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妙计
顾子曦的名号，郁书容自然是没有听说过。
可她没有听说过，洛涵衍却是知道。
他这些年来为煜祺做事也不是白做的，安插在各地的眼线，也不是白白安插的。
而对于大夏，洛涵衍也并非是全无考虑，和全无准备的。
即便眼下大夏来犯，他的心中到底也还是留了些底子的。
大楚虽然近些年有些内乱没有解决，但大夏若是想借此机会吞下大楚，那便是痴人说梦了。
顾子曦曾经便是大夏俘获的战俘，曾在大夏呆过好一段时日。
不过这人也着实算是个传奇人物。
寻常的战俘在大夏的残酷刑法折磨之下，基本没有能够活命下来的。可顾子曦却是个例外。他不仅活下来了，还混的风生水起，颇得大夏皇室高层的欣赏。
当然，具体情况旁人便不得而知了。只是传说同他一起被俘获的战俘无一不是死在了大夏的残酷刑法之下，惨烈无比，唯有一个顾子曦，成了所有人中的幸存者。
“口舌之争着实无益，只是作为大楚的臣民，曾在大夏所受到的羞辱，你是忘了吗？”洛涵衍的面色平静，并不气恼，只是十分平静的望着顾子曦，目光平淡的仿佛这世间万物都不能够融入他的眼中，也不值得融入他的眼中。
顾子曦的脸色变了变，然而也只是一瞬间便恢复如常，仿佛对洛涵衍的话置若未闻，又仿佛这些话说的都只是旁人，而他只是个无关的路人甲，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冷冷的说了一句，然而动作之间却是明显的有些恼怒，一把甩开洛涵衍抓住他手臂的手，径直
朝着外面走去。
饶是郁书容也能够感觉到他那平静表面下的恼怒，不由将目光投向洛涵衍，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洛涵衍望着顾子曦离开的背影，不由几分失望，然而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什么来，半晌，方才抿了抿嘴，道：“走吧。”
郁书容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然而看着洛涵衍的样子，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什么来。
虽然她并不清楚这个顾子曦到底是做什么的，但是看洛涵衍的模样，这个顾子曦想来定是颇有用处，只是瞧着他这态度，想来洛涵衍也是从他的口中得不到什么了。
离开了城郊的破庙，洛涵衍一言不发，饶是郁书容也不知道自己眼下该不该出声打扰。
“阿衍……”
“我没事。”
“……”
郁书容再次陷入了语塞。
“也许……我也可以替代顾子曦进入大夏的内部。”洛涵衍抬手捏了捏眉，似乎这句话
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进入大夏内部？”郁书容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且不说大夏的队伍军纪森严不是轻易就能混进去的，便是洛涵衍的名字和模样，大夏未必就没有听过见过，要他混进大夏的队伍，可是难上加难。
还不如另外选一个细作派去来的容易实在。
“这太危险了。”郁书容皱着眉头制止道，然而却还不忘问方才那个轻狂至极的乞丐的情况，“那个顾子曦到底是什么人？”
“顾子曦……他曾经是大楚某一战战败被大夏俘获的战俘，但是大夏对他的优待却是旁人所不及的……只不过当年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我不知道，但他能够顺利进入大夏内部，并偷得布防图又顺利逃出，显然不是寻常人能够办到的。”
“所以你想故技重施，叫他重新混进大夏为你们提供消息？”郁书容皱起眉头。
洛涵衍没有出声，显然是默认了。
“拜托，同样的办法，怎么可能用在同一个地方两次？”郁书容扶额，仿佛是对洛涵衍的提议十分的不认同，“更何况顾子曦曾偷过大夏的布防图又逃跑，大夏肯定是对他恨之入骨，你此时将他再次送回去，无异于就是直接将他推入死地。而如若他不肯去，换上你之前所说的方法便更不可行了，以你的身份，大夏未必就没有人认识你。”
若是有人认出他来，那岂不是更加危险？
“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一点……”洛涵衍叹了口气，“只是，我若真的顺利进入了大夏内部，郁家这边又该由谁来盯着？”
如若他不在，郁家若是真的有什么小动作，谁又能及时应对？
洛云必然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他跟在洛涵衍身边这么多年，洛涵衍是清楚他的能力和缺点的。
留下他来应对郁家属实是不妥。
“郁家那里……你不必担心。”郁书容说着，顿了顿，“只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想要混进大夏内部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若是叫他亲自涉险，郁书容是断然不会支持的。
洛涵衍沉吟片刻，不知是在思考些什么。然而良久过后，他依旧坚持道：“这是最好的办法。大夏如若始终不开战，我们绝不能就同他们死耗，更何况霍城易守难攻，拖的越久，便越于我们不利。”
战场上主动权绝对不能交到对方的手中。
更何况贺兰关若是一破，京都就危险了。
可即便是在如此关头，煜祺也绝不会愿意将所有事情的决定权交到郁和衷的手中，这才是他同时派遣洛涵衍前来的意义，说白了就是为了防范郁家。
“那我们就叫他们开战便是了。”郁书容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狡黠一笑。
洛涵衍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蹙起眉头：“你的意思是，我们率先开战？”
也许率先开战的确能够抢得一个先机，可大夏迟迟不动手，必然是在谋划些什么，若是贸然开战，说不准会踩中对方的圈套。
“反正这场战事，也是由郁家坐镇，指挥权也并不在你的手中，无论战败或者战胜，都同你没有什么关系。”郁书容淡淡说道，不知为何，她忽然想到了一个顺理成章除掉郁家的绝妙方法。
“书容，这不是胜或者败是谁担责任的问题。”洛涵衍叹了口气，“这是黎民苍生的身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