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席慕宇牵着玛丽走进餐厅时,凯西正在摆餐桌。
透过神采奕奕的外表,他看见了她的憔悴,他心痛……
玛丽一见,立即放开席慕宇,雀跃着奔到她身边,“妈咪,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是听说我发烧了吧?”
“是的。不过我昨天晚上就回来了。”
玛丽惊讶地转向席慕宇,“爹哋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我和你一样刚知道。”
……
凯西和席慕宇夹着玛丽坐下,玛丽这才露出满意,“这样感觉好温馨哟!”天真的感叹让两人感慨万千。
两人对着玛丽温柔地一笑,抬头,不经意触到对方的目光,心里一动,迅速忐忑地躲开。
“还需吊两天加强。”他说。
凯西露出了为难的之色。
“没关系。没有时间就不用回来,我会回来的。”席慕宇毫不犹豫地说。
“妈咪,好奇怪哟,你在家的时候,爹哋总是很忙,但你忙的时候,爹哋总有时间陪我。”
席慕宇尴尬地瞟一眼玛丽,触到凯西的目光更尴尬了,立即闪开。
凯西含笑解释,“那只是巧合。玛丽,是不是想爹哋和妈咪一起在家里陪你?”
玛丽天真地点头,“嗯!”
“等哪天周末,爹哋不太忙的时候,让爹哋调整时间,我们三个人出去好好玩一天。”她在对玛丽说,但眼睛一直看着他。
他的目光对上她,仿佛胶着了一般,无法移开。
“好哇!”玛丽高兴地鼓起掌来,忽然见两人古怪的眼神,立即做了个照相机的手势,口里喊道,“咔嚓!”便甜甜地笑起来。
两人脸红,佯装要打,玛丽立即笑着跑开。
……
凯西牵着玛丽送席慕宇来到车库。
他戴上帽盔。
玛丽天真地问,“爹哋,这里这么多小汽车,你为什么要骑摩托车呢?”
“因为帅气呀!”席慕宇开玩笑道,蹲下身子,吻了一下玛丽的额头,“不要吹风。一下班,爹哋就回来。”
“嗯!”玛丽点点头,执着地说,“如果像昨天一样,你又要淋一身了。”
他抬头看看天空,笑道,“不会的,今天晴空万里。”
凯西心酸。
……
凯西的小轿车驶进了斯堪的纳帝国领事馆一部。
上校报名而入,告诉凯西格雷亲王即将飞回萨米。凯西闻言,立即传梅特兰和乔安娜,准备去领事馆二部,没想到格雷却来了。原以为他生气,会不告而别。
“你去哪儿?”格雷问。
“找你。”
随从们立即关门出去了。
他只是打量了一眼,就知道她晚上没有睡好,关切地问,“玛丽很严重吗?”
“不是,已经没事了。”
“可是……”他心痛地望着她。
“我没事。你这么快就走,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他摇摇头,“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真的生你的气。我只是不想让你不自在。”
“不是不自在,是不忍,是心痛。”她温柔地注视着他,深情呼唤,“艾贝!你曾经经历过一次痛,我不想给你无望的希望,让你再痛一次。艾贝,我一直敬重你,佩服你的魄力,钦佩你的痴情。你在我心目中是英雄,是情圣。
“艾贝,你已经到了该享受生活、享受家庭的年龄,我不能让你在无望中耗尽青春。让我们做一对相亲相爱,相依为命的好兄妹,共同撑起萨米王室,好吗?”
他捧起她的一双小手,含情脉脉,又心碎不已地说,“知道吗?安娜,这比无望更令人绝望,更让我心痛。”
“知道。我知道。可是,长痛不如短痛。”
他将背对着她。
她明白,他的心意没有一丝动摇。
她绕到他面前,柔声道,“艾贝!我求你了,和安娜一起!”
“别这样!安娜!”他慌忙抽出自己的手,又用宽敞的背脊对着她。
她温柔地翻转他的身体,温柔地问,“我以女王的身份命令你呢?”
