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真看得极其真切,他莫非是没有死,循着我们的踪迹跟到了扬州,不然他怎么会那么凑巧的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刚才我分明看见了,一堆女子中间,唯有他颇为醒目,但只一瞬,他就又消失了。”
孟修竹急忙和夏益清说明,盼着夏益清给她一个准确的答复,毕竟岑修当时是死在他的手中。孟修竹万分后悔,为什么自己不跟着去看个清楚分明呢,如今自己心中不上不下,卡在那里十分难受。
夏益清一直都在安抚孟修竹,他对此鬼神乱力之说并不相信。
“你冷静一点,不是这样的,他肯定已经死了,是我亲手杀了他!”
他是亲眼看着岑修是如何在他面前倒下,然后慢慢挣扎,最后咽气的,他死前的不可置信和痛苦都被他看得分明。岑修怎么可能还活着?
但是夏益清不想让孟修竹再自己多想,只好主动开口:“你别担心,我会让扬州知府来寻一寻的,若真有可能是岑修,我必然不会让他再从我手中逃过。”
夏益清的这番保证才让孟修竹漂浮着的心勉强安定了下来。
下一刻孟修竹想起自己还可以依靠系统,立刻在神识中问系统:“岑修是否已经死了?”
系统知道她刚才发生了什么,他也觉得邪门,但是对岑修的死,他非常肯定。
“死了。”
难道当真是她的意识出现了幻觉,她才会觉得岑修回来了?若这真是一场幻境,那也太真实了一些,她被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但愿如此。”
回去之后几人都心神不大安宁,也都郁郁寡欢的样子,玩乐自然是失了兴致了,甚至用膳孟修竹都没用多少,这让夏益清多少是有些担忧的,但是几次话到嘴边都无法说出口,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孟修竹这草木皆兵的心了。
夏益清把手中的事情都暂时放下了,吩咐厨房熬了一碗凝神静气的补汤,自己提到孟修竹面前给她喝。
孟修竹瞧着那冒着热气的汤就有些反胃,这般补汤最是没滋味,眼下刚来府中,还未备有蜜饯,她便更不想喝了。
谁知夏益清却变戏法似的从袖口中摸出一个糖,摆在孟修竹的面前,让她务必喝下的意思很是明显了。
“乖,你今日落水了,虽然现在还热,但也免不了可能会有寒气入体,你喝了这碗汤就好了的,这糖是扬州的老师傅做的,我回来的路上交代清风买的,你试试好不好吃,好吃我们再去买。”
夏益清的语气温柔,就是在哄着孟修竹乖乖吃药都这般有耐心,倒是让孟修竹不喝不行了。
“行了行了,我喝!”孟修竹瘪瘪嘴,只好乖乖喝下去了,也不知这补汤中是加了人参还是什么,味道如此重,药进口中,滋味是又腻又难喝。
她是忍了十成才给喝下去的,喝完之后马上就倒了杯水漱口,要把口中的味道给去一去。
夏益清瞧她又恢复生机的样子多笑了一下,心中更为放心,随后就看见孟修竹从床边拿出一张单子,递给夏益清。
“你瞧瞧,这是我给裁云拟定的嫁妆,你让清风最好也拿出点诚意来,不然我是不会答应松口让裁云嫁过去的。”
夏益清接过仔细的看着,不由得失笑,孟修竹对这个婢女倒是极其的大方,这嫁妆是从她自己的嫁妆中抠出来的一点吧?即便是一点,也比寻常人家的小姐富贵许多了。
“你放心吧,清风的好东西应该是不会少的。”夏益清道。他对属下向来大方,清风是个榆木脑袋,不爱花里胡哨的,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这些年攒的钱绝对不少。
孟修竹这才放心了,暂时把岑修给撇到一边了:“他们俩什么时候才能成婚啊?清风是孤儿,那他可有置办田产房屋?裁云不能跟着他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啊。”
实际派的人心里考虑的就是很多。
“不用担心,你就放心吧,清风比你想象的要有钱多了。”夏益清让孟修竹老老实实的放心。
当孟修竹拿出给裁云的嫁妆单子的时候,他随即想到了他们成亲时,有岑修作祟,孟修竹的嫁衣也被岑修给夺走了,他们连拜堂都尚未拜过。
他心中一直可惜,只是在长安已经没有机会大办了,如今到了扬州,他心中便又起了重办婚礼的心思。
他摸着孟修竹的手,眼中柔情腻人:“你可有想再办一场婚事么,是独独你我的。”
这话问到了孟修竹的心坎上,她怎么可能不想呢,不过她多少有些别扭:“我们已经成亲过了,这样也可以了。”
“可是你嫁衣丢了,那便不作数,我想你我之间有场完整的婚礼。”夏益清打断了孟修竹。
迟疑片刻之后,孟修竹也诚实地点点头。
他们的婚事,确实是一桩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