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初吻
酒是冷的，擦在身上带走体内多余的温度，终归还是叫李长安那紧皱的眉心舒展开了不少。
察觉到床榻上昏睡的人面上的变动，绕是沈呈玉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捏着手帕动作轻柔的给李长安擦洗着胸膛，沈呈玉的目光不时的在那些似乎已经愈合多年的伤痕上打转，连带着自己的胸膛前都觉得隐隐有些火辣辣的疼。
仿佛这些已经经历了不知多少年的伤痕，都印在了自己的身上。
沈呈玉重新拾起他额头上搭着的已经没有方才凉了的手帕，重新扔进了水盆中浸泡降温，拧净后又重新搁在了他的额头上。
约莫着是沈呈玉的这番费心擦洗起了作用，床榻上原本昏迷着的李长安眼睛微微动了动，虽没有醒来，却是轻轻发出了一声嘤咛，仿佛是好受了不少。
“哥？”沈呈玉原本就侧身坐在床榻边上给他擦洗，听到他这声轻哼便以为他要转醒，便倾身上前，凑近了李长安几分细细望着他，“你怎么样？”
然而李长安却也只是嘤咛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似乎又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之中。
沈呈玉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拂过他的脸。
那张脸他太过熟悉，可却的的确确没有这样近距离的触碰过。
这是第一次。
沈呈玉的指尖划过李长安的鼻尖，最终顿住。
不知是不是因为发烧的缘故，李长安的唇显得有些红，并且还烫的厉害，仿佛是要将沈呈玉的指腹灼伤一般。
可纵然如此，他仍旧是舍不得移开自己的手指。
“哥。”沈呈玉又轻轻唤了一声，仿佛是在等待着他的应答，又仿佛是不想要收到他的应答。
沈呈玉鬼使神差的更加靠近李长安，直到二人面门不过距离半寸的时候方才停止。
他几乎可以感受得到对方那轻柔温热的呼吸。
这么久以来，他们二人从未有机会真真正正的亲近过。
眼下无疑是个好机会。
大约是因为长信殿的窗户和门都被关严的缘故，沈呈玉莫名觉得有些热，又或许是他与发烧的李长安挨的太近的缘故。
毕竟现下的李长安，就如同一个火炭盆。
深邃的眼窝下隐隐泛着一片乌青，说明他已经许多日子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这次因为高热而导致的昏睡，也许于他来说，的确是件好事，可以趁机好好休息一下。
沈呈玉这样近距离的细细端详着李长安，挪开原本搁在他唇上感受着柔软的手指，将对方那温热的双唇彻底的暴露在了自己的眼前。
“就、就一下。”沈呈玉有些不安的咬了咬下唇，随即又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将自己的双唇递了上去。
与李长安的滚热的温度比起来，沈呈玉的唇显得有些寒凉，可这样的温度却叫李长安十分舒服。
故而虽然他现在神思混沌不清，可仍旧是下意识的去迎接沈呈玉这个吻。
李长安的双眼微张，朦朦胧胧的感受着眼前的这个人。或许在他的潜意识中，他深深的知道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是谁，可以他现在的状态，终究是感性比理性更占上风。
沈呈玉似乎是没有想到会受到对方的回应，一时间不由愣住，反而叫李长安占据了主动。
叫一个病人占据了主动的位置，这算什么事情？
沈呈玉挑了挑眉，虽然明知李长安现在神思不清，他如此这般做纯粹就是在占便宜，可他仍旧是忍不住想要更多占一些。
哪怕就一会……
沈呈玉的动作有些生疏，李长安的动作有些粗鲁。
这许多年来，二人从未亲身试验过，更诓谈经验了。
只是这番体验却着实神奇，虽然二人之中一个清醒一个迷蒙，可这感觉却仍旧是奇妙的紧。如同飞上云端，又如同坠入棉花里，软绵绵的仿佛是要抽干人身上所有的力气，叫人一心沉醉其中。
沈呈玉弓着身子侧坐在床沿上，姿势十分难受，可他却是片刻也不想分开，他等这一刻等了许久，虽然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得以实现，不过也足够了。
修长的手原本捧着李长安的脸颊，此时却是顺着他的脖颈一路滑下，搁在了那滚热的胸口前，感受着那胸腔里强劲有力的心跳。
沈呈玉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欲火中烧。
原本他的温度同发烧的李长安比起来显得有些寒凉，可此刻却是不然了。他的体温和李长安比起来没有半点分别，甚至仿佛还要更热上几分。
沈呈玉的眼睛微睁，黑玉般的眸子如此近距离的注视着李长安，只觉得这张脸比自己记忆中的模样更加好看。
没有平日里的冷酷淡然，有的只是微微蹙起的眉心，和紧闭着却仍旧眼皮微动的双眼。
李长安明明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可每每到了沈呈玉的面前，那坚硬的面具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撕开一道口子。
对于李长安来说，沈呈玉似乎就是光，是水，是空气，是任何一种能够轻而易举的透过他这道微不可查的裂缝一点一滴的渗透进他骨血里的东西。
这是一个并不绵长的吻。
但对于沈呈玉来说，已经足够美好了。
他以双手撑在李长安身体的两侧，略带不舍的缓缓挪开了自己的唇角，目光落在李长安双唇上那还沾着的晶莹剔透的自己的唾液上，竟莫名有一种满足感，甚至可以说是成就感。
李长安原本禁闭的双眼微微睁开，对上正紧紧盯着他的沈呈玉的目光，叫沈呈玉有了一瞬间的慌乱。
他没有想到李长安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有些尴尬的抽了抽嘴角，目光下意识的躲闪，仿佛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哥，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