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儿,你现在可以说了。”阮墨炔在前面快步的走着,朝着前院阮天明的书房内走去。
“先前说的只是一件事情,另一件事便是,周总管的儿子周逸亲自去寻了王爷,但是连王爷的面都不曾见到就被挡了回来,根本不能把消息传进去。”碧玉紧皱着眉,对于这件事情很是愤怒,那家人明显就是故意不让这消息传到王爷的耳朵里面去。
“爹爹在哪里?”阮墨炔深吸了一口,来到了书房前,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罗大人家。”碧玉看了阮墨炔的脸色一眼,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
“今日罗大人家正在举行宴会,听说邀请了王爷和好几位王公大臣,皇子郡王。”碧玉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给了阮墨炔。
“罗大人?哪个罗大人?”对于朝中的那些个人物,阮墨炔也不是个个都清楚,能让她记得的罗大人只有一位,那便是罗姨娘的娘家。
“兵部员外郎罗成罗大人,是罗姨娘的兄长。”碧玉小心翼翼的把话说完。
阮墨炔立刻冷笑了一声,取过阮天明悬挂在墙上的宝剑“炎刃”,“看来真是对她们太过仁慈了。怪我先前没想到,让她们钻了空气。”
阮墨炔转身就朝着后门口走,碧玉看着她的架势吓了一跳,连忙追了上去,“郡主,您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去见我的父亲。”阮墨炔面无表情的回着话,眼神中闪烁着寒光。
罗姨娘,这次可是你自寻死路,别怪我不客气了!
碧玉扯了扯嘴角,看着阮墨炔坚定的模样,把想要劝解的话吞回了肚子里,很自觉的报出了罗大人的地址。
阮墨炔点了点头,“你去请三小姐过去王妃现在在的那屋子里主持大局,把厉害都跟她说了,她会知道怎么做的。任何人去见都给我挡了,找忠心的人将那儿护起来,若是实在有人不开眼,直接拿来杀鸡儆猴。”
“是。”碧玉心里一惊,这般有些杀伐和狠戾气息的阮墨炔,却是从未见过的。
阮墨炔来到了后门口,果然看见一个小厮牵着一匹马正站在那儿。
阮墨炔走过去,从那小厮手里拿过缰绳,看也不看那小厮一眼,翻身上马,“碧玉,赶紧回去,后院乱了就乱了,万不可乱到王妃那儿,切记!”
“是,郡主放心,这儿有奴婢呢,就算奴婢不要了自己的命,也会让王妃平安。”碧玉慎重的做着保证。
阮墨炔“嗯”了一声,一扯缰绳调转马头,朝着兵部员外郎罗成的地方疾驰而去。
马儿在大街上飞奔,众人都立刻躲避了起来,待看清马上坐着的是命身穿绫罗绸缎,一看就出身不凡,而容貌漂亮的小姐,都有些傻了眼。
在看那小姐手中握着的宝剑,漆黑的剑鞘在那小姐一身浅绿色的衣裙映衬下,特别的扎人眼球。
阮墨炔无暇顾及周围的情况,只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怒气。
罗成这个人给阮墨炔的印象很是深刻,无论是狡诈和无情都和他的外表不相称,看上去就像个翩翩君子,实际上却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阮墨炔两岁的时候,阮天明去兵部员外郎罗家做客之时,被罗成设计,与罗成的妹妹罗秀珠发生了关系,被逼无奈娶了罗秀珠进门,封了姨娘。
谢飞燕对此很是不满,一度的不给阮天明好脸色,而那罗姨娘偏巧在那时怀上了身孕,最后生下了庶女阮云。
为此阮天明很是懊恼,当时虽有心和谢飞燕和好,却被圣上一张圣旨派到了边关守城练兵,三年后归来驻守京城,却带了个周姨娘回来。
至此,与谢飞燕的关系日渐恶劣,而身在外面,各方官员和将领懂得女人却从没有断过,导致王府内侍妾舞姬逐年增加。
可以说一切的变故都是从罗姨娘进门开始的。当时谢飞燕不满阮天明竟然在两年之后纳了且,若是在她怀孕之初,便也就忍了,也却是在两年后,而且那罗姨娘一次就有了身孕,生下的虽然是女儿,却依旧让谢飞燕不喜。
罗成借着妹妹是平宣王府姨娘的身份继承了家业,坐上了父亲当年坐的位置,兵部员外郎,为此很是春风得意,小人得志,说的也就是这种人了。
阮墨炔一人一马飞快的来到了罗家的府门前,望着那高高悬挂的两个大红灯笼,阮墨炔嘴角边的讽刺越来越深。
“什么人?竟敢擅闯兵部员外郎的府邸!”阮墨炔翻身下马就要朝里面走,一旁的两个侍从立刻就上来拦住了阮墨炔的脚步。
阮墨炔冰冷的眼神一扫,“滚开。”
那两个侍从起先一呆,随后望着阮墨炔,不可抑制的大笑了起来,“小丫头,看你模样倒是长得漂亮,难不成是来找哥哥我玩儿的?小小年纪还会威胁人了,真是小辣椒呢。”
两人说着污言秽语,眼神色迷迷的在阮墨炔的脸上流转。
阮墨炔往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的拔剑,“噌”的一声,冰凉的剑身暴露在空气中,直指两人,森冷的寒气从剑身上散发出来,让人胆寒。
那两个侍从一下子白了脸,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位…嗯,这位小姐,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嘛,对不对?”其中一个侍从舔着脸望着阮墨炔,有些小心翼翼的模样。
“我要进去。”阮墨炔一句废话也没有,直奔主题。
“这个……”那两个侍从很是为难的皱了皱眉,“这样子吧,小的给您今日通报一声看看,您看,怎么样?”
