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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看书 > 历史 > 季世华歌 >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郎骑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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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牙俐齿的,哼,你这书生,在这公堂之上,竟还妄称圣人经义,胡言乱语,颠倒是非,若人人都似你这般,王法何在?”

“手执经典,便可不法?何况如今官爵,武高于文。这,便是文人,又怎的?”李捕头又看向了判官:“如此行恶,若是不惩,如何向朝廷交待,如何向宫中交待?”

那打砸齐云圆社的事呢?呵,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哥若要提,恐怕,马上就会被打断押下去吧。

武高于文?

宫中?

对啊,如今官爵的任免授命,重武轻文,岂像太祖时代?这陛下,只怕也是做做样子而已,终究,还是倾向于武人较文人多一些啊。

是啊,宫中那位,也是王都易主的功臣啊,想来,也会在陛下面前说说好话的,本官但做了此事,便可获得些好处,只是,这风险......

“妄称圣人经义?呵呵,李捕头——”

“你——有——读——过——书——么?”一字一句,林苏很认真地问道。

李捕头愣了。

书呆子啊这是......要会读书,当这捕头?况且,这是践踏书籍的武人时代,某可以任意刮取油水,要读书做甚?

林苏说的这话,无疑很是无聊,不过,至少让士子们平添了几分自豪。

“没读过是么?难怪不识圣人之道,了解了解,那么,还是,请李捕头,回家多读读书,知晓知晓这忠君报国之理吧?”

很快,李捕头怒了。

因为,林苏语气里居高临下的教训意味,很浓,很浓。

大堂之上,万众瞩目,且身为衙门老人,却如此被人轻视,不由让他两眼喷火。

“你!一介刁民,竟如此放肆。”李捕头气血上涌,差点拔刀出鞘。

“公堂之上,岂容放肆?”判官再次重申说道。

稍稍平静下来,李捕头怒视林苏。

“哦,如此,可敢切磋切磋文学,与某一较高下?”

李捕头不说话了,他觉得,这家伙,很有毛病,像是个性情古怪的书呆子。而若和一个书呆子说呆话,似乎,自己,也有毛病。

哼,泼猴,叫你一声,你敢应吗?

耍弄文采耍到公堂上来了?众人觉得又有好戏看了。

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林苏忙道:“比如天上来,便对天上去,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敢问这上联是黄河水来,那下联该如何呢?”

想着想着,李捕头直看着林苏,口中缓缓吐字道:“黄河水去。”

本不想答的,但林苏及众士子那一副就知道你不会的模样,让自己,很不舒服。但这话出来,却看到了——那家伙的惊愕,自己,居然都答得上来......哼,读书,也不过如此啊。

天上来去?这算什么对?是对捕头小吏的轻蔑吗?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林苏整整衣衫,继续道:“算你走运。那,再来——”

“你打江南走过/掬一捧清泉/醉三生绣锦/青箬/绿蓑/白衣胜雪/惊鸿一瞥......”

这是做甚?唉,这是什么诗词,又不像是诗词,可不曾见过啊,不过,仍可感觉那优美的江南风景,以及......俊郎君、俏佳人......这书呆子,倒......有那么点才华,嗯,不错不错。

唉,你说你惹谁不好,偏要惹到宫中,不过,若不是这人惹了事,自己,岂不是该少了一个大好的升官机会?果然是年少轻狂啊。不过,本官,可不会放过这么个升官的机会的,众士子是不好论刑,但眼前这书生嘛,呵呵......

好长好长啊,这是......比诗词文章?这是何意?还有,那时隐时现的笑意是怎么回事?莫非是拐着弯嘲笑讽刺于某?可恶!

“当年青丝斑驳/九重凤阙难敌半世蹉跎......山高水远/托青鸟未寄思念/只一句/问君何时还/十里长亭/郎骑白马/妾点纸鸢。”

说毕,顿了下,林苏含笑道:“郎骑白马来,则下联何对?”

有些不耐烦的李捕头不自主地脱口而出:“郎骑白马去。”

“这,对吗?”

“对。”

“你再念一遍试一试?”

“哼,不就是‘郎骑白马来,郎骑白马去’吗?这有何错?唉,你说甚废话?”李捕头不耐烦了,说得有点大声。

“这话,没错吗?”

“没错!哼,少耍嘴皮子,还是快点接受刑罚吧。”

无人注意到,林苏嘴角浮现的奸笑之意愈加明显。

“府君,这李捕头,对陛下,对朝廷,对太祖,很不忠心呐。”

这,没头没脑的,说甚?判官疑惑起来。

“此人竟此等大逆不道,请府君——诛杀此獠!”说到最后,林苏已是笑意尽敛,直视判官,而声色俱厉起来。

猛得想到一件事,判官觉得额头冷汗直流。

方才,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这家伙——疯了!

这厮,哪里是书呆子?

闽太祖......昭武圣王......曾唤作——白马三郎!

郎骑白马来,郎骑白马去?

郎骑白马来,郎骑白马去!

现场这么多人,都听见了。

谶语!

民间谣传的谶语!

前面,都是铺垫!

