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守看着文质彬彬的郭博文,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人会犯事,但现代社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事,什么样的人都有,更何况郭博文所烦的事,还是高智商的操纵股票案子,所以,如此文质彬彬,也说得过去。看守示意郭博文跟着自己,他一边走,一边问:“这次股灾真的是你这样的人鼓捣出来的?你们真有这本事?”
郭博文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要说自己是冤枉的,这看守代表国家机器,以后还不知道怎样修理自己,要说自己参与了,那的确不是自己做的,但不说话,又担心看守发火,那可不是好玩的。只好含糊地说:“报告政府,我都不知道怎么就是操纵了。我能有多大的财力操纵股价?”
看守看了他一眼,见他的确年轻:“你是富二代?”自然不会是官二代,官二代不会到这个地方的,富二代就说不准了。
“报告政府,我就是一普通人。”郭博文回答。
这时,已经来到了洗漱的地方,这里并没有人,看守站在门口,示意郭博文进去。郭博文进去一看,只见洗漱台上放着一个干净的脸盆,里面有一个塑料袋,塑料袋封着口,里面有两条毛巾,郭博文拿出一条,拧开水龙头上的水,快速地洗了一把脸,然后又拿起旁边的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装有牙刷和牙膏,一看就是地摊货。郭博文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计较,所以,飞快地洗漱完毕,又小心地把物品归位。
看守说:“把这些放进脸盆里,带到你房间里去。”
郭博文连忙依照命令行事。
看守把郭博文领回房间,对他说:“待会吃饭,时间是半小时。吃完后,就要准备受审了。”
郭博文说:“谢谢政府。”
看守对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很感兴趣,想着以后没事,可以多找他聊聊,就转身走开了。
不一会,看守端来了早餐,递给郭博文,郭博文看早餐有稀饭、馒头,还有一个煎鸡蛋,觉得这伙食还可以,看起来,午餐和晚餐也不会差很多。难道做牢的人,都吃这样的伙食?
看守看出了郭博文的心思,笑着说:“这就是对你们这样的金融犯罪的人才有的待遇,可能是因为你们在外面吃得太好了,担心你们在这里吃不惯,身体病了,就不能好好交代问题了。”
郭博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话才好,只好不说话,退后几步,坐到床上,开始吃起来。郭博文吃饭很快,更何况是这样的早餐,所以不到十分钟,就解决了。
看守问:“吃饱了吗?没吃饱还有。”
郭博文连忙回答:“报告政府,吃饱了。”
看守点点头,拿过托盘,把门锁上,走了。郭博文擦擦嘴,又坐到床上,开始想着待会如何面对提审。
不知道过了多久,郭博文听到了走廊传来脚步声,他连忙从床上站起来,做好了准备。不一会,门开了,看守走过来,对他说:“提审要开始了,跟我走吧。”
郭博文盼的就是这个时刻,连忙走出牢房,在门口站好。
看守关上门,领着郭博文走审讯室走去。
在审讯室门口,一个检察官模样的人正等着。看见郭博文和看守走过来了,就迎上来,询问了看守几句,然后把郭博文带进了审讯室。
汪倩和另一名检察官已经坐在里面了,检察官把郭博文领到中间的一张椅子上坐好,这张椅子是特制的,中间的扶手可以竖起,等到郭博文坐下,扶手放下,把郭博文拷在了里面。郭博文坐在那里,一股屈辱的感觉涌上心头,同时,也有了一股怒气。他一言不发,看着栏杆后面的汪倩,等她发话。
汪倩此时才开始认真打量着郭博文,见他体格健壮,相貌斯文,怎么看,都不想一股金融大鳄,这样一个书生会操纵股价?汪倩有点不相信,但搜集到的证据却又说明了眼前的人,的确是一名隐藏得很深的金融野蛮人,自己看来要小心应付了。
照例询问完姓名和年龄后,汪倩说:“郭博文,现在交代你恶意做空股市的经过吧。”
郭博文说:“做空股市?你要说我做空期货市场,还能沾点边,说我做空股市?这是从何说起呢?昨天我就跟你们申明了,我不炒股票,我甚至都没证券市场开户,请问,我怎么去做空?”
“是吗?”汪倩面无表情地说:“既然你说你没有开过户,那么,这份华夏证券公司的户头又是怎么回事?”
“华夏证券?”郭博文有些糊涂了,这时,助理检察官把一份户头的档案材料放到郭博文的面前,郭博文一看,上面果然是自己的名字。
这是一份华夏证券公司的开户证明,上面有开户行、户名等一系列的证据,这让郭博文觉得有些奇怪:“这是我的吗?你们有原件吗?”
