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出行
云州郁家作为京都郁家的一个旁支，总归也算得上是沾亲带故，而不是什么随意攀谈而上的亲戚。
可以正因为这点沾亲带故，才叫云州郁家这般行事猖狂，毫无底线。
甚至于用百姓做实验这样子的事情都做的出来，可谓没有郁家嫡系一丁点的风骨。
最起码——战功赫赫的郁家嫡系在战场上还从来没有弯过腰低过头，是出了名的硬骨头。
可是这份傲气，用在敌人身上可行，用在战场之上也可行，可是用在朝堂上用在皇帝面前，便就不可行了。
功高震主，恃恩放旷，说的便是他们郁家了。
洛涵衍随军一同前往贺兰关，而陛下却又没有明确的给他一个说的上话的职位，依着郁和衷父子的性子，自然也不会给他脸面，着意去听他到底在说些什么，故而说到底洛涵衍这个随军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当然，他摆不摆设对于众人来说真的不重要，他们只是觉得奇怪，洛涵衍向来是皇帝身边的宠臣，什么好事儿陛下不是可着他先来？甚至可以说的上是皇帝的左膀右臂。
可就是这样一个宠臣，这样一个左膀右臂，陛下怎么就忍心不给他一个职分，别叫他这样不清不楚的随军去了贺兰关。
天子之心帝王之意，当真是叫人揣测不通。
大部队前往贺兰关，煜祺的脸色方才稍稍缓和了一些，心中的弦虽然仍旧紧绷着，但却已经隐隐在期待即将发生的事情。
一件他已经期待许久的事情……
然而他还来不及放松来不及欢喜来不及高兴，后宫中的消息传来，便叫他原本缓和的脸色登时又变得铁青。
“你说什么？！”煜祺阴沉着脸，看着面前来报的小太监，仿佛是要吃人。
小太监被吓得不轻，立马就噤了声，生怕自己一个字说的不对，便会被拖出去砍了。
——没办法，谁叫他倒霉呢？偏偏赶上她来送这个晦气的消息。
谁不知道陛下先前才因为这档子事儿发了一大通火？他这不是上赶着往枪口上撞。
可这枪口，也不是他想撞的啊。
谁让他们的明贵妃娘娘没有片刻消停的呢？
——郁书容又又又跑了。
煜祺这次当真是气的不轻，甩手回了养居殿便下令狠狠责罚了郁书容身边的宫人。
“连一个大活人都看不住，朕养你们这一群废物，到底有什么用？是不是哪天有人从宫外混进来刺杀朕，你们还什么都不知道！”
这属实也不能怪他生气。
这再一再二哪有再三的，郁书容也忒不给他面子了，这叫他在众位宫人面前该如何交代？他身为皇帝这张脸到底要往哪搁？
连自己的皇妃都看不住，说出去真是叫人笑掉大牙了。
“一回两回也就罢了，次次如此，还从来都不跟朕解释，做什么也不同朕先商议一下，说跑就跑，她拿着皇宫当什么？当她晋国的后院吗？”
煜祺大发雷霆，次可是动了真气了。饶是都是放在他身边的纪松，也不敢上前去劝和两句，只道要叫他将这口火气发出来才好。
郁书容跑了，不仅自己跑了，还带着程欢一起跑了。
这是叫煜祺和玉竹都始料未及的。
虽说玉竹一直都跟在郁书容的身边侍奉，可郁书容也并非是全心全意信得过她，更不会是无巨细的同她说。故而这次郁书容带程欢偷跑，她是丝毫都不知情。
便是连煜祺的雷霆之怒发泄到她的身上，她也辩解不出什么别的。
其实郁书容也是想过到底要不要带玉竹走的，只是玉竹毕竟是郁家的人，虽说这两年来一直跟着自己也对自己不错，可以郁家毕竟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她若是心性不定，左右摇摆，只会误了大事。
故而利弊权衡之下，郁书容到底是没有对玉竹透露什么消息，只是不声不响的带着程欢藏进了军中。
所幸郁书西并没有视察的习惯，否则还真说不准会被发现。
其实郁书容原本没有想到煜祺会叫洛涵衍一同前往贺兰关的，毕竟先前她也听说洛涵衍病的极重，要在家休养，所以即便是她也好一阵子没有见过洛涵衍了。
可即便如此，当她听闻洛涵衍也在这次去贺兰关的队列之中时，她的心中仍旧是忍不住的动了动。
虽然并没有表现出来，可她眼底的情绪终究还是被这个自幼同她一起长大的师弟窥探了去：“师姐，要不……你去看看？”
程欢同郁书容之间这么多年，如何还会不明白郁书容的心思？
她的眼角眉梢每一分情绪，他只消一眼便能分明。
“还是不了。”郁书容拒绝道。
毕竟他们二人现在都是士兵的打扮，若是公然上前去找洛涵衍，恐怕太过显眼，眼下才刚刚从京都出发，到时候若是叫人认出来就不好办了。
“说起来，这位洛大人不是那狗皇帝的亲信吗？前段时间还听说那狗皇帝下了旨意，强行叫他在府中修养，怎的如今又舍得放出来，上北疆那种苦寒之地了？”程欢见郁书容拒绝，便也没有再继续劝说，索性二人都已经顺利混进了队伍，难道害怕之后没有机会吗？
大楚的京都定在整个大楚的中部，不偏北也不偏南，气候温和，水土也养人。不像北疆战场，都是满天的黄沙与烈烈的狂风，只叫人睁不开眼睛。
按理说，依着洛涵衍的身体状况，若是先前真的严重到不得不卧床休养的地步，煜祺是决计不会叫他去贺兰关的吧。
那先前煜祺所下的强制他卧床休息的旨意，恐怕也是个假象，而其中怕是另有内情。
想到这里，郁书容不由抬手捏了捏眉心，不知为何竟下意识的想到了在灵修山时那个陪同自己一起摘舒凝草的神秘人……
那到底是不是幻觉……
郁书容深吸一口气，却是说什么也分不清。
“呔，且不说那洛大人如何吧，师姐，你上次的伤也未曾好利索，这路途遥远，你可还坚持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