他一惊,目光死死地盯着她。
她明白他有多绝望,多心痛。
突然,他单膝跪下,谦恭地说,“我是陛下的臣民。”
以这种方式强迫他改变心意,她心中一阵阵酸楚。但还是硬着心肠取出那个地址,递过去。
他捏住地址的手颤抖个不停……
艾贝!有一天,当你儿孙绕膝的那天,你会感激我的。望着格雷亲王离开的背影,她心里对他说。
……
席慕风一向随心所欲,不守时是常事,今天他却提前到了。怀着激动和喜悦,等待着凯西。
凯西提前两分钟到,她一向守时。
看看凯西身后,没见侍卫,席慕风脸上露出疑惑。
凯西笑道,“就我一人。想安静地吃个饭。”
蜡烛、红酒,生日蛋糕。
今天是5月6日。席慕风的生日是4月6日,当时她正忙于王太后的丧事。但是,只要凯西还记得,就足以让他幸福得找不到北了。
一位衣着考究的小提琴手进来,很绅士,很优雅,充满着浪漫的艺术气息。
烛光,美酒,美食,浪漫的音乐,浪漫的环境,浪漫的情调。
席慕风开始有些想入非非……
“四哥!你想要什么礼物?”
“你!”他脱口而出。
她一愣。
他立即掩饰,头一耷拉,“你送的,什么都喜欢。”说着,像是不胜酒力,扑倒在桌上。其实,他的酒量比哥哥还好。
“那好!”凯西仿佛胸有成竹两人都喝了酒,把车放在了酒店,打的来到一家4S店。
席慕风突然警觉地问,“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不会是想送我一辆车吧?”
“为什么不会?”凯西含笑反问。
瞬间,酒全醒了。
他二话不说,愤怒地转身就走。
“怎么了?四哥!”她慌忙奔上去,拦住他。
“要我还车给慕宇,为什么要绕这么大的弯子?”他怒吼道。
她心痛不已:他已经恨到连哥哥都不愿叫的地步。
“是真的想送辆车给你。”
“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在慕宇淋了雨之后。”
凯西一愣,没想到他知道这件事,可见他去过庄园,见过玛丽,因为大哥是决不会和他提及此事的。
凯西的表情让席慕风更加愤怒,“你真正想送的人是慕宇吧?可是他清高,不会收。我比他贪财,比他下贱,是吗?”
“不是的。为什么要说得那么难听?”
“你打心眼里就是那样想的!你从未看起过我。记着!凯西,我会超过席慕宇的。”甩下话,扬长而去。
凯西后悔莫及:她在兄弟间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
“怎么了?凯西!”突然看见凯西出现在实验室,而且是那么一副表情,席慕宇一惊。
“哥哥!”眼泪已经噙在眼里,像犯错的孩子,“我给你惹麻烦了。”
“没事的,凯西。”听完了前因后果,虽然对弟弟的怨恨纠结不已,但却丝毫不露于行,“慕风是有口无心的人,风暴来得快,去得也快。你现在有很多大事要操心,别为这种小事分心。”
这时,一阵急促的、咚咚响的脚步声进来。
看见凯西和哥哥在一起,更是火上浇油。他哼了一声,愤怒地将车钥匙拍在桌上,一句话没有,转身就走。
两人都明白他误会了什么。
“四哥!你误会了。”凯西急忙拽住他。
但是,席慕风一句也听不进,拂袖而去。
负气的席慕风求内德介绍工作:要想不被凯西轻视,首先要摆脱对哥哥的经济依赖。但他绝想不到,阿瑟大厦已经易主,他又回到了艾娜的手下,而且是一个小弟的小弟。
“菲利浦!你还是没有逃出我的手掌心。”艾娜窥视着卖命工作中的席慕风,得意地想。
凯西和席慕宇先后到学校和夜总会找席慕风恳谈,但始终未解开他的心结,两人十分郁结。
让两人暂时走出忧郁心情的是,玛丽终于考取了理想的芭蕾舞学校。学校是读书、舞蹈两位一体的,早晚都要练功,所以必须住校,即使是周末也不能随意回家。
如此严格,凯西和席慕宇都担心玛丽是否能够适应,没想到玛丽却十分坚强。
这大概就是理想的力量吧!
这天,乔治觉得席慕宇特别的不同寻常:少言、沉思、走神。以为他挂念凯西,便多次主动告知凯西的近况,但席慕宇的心情依旧。
今天,席慕宇一直心绪不宁。
五月九日,对于乔治是个很普通的日子,他当然不知道对于席慕宇意味着什么。
傍晚,席慕宇走进了一个多月没有进过的家门。
这种日子,他不想孤零零地睡在医院休息室里,虽然免不了同样的煎熬,同样的孤独,但这里至少有家的感觉。
一进门,便闻到了空气中的幽幽清香。一个月没有打扫了,应该是满屋的灰尘味,他正准备叫钟点工呢,这清香是怎么回事?
细看,还远不止此:沙发上、家具上,一尘不染;地上干干净净;连纸篓里都清理得一干二净的。
凯西?
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觉得可笑:这个家除了自己,只有弟弟有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