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做主
军医都围在郁书西的身边，毕竟抛开他左副将军的职分不谈，他还是大将军郁和衷的独子，再加上眼下前往贺兰关刻不容缓，故而军医们都上赶着将郁书西和郁和衷身边都围了个水泄不通。
也正因如此，才叫他们没有心思注意到另一边郁书容和程欢等人的状况。
“可有大碍？”郁和衷冷着一张脸，皱着眉头，仿若谁欠了他钱一般的模样，问着战战兢兢的军医。
几位军医查看之后，对视一眼，方才有一人大着胆子小心回道：“倒是没什么大碍，只不过……左副将军伤了腿，恐怕近期是不能骑马了。”
“什么意思？”郁书西听到军医这么说，脸色也不由一变，什么叫他不能骑马？眼下前往贺兰关在即，他怎能不骑马？
不仅是郁书西，郁和衷的脸色比郁书西更要难看，他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团，看了郁书西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随即又望向军医，等着军医继续说下去。
军医看了看二人的表情，不由吞了吞口水，心中自然是叫苦不迭，这两个主儿，哪个都是不好得罪的。
故而他努力调整好情绪，强自稳定下来，小心翼翼回禀道：“左副将军，您的小腿扭伤的厉害，骑马太过颠簸，怕是不好恢复……”
军医说着，目光还不由的瞟向二人，见二人都没说话，方才继续道：“属下等的建议是，左副将军，还是乘马车比较好。”
贺兰关的情况未明，郁书西还是尽快养好腿伤要紧，否则若是这么拖下去，边境条件苦寒，若是真的留下什么病根就得不偿失了。更何况等他们到了贺兰关，还不知会是怎样的光景，若是需要亲自上阵杀敌，郁书西这受伤的腿，必然是会拖累他，说不准还会因此而送命，故而无论怎么看，眼下最好的办法，都是叫郁书西改乘马车，将腿伤养好来得更实在些。
然而这份实在却是怎么都叫郁书西觉得心中不舒坦。
毕竟先前他还曾嘲讽洛涵衍是个残废，非要拖着这个破败的身子随军当拖油瓶，出征还坐马车这种事情，竟然这么快就轮到了他自己的身上了，这怎么能叫他觉得不讽刺？又怎么能心安理得的坐上马车？
这不是故意在打他的脸吗？
“父亲……”郁书西显然是不肯的，可是眼下的情况，除此之外却又别无办法。
郁和衷虽然心中有火，然而到底是知道轻重缓急，故而只是横了郁书西一眼，便转过头对身侧的人吩咐道：“还不快去准备！”
“父亲！”
“行了！还嫌不够丢人吗！堂堂左副将军，上战场前竟然把腿摔坏了，为父这张老脸，可真是不够给你丢的！”
“我……”
“还不快滚到马车上面去！”
“……是。”
郁书西愤愤的任凭参将搀扶着上了马车，相对于郁和衷在众人面前对他的疾言厉色，他更在意的是洛涵衍的眼光。
他几乎是在洛涵衍的目送之下被人搀扶上马车的。
这叫他岂能容忍？
洛云目送郁书西那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表情上了马车，脸色憋的通红，几乎就要忍不住笑出来，好在洛涵衍轻轻咳了一声，瞥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警告。
洛云这才连忙正色，朝着洛涵衍微微欠身道：“主子，有何吩咐？”
说着，还朝着洛涵衍眨了眨眼睛，作出一副十分无辜的模样，仿佛方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与他无关一般。
这模样，活脱脱就是同程欢学的。
“看看你们干的好事。”洛涵衍负手而立，虽然口中这样说着，然而面上却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似乎也没有多么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洛云抬手摸着头朝着洛涵衍有些心虚的笑了笑，恭维道：“果然是什么都逃不过主子的眼睛啊。”
洛涵衍淡淡撇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却是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郁书容等人，不由皱起眉头。
“主子，要不要过去看看？”洛云自然是看出了洛涵衍的关切之意，故而特意开口提醒道。
洛涵衍心知他这是给自己台阶下，便也没有再拖着面子：“走吧。”
此时郁书容正拦着程欢好言相劝，叫他不要跟人动手。
虽然对于那人的没事找事，郁书容的心中也很窝火，但若是惊动了郁家人，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而至于这个人嘛——
只要他还在精卫队中，郁书容总归会有办法收拾他的，又哪里会急在这一时？
然而程欢的性子可不是那般隐忍好说话的性子，他向来是有仇必报，得罪了他，他必定会还回来。
故而即便有郁书容在一旁拦着，他也不愿轻易放过这个不知好歹，竟然敢动他师姐的人。
“小子，你别在那逞能，你爷爷我习武的时候，你还没断奶呢！”那人似乎是觉得郁书容十分胆小怕事，见她拦着程欢，便更加努力的想要用言语激怒他们，仿佛是笃定郁书容不敢找他算账。
在他的眼里，程欢的年纪尚小，又是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他自然是不会把一个小孩子放在眼中。
而程欢却是最讨厌别人蔑视自己的武功。
他明明是很有天赋的，为什么每次都被人以长相忽略过去，难不成长得温文尔雅还是错了？非得长得凶神恶煞的才能叫人重视和恐惧？
“你再给我说一遍！”程欢显然是被那人的话惹怒了，几乎就想要越过郁书容伸手去揪那个不知好歹的人。
然而程欢冲动，郁书容可不冲动，她几乎是将吃奶的力气都用上，方才勉勉强强将程欢按在了原地，没有叫他直接冲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
洛涵衍横插在二人之间，将二人就此隔绝开来。
然而那人却是十分不识好歹又十分做作的上前了两步，抹着眼泪，恶人先告状道：“洛大人……你看他这人，竟是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打我！您可以替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