泪珠。但是天yao着嘴唇,强忍着没有让他留下来。天一向比我坚强,我当时并不知道换颜,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毒药。
但是后来,我是真的尝到了那里面的苦头,我为此伤的很深,甚至几乎送上性命。
在以后的日子里,天就像羽翼渐渐feng满的雄鹰,变得强悍令人生畏。那些怀疑天,并且不顾一切要将天拉下太子位置的人们,用尽了办法,却最终饮恨而归。
就在天意气奋发所向无敌的岁月里,我渐渐习惯了安逸,但是并不知道当年下毒的那个妃子,居然还安排了人在我的身边。
又到了皇奶奶寿辰的时候,我兴致勃勃的随同天去给皇奶奶拜寿。那杯茶杯里,我没有尝出过多的其他味道。但是喝完茶后,我觉得头很晕。
为了散心,也为了缓解身ti的不适,我绕到了皇奶奶的花园儿,偷偷的,那里有我童年时和天最幸福的记忆。我认得每一朵花儿,每一颗小草。花园里人很多,似乎是因为来了许多大臣的家眷。
于是我饶了路,朝比较偏僻的燕子亭走去。没想到那里居然也有人,而且是个女孩子。我从未和女孩子有过过多的接触,因为总是觉得她们没有天那么好玩。
女孩子穿着一身纱衣,十分的清爽可人。和我的年纪差不多,但是她的生活至少会比我的简单的多。至少,她不会一天到晚忍着不去照镜子吧!
女孩子姓苏,长得很可爱,是我喜欢的那种。我知道最近那些气馁的妃子们是不会罢休的。她们正千方百计的找天的麻烦,昨天天说自己已经到了娶亲的年纪,那些人,一定会费尽心思的将事先看好的女人们,推到天的身边。
我忽然想到,这个女孩子这么单纯,一定不会是那种心思缜密只想害人的女人。连我都喜欢的女人,天又怎么会不喜欢?
我很高兴,女孩子很胆怯,但是一双眼睛很动人。我想假如我也可以纳王妃了,一定要娶这样的女孩子。
我在天的面前最后说的一句话,就是这句:
天,我看到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可以做你的皇后。
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天。
南宫远的灰色记忆二
南宫远的灰色记忆二
也许命中注定我将永远为我那时的随心所yu付出代价,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兄弟和父母之爱,还有另外一种十分熬人的感情。
假如那个时候我没有对天说那样的话,我想,可是已经发生的事情,终究不可能在倒退回去。
就如同我和天的面容,既然换掉了,就不可能轻易的再换回来。
也是在皇奶奶的寿宴上,我在失掉了面容之后,被那个妃子的同党,迫害至逝去三年的自由阳光生活。
再那之前,我至少是可以自由沐浴在阳光下的,尽管我不能时时在外人面前袒露自己的面貌,但是那时是多么的自由。
天将我迁移出了皇宫,为我专门修建了王府,从此,我成了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王爷。
毒性发作的时候,我会忘掉自己究竟是谁。
也会忘记,天,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但是我确实是走到这一步了,步步为营,却步步步入别人的圈套。
真正的目标,那些人的真正目标,其实是天,我深深知道。
所以我把自己所受到的意外伤害,归结为对天的袒护和回报。我受伤了,天就不会受伤,我是这么天真的认为。
王府的生活是压抑而枯燥的,我不得不在自己感到毒性要发作的时候,强行将自己关在昏暗的临水阁内。临水阁内有一处涌泉,地下是深深的水脉,涌泉,我想,天对我的照顾难不像这泉水那样,汹涌不熄吗?
天登基了,可是我不能亲自去祝福天的终成正果。因为我正在临水阁内瑟瑟发抖,抵抗者身ti的寒冷,和刺骨的疼痛。
我说,让一切结束吧,天。
那时候天身着了明黄,如同父皇一贯的那样,似乎就站在那股泉眼旁边,微笑着:
好,远。
从此之后,我一直在那里等待着天来接我出去的那一天。
我知道天给我找了替身,天为我安排了一切,我相信他。
漫长的无聊等待中,在我疼痛难忍的时候,眼前总是会晃过那个渺小而纯真的女孩子。大大的清澈的眼睛,眨呀眨的,忍不住我会笑,那时候疼痛就少了许多。
夜晚的时候,天偶尔会来看我。又一次我看着月亮,突然失声发笑,天十分的惊讶,看着我,像是不认识我了。
你为什么笑,远。
没什么。
我不愿意将心底的烦恼再拿出来聒噪为复仇忙碌的焦头烂额的天,他有他要忙碌的事情,而且那一切,都是为了我和远的将来。
你从来不笑的,远,你一定有什么好笑的事瞒着我?