“我要进去。”阮墨炔依旧重复着那四个字,不带任何的感情的望着那两个侍从。
手中的宝剑微微的上移,一点要退让的意思都没有,若不是不想杀人惹祸上身,只怕阮墨炔现在早就已经一剑刺上去,结果了他们两个人了。
“小姐,您这样子,我们会很难做的,大人有过吩咐,说是……唔唔唔……”其中一个还想要再阻拦阮墨炔,却被另外一个捂住了嘴巴。
“小姐,您请,您请。”另外一个侍从很是狗腿的拖着同伴到了一边,请着阮墨炔进去。
阮墨炔一言不发的收了剑,走了进去。
还未走近宴客厅,那萎靡的丝竹之音已经传进了耳朵里,其间还伴随着几声柔若无骨的笑声,一个个身穿薄粉色纱衣的舞女正在人群中游走,如金珠落玉盘般清脆的琵琶声响起,在此等环境的映衬下竟然生生的带上了一种堕落的气息。
阮墨炔缓步朝着宴客厅走去,一路上有侍从和侍女看见她,都有些惊慌的互相对视了一眼,自然也有老练的想要来阻拦,目光却在触及阮墨炔手中的长剑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这位小姐,私闯大臣府邸可是死罪!”有一个打扮透着些妖娆的侍女出声拦住了阮墨炔。
阮墨炔扫了那侍女一眼,面无表情的飞快拔剑,只见银光一闪,那侍女脸上无端的多出了一到血痕,一直从耳朵后延伸至眼角边,完全毁了她半边漂亮的脸蛋。
阮墨炔回剑之后,慢条斯理的笑了一声,“挡路的狗也有资格在我面前叫嚣?”重生以来一直被压抑着的仇恨和戾气在这一刻凸显的淋漓尽致。
那侍女一双眼眸中满是恐惧,捂着脸尖叫着躲到了一边,其他人一看全都低下头飞快的走了。
阮墨炔讽刺的勾了勾唇角,走到了宴客厅的面前,望着那扇敞开的门,深吸一口气,脸上勾起微笑,一双眼眸中闪烁着冰冷。
若是今日她在这样子的情况下杀了罗成,不知道要不要受到法律的制裁呢?恐怕是要的吧。
“爹爹。”十三岁女孩子特有的清脆嗓音在宴客厅的门口响起,一瞬间,乐声停止了,调笑停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门口的那抹身影上。
浅绿色的衣裙在风中微微摇摆,手中拿着的宝剑虽然隔着剑鞘却依旧可以感觉到森冷的气息。精致的容颜上带着些许的笑意,眼底深深的讽刺直入人心,这样的一个女孩子,看上去年纪小小却透着一股子的傲气。
“墨儿?”阮天明一看见阮墨炔的身影,顿时“嚯”一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快步朝着阮墨炔走了过去。
“爹爹倒是挺会享受的,这般‘风雅’,实属难得。”阮墨炔讽刺的望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目光在几个人的身上顿了一顿。
很好,有熟人在。太子沈画墨,汝宁侯世子安和飞,汝宁侯公子安和宇,颍川侯世子南宫翎,颍川侯公子南宫贺,就连她的未婚夫蔡国公的世子夏榕也在场。
“墨儿,你在胡说什么?”阮天明皱了皱眉,神色有些尴尬的望着阮墨炔。
阮墨炔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手中的宝剑出鞘,剑尖直指阮天明,“爹爹可认得此剑?爹爹今日在在这儿花天酒地,也许无关于爹爹自己,但是,爹爹可知道娘亲在家中危在旦夕,险些救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