闽国,乃移民所建之朝廷。

其意,便是关于白马的天干地支年月里,王氏闽国,将会建立,或者,灭亡,而今年......这......造反之事,宁杀错,勿放过.....到时候盘查起来,在场涉及之人,恐怕,都得遭殃。

不由看向林苏,只见他挺直了腰背,脸色淡淡,很是不以为然。

他,毫不在意?

自己,可是有妻子儿女、良田美宅啊。

本官要是错判,那么,来日全家完蛋的就会是本官。

自己不怕死,当别人都想活吗?

这少年,看似人畜无害,却是出手不留情啊。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敢同归于尽,这,就是林苏的实力。

见其脸色变化,林苏暗笑了下。

哥,现在算什么?保卫王室的义士啊。这时,若还说哥有罪,那不知,说话者,是何居心?

判官吸了口气。

也许,一些人是无意触犯的,但是,谁知道心里是不是无意的?闽王杀一儆百之举,真的少的了吗?唉,闽王,其实已教人禁止这话了,时隔多日,居然再次重现......还是官府里公干的,自己不治他,回头闽王就要把自己给治了。

怎么办?

说这话者,必须死,以此,让众人都撇开牵连关系,你好我好大家好。

“来人——”判官面色一冷,现在,他恨不得这李捕头马上死。

“在!”

“拿下李捕头。”

“遵命。”

“这?府君?”

李捕头惊了。

曾经的曾经,读书识字,是贵族的权利。虽然此时文士总被鄙视,但是闽中还算有些重儒风气。当被轻易激怒并自以为是之人洋洋得意时,不,举止失措时,殊不知,已经落入了对方的圈套里了。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散文上时,林苏来个嘴顺的对子,激那家伙说出悖逆的话语,再确定这话,并且,这判官若为之辩护的话,就要让人怀疑其居心了。

“府君,对闽国,对陛下,对太祖,很忠心啊。”

呃,还不是你害的?

很快,判官讶然,之前,这家伙说自己“尽忠为国”,也是事先算好的吧?

“至于,那丽春楼之事?我等士子......”

“士子们......这为民伸张正义嘛,自是无罪。”一时为林苏的气势所慑,想到也不好惩罚,判官便干脆给众人个台阶下。

太祖的尊士重儒都做不到,那陛下,这王位还合法吗?王氏宗室,可不仅仅只在福州啊,无上君位,凡有点血统的,真的毫无期待?还得要名正言顺啊。名,虽然很多时候不重要,很多时候,却又很重要。

“府君,这?”丁氏吃惊起来。

判官却是不理。

“既然......我等士子无罪,而丁氏,公然诬告我等,而我等奉儒学道理实践,亦是顺太祖之意行事,如此,诬赖良士,诽谤太祖,罪上加罪,真乃天地不容。”

我等无罪,那告我等的人,不是诬告吗?

呵呵,告了哥就想全身而退吗?晚了。

穷追猛打?

判官有点怒了。

没完没了了这是,当本官不是官啊?

这人往哪看呢?还带笑?怎的,来帮手了吗?

判官不由顺着那视线看去。

那人逐渐清晰了......陈昭陈公子!

世家与文士共同反对?这家伙背后......莫非,还有武将子弟?武将子弟也在?文士,世家,武将......莫非,这些人,抱成一团,效忠陛下了?天哪,这都是什么事情啊。某,不过是想借机升下官而已啊。

“丁氏,方才你说青楼里的女子、恩客,被吓成怎样了?”

“披头散发、衣衫不整。”

“衣衫不整就出了厢房......是么?”

“是的,都是这天杀的害的!““如今圣君在位,百姓安居,而青楼贱业,胆敢如此?这是有伤风化,如此罪大恶极,必须严惩!”

“......”

这,不过是个借口。

但,足够了。

妇人已经颤抖起来。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瞧堂上这形势,原本的被告,反而,转眼之间完胜。

“对奸恶逆反之辈,自当厉行诛杀,以震慑宵小,府君真乃忠君卫国的青天大老爷!”

判官的脸抽了下,再重这话,只觉得,异常刺耳。

罢了,罢了。

判官毫不迟疑地扔下令签。

“来人,将这些犯人押下去,张狗儿一众听候发落,李捕头、丁氏择日问斩。”

“不,府君!”

“押下去!”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既然惹了,就要一棒子将之打死,以绝后患。打蛇不死,反受其噬。他们,向来不是良善之辈。不知从何时起,这些数目不小的衙门胥吏,精通各种勒索、迫害、指鹿为马的黑暗手段,已经成为权贵为害小民的爪牙而诬告之罪,估计,就是杖刑、流放之类。而闽承唐制,这闽中、岭南向来是唐廷犯人的流放之地,闽朝廷要流放,又能流放到哪儿,若重新归来,又是个祸害,且,为了杀贼立威,震慑一些无良的官府胥吏,这人,必须得死!

然而,如今只能适可而止,如果乘胜追击,必然引起强烈反弹,可拿不下,倒不如不牵扯的好,也罢,就当敲山震虎,让幕后之人印象深刻便是——哥,不是好惹的。

权贵,有势力,便可轻易碾压小民吗?

呵——我命,由我不由天!

想着,林苏不由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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