天很笃定的问我,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内心。
于是,我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对天说出了我内心的疑惑。
“好奇怪,这几天我每次痛苦不堪的时候,都会想到上次和你提过的那个女孩儿。然后身ti就感觉没有那么痛楚了,我想是我是不是要死了,还是身上的毒性减轻了。”
我如实说道。
天微微惊讶的看着我,过了很久,眸色在黑夜里变得愈发的暗淡消沉。忽然,天说:
“不如我叫你娶了她。”
我听了,连忙摆手,摇头反对。我知道,那时候天已经请父皇去那女孩子家里提过亲了,只等三年之后再娶的。
而现在,三年过了,是天纳皇后的时候了。
一想到那个女孩子将披着华丽的裙踞,挽着醉人的霞帔再次回到皇奶奶的燕子亭下,我就莫名的感到悲伤。
天看出来了,忽然,告诉我说:
“远,那个女孩子是你的。”
我说:“不,她是你的。”
但是天依旧摇头,假如我知道那时候天 已经打定主意要将那位小姐给我了,我绝对不会在那个时候,说出那样的烦恼。
永远都不会。
温和的重逢
温和的重逢
来人正是夜虫,晚霞的余晖里,一脸镇定自若的看着激动万分的女人。嘴角依旧含着笑,不可一世的,却温柔至极的笑。
“你怎么能来呢?”
苏婉清喃喃道,珠子般晶莹剔透的泪珠散射着落霞山七彩的霞光,红橙黄绿青蓝紫,每一抹颜色,都别样的动人心神。夜虫抬起的手就那样自然而然的落在了红润的脸颊上,眼泪因此而氤氲浸染,指尖亮晶晶的,流露着幸福的滋味。
“我从梦里醒来,发现自己在一处园林里游玩一场,仔细想想。我只是因为见到一只奇异的鸟从南方飞来,想要看个究竟,所以才跟着鸟儿进了园林。我手里有弓箭,不能不说我没有企图射杀鸟儿的企图,但是正在我要动手的时候,发觉后被十分冰凉,我于是好奇转身,原来身后有知了和螳螂。婉儿,我这样说,你,明白的。”
夜虫微眯了眼睛,短暂的帝王生活宛如一场华丽而飘渺的梦境。苏婉清自然点头,物物皆知相互逐利,牟利于别人,便仍旧会有别人从自己身上攒利。夜虫话中的飞鸟知了螳螂,是苏婉清噩梦般眩晕痛苦的生活原因。
马上破涕为笑,苏婉清乖巧的望了这个高大的躯体,上下打量一番,半开玩笑说道:
“那么皇上这次又披着七彩霞光莅临寒舍,是看到了神鸟,还是被身后的怪兽追赶而来?”
夜虫也笑:
“前者又如何,后者又如何?”
苏婉清一抿嘴,端了肩膀,故意做出一副理直气壮的主人架势。
“前者呢,我就敞开大门,使出平生所有解数,为皇上做一顿平民盛宴。”
“那要是后者呢?”
夜虫好笑的问。
苏婉清凝了眉,瞬间熟练了轻松玩笑的表情,换了一副严肃面具:
“那就还请皇上宽恕民女不敬之罪了,小小陋室,还真没有皇上立足之地!”
夜虫一愣,仔细的看着面前和以前判若两人的女人,下场的眼睛亮晶晶的,目光清澈的流淌在女人浑身上下,末了,夜虫摇了摇头,和苏婉清对视而笑。
一把抱过来,夜虫的嗓音沙哑着,流露着十足的疲惫和可怜。
“我走了很远,累的要死。我走的比蜗牛还慢,怪兽的影子也没见半个的。虫子蠕动的还没有蚂蚁搬家快,你都还没有躲起来。你真笨!”
“进来!”
苏婉清一把拖进来夜虫,反手关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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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这位巧妇师从哪位高人?妙手得哪位仙子真传?素菜白米又是哪位神仙的葫芦里偷来的?”
饭菜一端上来,夜虫就对着苏婉清手里的两碗米饭,一盘豆腐青菜做起了夸张的表情。
苏婉清哭笑不得,摇了摇头,放下饭菜,在夜虫脑袋上敲了一下,指节触到的时候,心脏莫名其妙的荡漾的一下,像是在浑身上下注入了一股清泉般的温柔。
“真的很香。”
夜虫用最快的速度的扒拉完了一碗饭,将碗伸到苏婉清跟前,就像丈夫对妻子说话那样:
“添饭。”
苏婉清彻底无语,翻个白眼,不过依旧乖乖的加了饭,这次,还把盘子的菜盖了许多的米饭上头。夜虫依旧继续吃,不抬头。他真的很饿,非常的饿。
“喝酒吗?有街坊们自家酿的红枣酒。”苏婉清温柔的问。
“酒?哦,当然了!怎么不早拿出来!”夜虫含糊不清的回答,嘴里的饭菜被塞的太满了。
忽然想到什么,夜虫忙咽下去饭菜,问:
“红枣酒?”
红
红
苏婉清点点头,笑了笑。
夜虫一摆手:
“算了,那是你们女人喝的,我不喝!”
言外之意,嫌弃红枣是女人补血的。
苏婉清一仰头,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