“我们是没有找到原件。”汪倩说:“但我们通过华夏公司的身份证留底以及开户银行的开户身份证,查到了就是属于你的。”
“身份证?”郭博文仔细看了看材料上的身份证号码,笑着说:“这身份证不是我的,我身份最后一个号码是5,这个号码是3.所以说,你们搞错了。”
“错不了。”汪倩说:“我们在公安局找到了你身份证挂失的证明,这身份证是后来补发给你的。”
“怎么可能!”郭博文大声说:“我从没有挂失过身份证,而且身份证一直在我那,7月出去旅游时,我还用过,根本没有作废。”
“你只是挂失,没有声明作废,当然就没有作废了。”汪倩说:“这只能说你钻了身份证管理的漏洞,合法地拥有了两张身份证,可以说,从这一点上,我们就怀疑你具备了动机。”
郭博文觉得自己这还真是有理说不清了:“你们一定是搞错了,股市开户,除了有身份证以外,必须当事人亲自去开,这一点,你们可以去华夏公司查证。”
“你错了。”汪倩说:“证券公司开户,不需要当事人到场就可以开,这一点对于你们这样的金融玩家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你们甚至可以多账户进行交易,否则,怎么叫操纵股价呢?”
郭博文依稀明白自己可能真的被人陷害了,否则,怎么会有人给自己在证券公司开户炒股呢?但现在无论自己怎么说,检察官就是不信,那该怎么办?他看着汪倩,想着怎么反驳他的话。
汪倩见他不说话了,心里不禁有些得意,觉得自己已经把他的气焰打下去了,于是,接着说:“郭博文,我们不仅掌握了你在证券公司开户的证据,还掌握了你在武汉TM公司拥有关联公司,进行股票交易的事实。”
“武汉TM公司?”郭博文被这个公司的名弄得一愣,不知道自己怎么和这家公司有了联系。
汪倩继续说:“武汉TM公司的老总已经承认,你因为要炒股,所以开了一家公司挂靠在武汉TM公司名下,你是这家公司的唯一法人,这家公司的业务就是炒股。现在,你有什么可说的?”
郭博文的脑子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这家TM公司的老总是谁,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凭白送自己一家公司?还说是用来炒股的,这不是天大的冤枉吗?
“等等。”郭博文说:“请问这TM......武汉的TM公司老板是谁?”
“你连你姐夫都不知道了吗?”汪倩讥讽地说。
郭博文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完全想不到自己又被姐夫给坑了。看来,当初自己对他的提防是对的,他几次要拉自己去他的公司帮他经营,说穿了,就是为他日后闯祸顶缸的,结果自己拒绝了他,他却对自己来这一手。
郭博文怒从心头起,想着要把蒋俊辰的一切都揭穿,但却又一想,蒋俊辰敢这么做,那肯定是把一切准备工作都准备好了。连身份证都替自己准备好,可见他的能量巨大了。如果自己现在贸然把一切都说出来,那只会给他更多的时间去补漏洞。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让检察官把他们所掌握的一切证据都放在自己面前,这样,证据就不能更改了,然后自己再来证明这些都是假的,那么,就能摆脱这场飞来横祸了。
明白了是谁陷害自己,郭博文平静了许多,他直了直身体,语气平缓地说:“既然你们不相信我说的,那我也没办法,我希望能看到你们所有的证据,并和相关证人进行对质。”
汪倩本来就没指望一次就能突破郭博文,现在见他在证据面前还在抵赖,不由得冷笑了一声:“郭博文,我提醒你要注意我们是有政策的,如果你能主动坦白交代,对你后面的审判和量刑是有好处的。如果顽固到底,你的下场好不到哪去。”
“这个我明白。”郭博文面无表情地说:“但我不能对我没做过的事进行交代,你们说我操纵股价,就请拿出我股票交易的证据来。我相信,操纵股价是需要强大的经济实力的,这会在股票买卖上反应出来。请你们拿证据说话。”
汪倩笑了一下:“郭博文,不要拿术语来吓唬我们,现在是电脑时代,一切交易都有电脑记录,你的股票交易我们已经留底了,你要看,可以!我们会拿给你看的。但我还是要提醒你,注意我们的政策。今天就到这,你回去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具体的交代,你的同伙、交易手法以及非法盈利的资金都转移到哪去了。把这些都交代了,你就是立功了。带下去。”
助理检察官进来,把郭博文带了出去,交给看守带回。
一走进牢房,郭博文就坐在了床上,靠在墙上,长长地吐出了一口闷气,一晚上的折磨,现在终于有了结果,知道陷害自己的人是谁了。那么,问题来了,蒋俊辰为什么要如此陷害自己?就是因为自己没答应他吗?这不应该,挖不到人,就去陷害,那他在这个世界上的仇人就太多了。这样一来,他还能有今天的成功吗?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次祸闯得太大了,他自己完全扛不下来,所以,就想到了自己。
郭博文冷笑了一声,你扛不下来,我就能扛下来了吗?有你这样的亲戚,真是悲哀。知道了仇人是谁,郭博文完全没有了担忧,开始想着蒋俊辰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