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墨炔在房间内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她虽然会些医术,但实际上却并不擅长,最擅长的好事蛊毒一类的阴毒东西。
阮墨炔来回走了一圈,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伸手搭上谢飞燕的脉搏,仔细的诊断起来。
“郡主,水打来了。”浅草捧着水盆走了进来,放置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阮墨炔皱了皱眉,收回手,有些松了口气。孩子还在,至少还有希望。
阮墨炔亲手拧干净了帕子,擦拭着谢飞燕额头上的冷汗,只要谢飞燕冷静下来,这个孩子一定可以保住的。
“娘亲,不要担心,会没事的。”阮墨炔低声安慰着谢飞燕。
谢飞燕依旧紧皱着眉,手在虚空中抓着,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阮墨炔将自己的手送了过去,握住了谢飞燕的手,“娘亲,不要怕,会没事的。”
“天明,天明。”一声声微弱的呻吟声从谢飞燕口中发出,那蹙起的眉似是因为没见到阮天明而不肯放平。
阮墨炔恍然想起,自己似乎并没有吩咐人去通知阮天明回府,当下一阵懊恼,“娘亲,别担心,爹爹就快要到家了,女儿一早就让人去通知爹爹了,娘亲只管放宽心,没事的,会没事的。”话虽这般说着,阮墨炔的额头上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谢飞燕听到了阮墨炔的那一席话,呼吸稍微平稳了些,下身的血也逐渐的止住了。
阮墨炔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吩咐着站在一旁的一个小丫鬟,“去,把碧玉找来。”下意识的,阮墨炔竟然都未曾提到以往一直很信任的流萤,而是找了碧玉。
“是。”那小丫鬟应了一声,一刻也不敢耽搁的飞跑了出去。
阮墨炔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拧着帕子替谢飞燕擦汗,犹豫了一下,朝外唤道,“紫苏,进来。”
一直候在门口的紫苏听见阮墨炔的声音,立马就走了进来,恭敬的行礼,道,“郡主有何吩咐?”
“去取一套王妃的贴身衣物来,再派个人去看看,王爷回来了没有,御医请回来了没有?派人去守着,人一来,立马回我。”阮墨炔吩咐了两句,挥挥手,示意紫苏退下。
紫苏立马应了声,转身出去吩咐了下去。
阮墨炔有些焦躁不安的在原地走动着,是不是的转头看一眼门口,等着有人进来。
“郡主。”碧玉一听闻阮墨炔在找自己,立马就飞奔了过来,生怕出了什么大事。
“碧玉,周总管回来了没有?”阮墨炔皱着眉,暗自思索着面对这个状况,该用些什么药物。
“还没有,奴婢让浅草在门口守着,一旦回来了,会第一时间通知郡主。”碧玉现在也有些发愁。
府中三位主子,一位不在家,一位倒下了,只剩下阮墨炔,小小年纪,怎么能够应付眼前的状况呢?万一王妃出了什么事情,谁能够但当啊!
阮墨炔点了点头,“你去找周总管的儿子周逸,他应当知道王爷所在何处,让他骑快马去报信,就说王妃晕了过去,府里出了事儿,让王爷速归,其余的都不必说。”
“是。”碧玉有些诧异于阮墨炔面上的镇定,有些心酸的在心底叹了口气,转身就要走。
“你等会儿。”阮墨炔突然叫住了碧玉,心里纠结了一番,最终把心一横。
“你去马厩让人挑选一匹快马,牵到后门口,若是一盏茶之后依旧不见王爷或者御医的到来,就让人来寻我。”阮墨炔一番话直把碧玉说的满头雾水。
这人不来跟牵马有什么关系?不管了,反正是郡主吩咐的,照办就是。
“那奴婢就先退下了。”碧玉心下一转,应了下来。
“你选个信得过丫鬟,让她来见我。”阮墨炔定了定心,将前世学过的那些个方子过了一遍,吩咐道。
“是。”碧玉脚下不停的往外走,心里却在盘算着该找那个丫鬟去,看阮墨炔那样子,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吩咐去做一般,万不可找个不得用的坏了事。
“来人,拿纸笔来。”阮墨炔对外吩咐了一声,立马就有小丫鬟端着纸墨笔砚走了进来,放置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阮墨炔拿起毛笔蘸着墨汁,深吸了一口气,在纸上将药方写了出来。
“郡主,碧玉姐姐叫奴婢来这里,可是郡主有何吩咐?”走进来的是红窑。
阮墨炔头也不抬的写完最后一个字,拿起纸张轻轻吹干墨迹,折叠好递给红窑,仔细的吩咐道,“你赶紧出府一趟,去找家药店,将上面的药抓齐了。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你出去,就算是你最相信的也不行,明白了吗?”
