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云把东西收拾的老好了,还带了几个帷帽一起去,划船这事自然是由清风来做,且也不似孟修竹想象中的小船,而是一个大的舫船,可以在里面坐着喝茶。
一行人兴冲冲的跑到夏益清说的那片湖,在老远处孟修竹就能看见无穷无尽的荷花了,还有遮天盖地的荷叶,红花绿叶,两相映衬,格外好看。
裁云也惊喜的拉拉孟修竹的手:“夫人,您看这成片的荷叶荷花就像接连着天上似的。”
这远看确实如此。
孟修竹也叹道:“是啊,你瞧着,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呢。”
裁云听不懂诗,就是觉得孟修竹说的和着景象一模一样似的。
夏益清笑了笑,牵着孟修竹的手,扶她上船。
这片湖名为永和湖,在城中心,现在荷花盛开的季节正是人多的时候,他这般牵着她的手,倒是引来岸上不少的目光。
岸上观赏荷花的妇人小姐们都频频往这边望过来,好生俊俏的一对璧人,站在荷花中,倒是不知道花更好看还是人更好看了。
“瞧着这对夫妇,好俊俏啊!”岸上凉亭中有个观赏的女子道。
这下凉亭所有的人都往孟修竹和夏益清那边看过去了。
一个穿着华丽的妇人用扇子指了一下又收回来:“瞧着吧,这穿着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我在扬州还未见过这对,想来是外来经商的。”
这下子大家也差不多心里有底了,原想攀个姻亲,把女儿嫁去做妾的妇人们都歇了心思,倒是专心瞧着他们划船了。
孟修竹不喜欢这些人打量的眼神,加上天气也着实是热,戴上了裁云准备的帷帽。
这里确实是莲蓬不少,但是真动手摘的时候孟修竹还是扭头问了问夏益清:“为什么别人都不摘,只有我们来摘啊?”
也没道理啊,这些莲蓬都熟了,大家只在湖上观赏,真正在湖中的只有他们这一艘船。
夏益清从船中出来,看这一片茂盛的荷花湖,脸上带着笑:“因为只有我们可以来。”
这里是官湖,是朝廷管控的,只有朝廷允许才能在这里划船,能够到这里划船的身份都非同一般,这也是他们一直吸引大家视线最根本的一个原因。
孟修竹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种得意,瞬间明了,夏益清是什么人啊,他想划船还有人敢不肯?
到湖中心的时候,也是岸边凉亭视线最好的时候,他们看过来很清楚,孟修竹看过去也很清楚。
恍然间,孟修竹好像在一水的女子之间看到一个蓝色衣影,颀长清隽的身影,赫然像是已经死去的岑修!
可是再一看,这个人却已经不在了。
孟修竹手中的竹篓掉在了湖中,她迅速站起身,往凉亭中看,却只看见一个蓝色的衣角,并不再见人影,可是这却好像是在告诉孟修竹,她并没有看错。
她颤悠悠地走到船中,夏益清听见落水的声音也跑出来了,就看见孟修竹六神无主的样子,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慌乱:“夏益清,我刚刚看见岑修了!他没死!”
这个魔鬼一般的认知让孟修竹心中极其惶恐,这分明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跑到外面,想要更加仔细的看清楚那个身影,却一脚踩空,掉到了湖里。
四处传来尖叫声:“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啊!”
夏益清没想到孟修竹的心神会如此的恍惚,顾不得什么,直接跳下湖中,其他的事情交给清风和清影来处理。
孟修竹并不会水,但是掉在水中的时候才清醒的认识到刚才自己的慌乱有些太过了,岑修必然是死了的,眼看着夏益清朝自己游过来,孟修竹招招手。
夏益清的心都是紧绷的,自从上次孟修竹在皇宫落水以后,他已经很害怕再次发生这样的事了。一摸到了孟修竹他马上用手卷起人,游到岸边,奋力把孟修竹给带了上岸。
旁边的贵女们都尖叫着,下一瞬清影已经拿了大氅给他们披上了。
夏益清扶着孟修竹的肩膀,看她惨白的脸色,问:“你没事吧?有没有被水呛着?”
“没有。”孟修竹脸色很是难看,艰难回答道。
她还在想刚才那个身影,理智告诉她岑修现在肯定已经死了,现在看见的极有可能是一道幻影,但是心中又在想,如果当真是幻影,那为什么她还能看见蓝色的衣角呢?
“你说有没有可能岑修真的回来了?”孟修竹紧抓着夏益清的手,非要从他这里寻个答案不可。
夏益清回握住她冰冷的手,把她带走:“我们先回府里,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去换衣裳吧。”
孟修竹浑浑噩噩的跟着夏益清上了马车。
在马车上的时候还是止不住的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