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脏事？
还能有哪些肮脏事。
不过是在姑娘们凑够赎身钱时，若她们还有利用价值，就雇姓周的来演一场穷困学子进京赶考的故事罢了。
这都过去几年了，还用这事来威胁她？
老·鸨脸色阴沉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笑意盈盈的拉过从旁边经过的花娘：“都别愣着，快把周公子请到楼上好吃好喝好小曲儿的伺候着，待那余公子来了，我第一时间便上楼请周公子下来。”
周固以为自己胜了，仰起头得意洋洋的往楼上走。
他一走，老·鸨就进了花清芜的闺房。
此时，这位花香楼的头牌脑门上还有小半个拳头大的包，包上裹着一层层的白布，不过，这不仅没有损耗她的颜色，反倒添了一丝柔弱之美。
老·鸨进屋第一句话就是：“周固留不得了。”
花清芜幽幽一叹：“这当头，却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为何？”
老·鸨说：“莫公子看中你，他是州府老爷家的公子，要一个人悄无声息地从世上消失，多的是办法，你只需稍稍与他提一句，这事就成了！”
花清芜只觉头疼：“莫公子一连两日没来瞧我，许是恼了我了。”
那日发生的老·鸨略有耳闻，此时一听自家花魁自怨自艾，便不怎么服气的说：“此事如何能怪到你的头上？要说也是那谢家邪门！你可得好好打起精神，拴住莫公子这棵大树，有了靠山，咱们花想楼才不至于在夹缝中求生！”
花清芜自然明白靠山有多重要。
何况，她努力到今天，不就是想进莫家当个姨太太吗？
那莫明月好不容易松了口，如何能损在这当头……
想罢，花清芜按了按太阳穴：“你且待我想想，至于周固……先哄着他吧，莫让他在外边胡言乱语，等我哄好了莫公子，腾出手来再收拾他。”
老·鸨也知这事急不来，毕竟事关人命，可只要一想到周固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她心里就恨得紧。
可再恨，都没抓紧莫明月这个靠山来的重要。
老·鸨吸了口气：“若有什么需要的，只管与我说。”
两人刚说完话，就有人在门外低声回禀：“鸨娘，余公子来了。”
余公子？
老·鸨与花清芜对视一眼。
我的个咚咚老天爷呀，怎么偏偏在这当头撞见了？
这两位爷要是在楼里闹了起来，丢脸麻烦倒是其次，就怕姓周的口不择言。
老·鸨坐不住了，立即起身开门：“你派人盯着周固，让姑娘们好好伺候着，千万别让他出房门一步，至于余公子那里，唤如意去伺候。”
小厮躬身：“是。”
老·鸨回过头来，与花清芜说：“回头我让两个小厮守在门口，你在房内好好休养。”
即便花清芜早就是莫明月的人，从不接旁客。
可凭着她那张脸，也是花想楼的招牌，老·鸨自然是心疼招牌的。
甘霖怀揣五百两，叩响花想楼的大门。
花如意奉老鸨之命，使劲儿的给她灌酒，等把人灌醉之后，靠在她怀中气若幽兰的低声询问：“余公子，您整日流连花丛，就不怕家里的奶奶生气吗？”
甘霖打了个酒嗝，貌似已经不甚清醒。
“瞎说啥呢？公子还未娶妻，家里哪有奶奶？”
“啊。”
花如意眨巴了两下眼，越发显得楚楚可人：“那，您就不怕家中父母担忧吗？”
“怕他们做甚？”
甘霖道：“我父母皆是走南闯北的商人，他们哪有时间担心我？”
花如意试探着问：“那公子家中，家境想必很是殷实吧？”
“这倒是真的！”
甘霖将放在旁边的包裹拿起，重重的扔在桌上，哐当一声，听的花如意胆战心惊别：“你瞧，这是我爹给我这个月的零花钱，我家旁的没有，银子一抓一大把。”
一个月的零花？
花如意再问：“奴能打开看看吗？”
甘霖很是大方的点头：“尽管看。”
包裹一打开，里面随意堆了五十锭银子。
十两一锭。
花如意看的眼都花了。
一月五百两银零花钱，这是什么概念？
皇帝老人家都不敢这样奢侈了！
花如意刚想说什么，可转头一看，甘霖早就靠在软榻上呼呼大睡，竟是半点也不把这些钱放在眼里。
她沉思片刻，到底是咬了咬牙，蹑手蹑脚的从雅间中退出，小心翼翼的掩上门。
老·鸨在外等候多时，一看见花如意出来，立马扯着她的胳膊往角落中走：“探听出什么来了？”
“那位，家中是个了不得的富户。”花如意深吸了口气，语气里还有没来得及收回的惊叹：“一月，五百两零花！”
老·鸨惊讶出声：“五百两？还只是零花？！”
花如意谨慎点头。
老·鸨当下就做了决定：“从此以后，你只管拢住余公子的心，别的客人也不需你去招待，要是你能抓紧这位爷，哄着她给你赎身，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躲在房梁上的甘霖差点笑出声。
她就说嘛，今儿这小丫头话怎如此之多，原真是为了探她的底儿。
也幸亏自己比旁人多长了个心眼儿。
一番胡诌，这两人竟也信了。
两个小厮从下面走过，两人的谈话清晰的传进甘霖的耳里——
“那位周公子可真是不要脸，在咱们花想楼白吃白喝不说，还一副大爷似的模样，鸨娘居然也惯着他。”
“是啊，换做是我，早就让人乱棍把那厮打出去了，哪容他在楼里叫嚣，真真是气死人，也不知鸨娘在想什么。”
“可怜芍药姑娘，偏要去伺候那么个人渣。”
声音逐渐远去。
房梁上的阴影处，甘霖笑的十分宽厚。
今日周固在花想楼？
那可真是省了大功夫。
上次在济世堂里闹了番，转头花清悠的怨气就强烈到制了两张化身符。
周固，可真是个妙人。
她恰巧有个想法，可趁这机会试上一试。
就是不知，自己的猜想对或不对。
……
地字号雅间。
周固左拥右抱，端的是放荡形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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