红窑一听,自然知道这事情有些严重,立马应了一声。
阮墨炔从头上取下一直金钗的哥哦红窑,“你拿着,可以应急,一定要快。”
红窑见阮墨炔神色坚决,现在也不是矫情的事情,立马接过,“郡主放心,奴婢定然不会让君主失望的。”
阮墨炔见红窑快步走了,依旧不放心。
谢飞燕晕倒的消息怕是已经在府里传开了,可那两位姨娘也没有任何趁乱出手的意思,想必是在背地里坐着别的打算,她必须快刀斩乱麻,就算不能控制住府内,也要让阮天明尽快回来压制住他们。
若是她们的手当真可以伸那么长,那这事情就大条了。
紫苏拿来了谢飞燕的贴身衣物,和阮墨炔一起将谢飞燕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擦干净了身上的血迹。
阮墨炔伸手替谢飞燕把着脉,一盏茶的时间眼看着就要过去了。
“嗯,墨儿?”谢飞燕呻吟一声,悠悠转醒,目光在室内扫了一圈,发现并没有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身影的时候,很是失望的垂下了眼眸。
阮墨炔看在眼里,怒在心里,她完全可以肯定,阮天明是被人使了计策,回不来了,后院中的那些个女人,果然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啊。
“郡主,不好了!”碧玉有些慌张的跑了进来,待看到醒过来的谢飞燕,立马闭上了嘴巴。
阮墨炔在心底叹了口气,“出了什么事?说吧。”
碧玉眼珠子一转,说道,“郡主,方才您让周总管去宫里请御医,却被告知宫中的萧贵妃娘娘突然晕倒在了御前,所有的太医都被派去替贵妃娘娘诊病了,太医院也只有一个年轻的,不过刚进去的太医,周总管生怕那些人不可靠,便先让人回来报信,在宫门口守着呢。”
阮墨炔在心底暗赞了一声碧玉的聪明,面上却有些不满的皱起了眉,“这萧贵妃还真是会生事,偏巧这个时候晕倒了。行了,我知道了,实在不行,我就亲自进宫一趟。”
“墨儿,我没事,你不必如此的,让他们都回来吧。”谢飞燕苍白着一张脸,很是虚弱的说道。
阮墨炔责备的望着她,“娘亲,您是过来人,难道还不知道您自己的身体状况吗?您自己想受苦,我不拦着,可您就不为肚子里的孩子,我那未出世的弟弟想想?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有了,您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不要了?”
谢飞燕的脸色更白了几分,对于阮墨炔的话根本无法反驳。
阮墨炔眉梢一挑,手搭上谢飞燕的手腕,良久之后收了手,吩咐道,“紫苏,你在这儿服侍着王妃,待会儿红窑买了药回来,你们两个亲自煎药,就在这儿煎,瞒过所有人,一点差错也不能有,王妃有孕的消息,谁也不转传出去!你派个人去外面看着,听着,谁要是敢在背后嚼舌根,将这消息传了出去,,直接拿下,等我回来再行处置。”
“是,奴婢遵命。”紫苏立刻应了下来,亲自搀扶着谢飞燕躺下,起身唤了两个小丫头,吩咐了几句便走到了谢飞燕躺着的软榻边站定。
“所有东西用银针试毒,红窑手里有一只我的金钗,若是还在,拆开来,里面有银针,拿里面的银针试,外面送进来的东西一概不准吃,任何味道不准进这间屋子,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应该知道,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便拿你全家的性命陪葬。”阮墨炔冷哼了一声,一拂衣袖,快步的走了出去,丝毫不给谢飞燕出声的机会。
碧玉朝着谢飞燕行了一礼,快步的跟了上去。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现在可以说了。”阮墨炔在前面快步的走着,朝着前院阮天明的书房内走去。
“先前说的只是一件事情,另一件事便是,周总管的儿子周逸亲自去寻了王爷,但是连王爷的面都不曾见到就被挡了回来,根本不能把消息传进去。”碧玉紧皱着眉,对于这件事情很是愤怒,那家人明显就是故意不让这消息传到王爷的耳朵里面去。
“爹爹在哪里?”阮墨炔深吸了一口,来到了书房前,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罗大人家。”碧玉看了阮墨炔的脸色一眼,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