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如某与你讲个故事吧?”林苏起了兴致。
“好罢,那你且说来。”
“假如你是很有名声的神童,有人拿着一串钱和一文钱来问,你要哪个?”
“唉,当然要一串钱了。”杨昱不假思索。
不对......这人该不会,又打什么坏主意了吧?
“唉,所以你不是神童啊。”林苏一脸惋惜。
“该要它一文钱。”
“呃?”
“都说了,这人有神童的名声。这人嘛,多少都有点嫉妒之心。”
以己度人?以为人家都像你啊,杨昱不住地道。
“有什么关系?”
“没听过这话——不遭人嫉是庸才吗?”
“呃......没听过。”
“呃,叫你不——”
“多读书。”杨昱应声道。
“呃......”林苏尴尬了下。
“既然是神童,一定会有人嫉妒,至少,心里有那么点希望——看到神童出丑吧。故而要是神童拿了问者的一文钱,他必然觉得,这神童做了蠢事,不得大大宣扬,所谓自作聪明嘛。
必然到处说他这神童不也就这样,还是个孩子。但是他这一宣传,人们不会好奇,神童真的做了蠢事?这样一来,越来越多的人前来,拿着一串钱与一文钱叫你,不,怎么可能(是你)?嗯,是神童选择,神童就选一文钱,那么将会有更多的人前来,人越来越多,不就更好赚钱?
到时候,一文钱、两文钱......于是,多多的钱入得神童手里。那么多的铜钱积累起来,会不如最初的一串钱?这叫什么,放长线钓大鱼啊。”
哇,每次和这人说话,觉得自己就奸诈一分啊......不过,某喜欢。
对咯,说起钱,有要事呢。
“林苏,圆社之中,你赚的钱怎么比某多啊?”杨昱觉得,默默无闻的自己才是最伟大的,应该拥有最多的钱钱。
“嗯,能者多劳,多劳多得嘛。杨昱啊,你的心意某懂了。就不要拐着弯夸某了,夸多了,某会骄傲的。”林苏一脸自得,豪气地摆摆手。
“不,某的意思是,某出这土地、人手等的,费钱也不少,林苏,为何,你的......嗯,那个叫股份,比某的多?”
“哦,这事,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呃......”
莫非还有典故?
这家伙,身为官家公子,居然惦记这钱,应该主动地给予别人才对,那个别人,当然是自己了。
想到这,林苏愤愤不平:“杨大公子啊,你看,且不说上次,你那惊人的美人画世间罕见,成功地将某吓到了,还有,上清观那次是怎么折腾的,那锋利的宝剑泛着死亡之神的寒光,某的性命就在那女子的一念之间啊,对了,那女子漂不漂亮?呃,口误口误。嗯,还有......”
与此同时,想起那个持剑向己的女郎,林苏心里不住画圈圈诅咒起来。
而杨昱愣了,这家伙的记性不错啊,这些事,自己都差点忘了。
“某这心里是肝儿颤呐,极大地影响了读书的斗志。读书啊,知道吗?这是很神圣的事情,那话这么说来着,哦,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某,将来,是要做亲民官的。而某还正气禀然,智慧超群。以此推之,你这是阻止将来名垂千古的大好官诞生啊,此等滔天罪过,呜呼哀哉,真是砍尽南山之竹,不足以书完,引尽东海之水,不足以涤尽啊......”
杨昱则腹诽不止,夜夜看那种书,天天逛青楼啥的,居然也......叫神圣?
并且,这人极度无耻,先捧了自己,再努力地贬低自己,还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偏偏这表情,看起来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简直叫人无语问青天啊。
“......如此说来,你不得给些钱安慰安慰下?这钱,还要利息的,嗯,就利滚利吧,哇,这么多时日算来,可真真是不少......况且,你将来还要继承县男的爵位呢?要大气,这得未雨绸缪,从现在做起,知道吗?都说能者多劳,夸某能者、智者就算了,你也夸不来,呃,某是说,你身为公子,应是被人夸的。可是,你手中也没有多少钱,那这给某的财物嘛,看在杨雅、巧儿的面子上,就算在这股份上吧,故而,圆社的股份多让给某,不是很合理的吗?”
