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探狱
宁若欣一身黑色的斗篷,从上到下将自己整个人遮了个严严实实,任凭是她亲娘站在她面前此时都看不出她是谁。
托她这个废柴兄长的福,她生平第一次踏入了这种又脏又臭的地方,甚至叫她从进来的一瞬间开始便作呕反胃。
这里实在是太恶心了!
宁若欣只觉得自己今日这一身衣裳回去都要拿去烧掉,进过这种肮脏恶心的地方的衣裳,她绝不会再穿第二次。
宁若欣眼瞧着自己的兄长蓬头垢面疯癫无状的朝着自己扑过来,不由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闪躲开来。
好在她的身前还有两个侍从挡着,这才没有叫宁若绮直接扑到她的身上。
即便宁若绮是她的亲生哥哥,此时宁若欣也不得不嫌弃——实在是太脏了。
这种地方,她能下的去脚,已经是看在对方是自己一奶同胞的哥哥的面子上了。
“你看看你这样,像什么样子,能不能有点出息?!”
宁若欣压低了声音,恨铁不成钢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看着她这位哥哥如今的模样除了心痛之余,甚至还有些厌恶。
为什么她的家中人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果她有郁家那样的背景,早就一飞冲天了,还用得着踏足这种肮脏污秽的地方?
宁若绮原以为来人是父亲派来救他的,却是没有想到宁若欣居然会亲自前来,叫他那残存的理智不由受到震荡,混沌的脑子竟然一瞬间清明了起来。
“妹妹……妹妹……哦不,贵人!娘娘!你要救我!你要救救我啊!……”
宁若绮疯了一样的想要扑到宁若欣的脚下哀嚎,然而两边的侍卫却是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宁若欣被他这一通哀嚎气的不轻,险些就背过气去,索性直接一脚踹在了宁若绮的胸口,将他整个人都踢的朝着身后倒去,还翻了一个跟头。
“闭嘴!”宁若欣瞪着眼睛厉声呵了一声,仿佛是对自己这个愚蠢的哥哥已经失望透顶。
她之所以打扮成这副模样前来地牢,不就是不想让别人认出她到底是谁,可她这位哥哥倒好,一张嘴便向她的身份直接广而告之给众人,难不成是嫌她还不够丢人吗?
这么一个窝囊废,怎么就是她的哥哥呢?
好端端的一奶同胞,宁若欣几乎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捡回来的?否则是亲生的兄妹之间脑子的差距怎么能这么大?还是他这位哥哥小时候脑子受过什么撞击,从而不正常?
“救救我啊,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贵人,娘娘,你救救……唔啊!”
宁若绮的话还没有喊完,宁若欣便气急败坏的冲上前去,一把堵住了他的嘴。
实在是不想再听他在这鬼哭狼嚎。
如果不是她父亲非要她帮忙照看这位哥哥,她真想把他扔在这里自生自灭。
反正她从他的身上也占不到什么光,只能跟在他的身后替他收拾残局。
这样拖后腿的哥哥,她不要也罢。
“你给我闭嘴!再乱喊乱叫,我就直接杀了你,然后告诉父亲你在狱中绝望自杀!”
这句话的力度果然比她说什么都好使。
宁若绮闻言立马便闭上了嘴巴,疯狂的点头,仿佛生怕自己会随时被捏死。
宁若欣冷笑,真是个废物。
“你要是想活命,就乖乖听我的,否则别怪我不顾我们之间的兄妹情谊!”
宁若欣这样冷冷说着,宁若绮也只好点了点头。
虽然他比宁若欣要年长,可他从小便害怕自己这个妹妹——实在是他这个妹妹性格太过泼辣,一点亏都不肯吃。
宁若绮深知自己若是叫这个妹妹吃了什么亏,或者欺负了她,她定然是要将自己大卸八块,纵然是过了一个月,她也定然会将自己吃的亏讨回来。
所以此时宁若绮听到她这样说,便只能深信不疑的闭了嘴巴。
宁若欣十分嫌恶的将手从宁若绮那张脏兮兮的脸上拿来,仿佛是嫌弃的要命,可却不能不又耐着性子的凑到宁若绮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外面的事情我和父亲都已经安排好了,这几日你就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呆着,不准给我惹麻烦,过段时间若是有人来接你,你便跟着他走,出去躲几日,不许声张,更不许叫人认出你是谁,最主要的是更不能回家。外面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会有人把你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你就在那里等着,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不能离开,听明白了么?”
“明白……”宁若绮吞了吞口水,虽然他很好奇,也很想问一个所以然,但他深知如果他此刻再多嘴,恐怕他这个妹妹真能干出将他丢在这里叫他自生自灭的事情。
他还不想死,所以不会自己去找死。
宁若欣这才十分嫌弃的退后了两步与他拉开距离,仿佛眼前这个人并不是他的哥哥,而是天底下最大的瘟神,碰一下她都觉得无比晦气。
其实宁若绮的这个案子因果缘由切割的十分清楚,只不过因为牵涉到郁家,才叫他们稍微有机可乘。
宁若欣离开地牢,站在门口深呼吸了一口。原本等在门口的小婢女这才敢小心翼翼的凑上来:“小主……”
“回宫!”宁若欣嫌恶的拍了拍手,“马上吩咐人准备热水,本宫要洗澡!”
恶臭的地牢可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地方关押的本就不是人,而是魔鬼。
宁若欣搞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兄长不过是轻薄了一个女子,就会被发配到地牢里去,难不成是外面的人瞧不上他们宁家,有意给他们脸色看?
宫中的地牢,向来关的不是寻常人犯,而是那些罪大恶极穷凶极恶到叫百姓们都恨的牙根痒痒的人。
所以地牢里的手段,与外面寻常的牢狱也不尽相同。
比起外面那些简单粗暴的刑法,地牢里稀碎的功夫更要折磨人。
那里恶臭扑鼻,阴暗潮湿,终日不见天光,眼看着流水样的尸体不断被拖出去,对人而言,恐惧是最大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