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倚在周固胸膛娇笑:“周公子好大的能耐,竟能哄鸨母分文不收的让我们姐妹来伺候您,要知道,寻常谁要是敢少她一个子,她都能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骂的从棺材里翻身~”
一听这话,周固止不住露出得意神色,挑起芍药的下巴轻佻一笑:“那老娘们有把柄握在我手里,所以别说是让你来陪我,哪怕是我点名要清芜,她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芍药心思一动,试探性的问:“周公子说的把柄……”
“别想从爷嘴里套话。”
这时候,周固倒是清醒。
他皱起眉,随手将靠在胸膛上的人推开,道:“别当爷傻,这把柄留在爷手中自然好处多多,若告诉了你,这把柄如何还能为我所用?”
一听自己的小心思被人拆穿点名,芍药吓一跳,小脸微白,忙端杯酒靠过去连连赔笑:“周公子哪儿的话,奴怎敢套您的话?不过是一时好奇罢了,公子不想说便不必说,来来来,咱们继续喝酒~”
“这还差不多。”周固狐假虎威了一把,满意极了:“好好伺候爷,定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公子说的对极了。”
屋里一片莺莺燕燕的娇笑声。
甘·梁上君子·霖理了理衣裳。
她捂嘴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猛地一下推开眼前的厢房门,‘嘭’的一声,就这么大摇大摆走进去。
见状,慢一步跟来本想阻止她的花如意心道不好,心底叫苦不迭,然而这时候再上去阻拦也是迟了。
正沉浸在温柔乡的周固恼羞成怒:“谁敢踹我的门?!”
甘霖朗声而道:“听闻花想楼的芍药姑娘精通琵琶,在下不才,仰慕姑娘许久,又恰巧深懂琵琶语,特为此前来,想与姑娘一叙。”
被叫到名字的芍药一激动,手里的酒杯都被打翻,她顾不得被酒水沾湿的衣裳,立即从软榻上坐起,望眼欲穿的看着门的方向。
别人不知花想楼的路数,她怎会不知?
这人敢堂而皇之踹地子号雅间的门,想来家中不是有财便是有势,若能攀附上这么一位恩客也是极好的。
何况,她本就不想伺候假模假样的周固,好不容易有人点她的名,她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脱身离去。
芍药忍着得意,故作矜持地向外问:“不知这又是哪位公子?”
“鄙人性余。”
两人相隔珠帘对望,甘霖立即做出惊艳状:“今日一见,芍药姑娘果真如传言一般,音如琵琶帽若琵琶精。”
“原是余公子。”
芍药不着痕迹的躲开周固伸来的手,也不管这人面色如何难看,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起身掀开珠帘迎出,对长相七分俊俏的甘霖化身笑颜如花,微一福身。
“见过余公子,奴家这厢有礼了。”
甘霖忙虚虚一扶,笑的温润:“芍药姑娘不必多礼,说起来,今日是我唐突了佳人。”
“公子哪里的话……”
话未说完,芍药半张脸埋在帕子里,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一双眼像是会说话似的,既含情脉脉,又欲语还羞。
眼瞧着这两人在自己面前‘郎’有情妾有意,根本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周固怒从心起,本想破口大骂,可一看甘霖的穿着,立即掉转矛头:
“花芍药!你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勾搭男人?!”
闻言,花芍药眼中的笑意淡去。
表面上她微垂着眼睑一言不发,眼角眉梢俱是哀伤。
实际上她怄的差点揉碎手里的帕子。
狗男人!
欺软怕硬!
一看对方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就把一腔怒火发泄在无辜女子的身上。
见他一副要动手的模样,甘霖上皱眉前两步,将花芍药护在身后,挡住气势汹汹的周固,微微一笑:“这位公子,有话好好说,你怎能这般吓唬如花似玉的姑娘?”
周固僵着脸:“老子管教自己的女人,关你什么事?”
自己的女人?
这就很有意思了。
甘霖唇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仿若不经意的看向一旁。
果不其然,芍药已是笑不出来。
哪怕低着头,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抗拒。
此一幕不知何处刺激到了周固,他忽而勃然大怒:“好一个女昌·女支!我周家到底是书香门第,我好歹也身负秀才之名,看上你乃是你的福分,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居然还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如此不知好歹!”
这人是疯了吧!
一个秀才,居然敢在花想楼大放厥词?
甘霖眨了眨眼,等瞧见周固打了个醉醺醺的酒嗝时突然间明白了过来。
难怪对方这般能忍,敢情这家伙根本就没认出自个儿是谁啊!
这怎么能行?
倘若不能勾的周固大闹花想楼,她的计划还如何实施?
甘霖故作恍然:“我说你怎么这般眼熟,原来是周家公子。”
说完,她又笑眯眯的问:“不知周公子的未婚妻可知周公子整日流连烟花之地?”
未婚妻?
提到即将嫁进周家的妻子,醉醺醺的周固酒醒了几分:“你是?”
“周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前不久咱们才见过,今儿就认不出了?”
见周固仍是一副认不出的模样,甘霖‘好心’提醒:“济世堂。”
此话一出,周固彻底想起。
原来这人,就是肖想自己未婚妻,还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失颜面的家伙!
见他如此,甘霖稍微满意,仍嫌不够的继续出言刺激:“在下观周公子的未婚妻,乃是一位少有的俏丽佳人,周公子不好好在家准备婚假事宜,为何一直流连花楼楚馆?难不成是那位姑娘终于发现周公子品行不佳,终于要在最后关头悔婚了不成?”
话音刚落,屋内一片寂静。
也不知是哪个字触到周固的痛点,他面色瞬间扭曲,脚步踉跄的冲向前,手指几乎要触碰到甘霖的鼻尖:“居然是你!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我今天就好好教训你!”
说完,他四处张望,最后目光定格在屋内高柜上的长灯盏。
随即,他视线一凝。
【14看书】官网:www.wanben.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