目前,这手头离自个心里宽裕的标准还不近,就狠狠地宰这家伙吧,放心,当初自己心里说好的克扣,是不会忘了的,林苏心安理得地暗暗道。
“林苏,这......”这话七拐八弯地,杨昱陷入了深思,好像是那么回事。
而此时,蹴鞠得意马蹄疾、一日踏遍王都街的陈昭陈大公子,却恰好瞧见了驴车上的某人。
那不是林郎吗?对了,叫啥名?林苏......是,没听错。
“林贤弟,竟在此遇见你了,不是这名儿,该唤作林郎吗?”
“原来是英姿盖世的陈兄啊,幸会幸会,这林郎嘛,乃某之雅名啊。”林苏面不改色地道,行礼自然,加上那人模狗样,显得很是风度翩翩。
当初问你名字,居然和本公子说雅名?这人实在是......心里这样想,陈昭脸上缺堆笑道:“二位贤弟,如今天色尚早,欲将何处往?对了,林贤弟,当初你那精辟的美人之论令某茅塞顿开啊,不如今日以你为鉴美先导,我等寻一秦楼楚馆,快活一番如何?哈哈——”
“啊,陈兄之美意,某与杨昱甚是感激,这感激之情,便如这闽江,不,滔滔长江之水,滚估向东,流之不尽啊,然,高堂有要事,唤我等回府,这父母之命,不可违啊。”
“敢问令堂是?”陈昭奇怪,随口问道。
“陈兄居然不知,”林苏睁大眼睛,继而可惜地道:“唉,某与杨仆射一见如故,惺惺相惜,本来他还想与某以兄弟相称来着。”
“呃......”杨昱觉得自己被口水呛到了。
你是父亲的兄弟的话,那某是什么?
“可是,林苏怎么好意思呢?自然是称其为义父了。”
哇,林苏居然会不好意思?等等,这事不曾听说......该不会是多少年后,不,应该是梦里的事吧?
杨仆射?进展如此神速?当初......才认识杨昱呢?怪不得,与杨家公子如此亲密啊?
“竟是如此啊,可是林贤弟教某见识了这蹴鞠的雅事,啧啧,那可真是精彩啊,若不请两位风流一番,某过意不去啊。”陈昭不由长叹。
“陈兄真有此意?”
“林贤弟何出此言,某之真心,可昭日月啊。”
“既如此,那便折现吧,俗话说礼轻情意重,这情意到了就是了,林苏、杨昱不见怪的。”林苏很大方地道。
“折现?”陈昭深思,自己从未听过如此新鲜的词啊?
哇,这家伙,该不是故意装作这样,不给钱吧?
林苏微笑着,那大拇指与食指轻轻聚合,微捏了把。
“这青楼花销一下,怎么也得......”林苏觉得有必要点醒梦中人,开始估计着。
我去,天下间竟有如此之人?人间请你去那个,居然要钱财折现?
陈昭很是吃惊,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脸皮厚者,自己所见过的也不少,却竟从未见过如此这般的......这人,怎么像从天上掉下来似的......长见识了。
“哈哈,林贤弟,真是与众不同的雅士啊。”
陈昭笑着摆摆手,身边随从真的递给了林苏一个包袱。
“陈兄果然是仗义疏财之士,有昔日齐国孟尝君的风范,林苏在此谢过了。”
林苏带笑,却快速掂量着轻重,估计里边,应该不下十锭金子,每锭五两的话......
这家伙也真敢要啊?
杨昱睁大了眼睛......这家伙时时不忘捞钱,且其鬼点子,总是层出不穷啊。这智慧,教人甘拜下风啊。
“雅士?哈哈,陈兄过夸,过夸,如此,某与杨公子先行一步了,改日再欢聚一场哈。”林苏口中谦逊,心里不停地道:才看出来吗?这话说的未免太晚了吧,哥很早以前就是了。
“既如此,二位贤弟慢行。”
看着驴车上两位远去的背影,陈昭的笑脸渐渐收住了:“这人好生奇怪,陈二,你且派人细细查查这林苏,到底是何人?”
“是,公子。”
“我等,是不是耽搁了不少时辰?”
“恭喜你,猜对了。”
“啊,神驴,驾啊!”
......
飞速到杨府,偶遇一美女。俏脸生寒间,发现是冤家。
万幸,没拿菜刀!
林苏默念;救苦救难的妈祖保佑啊......也顺便保佑林苏钱钱多多,仕途顺顺......
“林苏,那次......”杨雅直盯着林苏,双目喷火,莲步轻移。
林苏有点小紧张。
不对,哥是堂堂男子汉,怎能怕一个小女子?
“啊,原来是如天女下凡的杨娘子啊——”
“呵,不对......林苏,你少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