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心狠手辣如她
煜褀仍旧没有反应。
郁书容瞧了他一眼，心中狐疑，这个消息便是她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听来都觉得震惊，可煜褀怎么就没反应呢？
深受边境百姓爱戴的宁王殿下忽然就这么死了。
这……还不够刺激吗？煜褀若是在意家国大事，必定要刺激的跳起来才对。
郁书容心中嘀咕，却是闭紧了嘴巴。
“阿祺，煜敏说，他知道错了，已经五年了，他想求一个痛快的死法。但是我没准。”洛涵衍轻声伏在他的耳边说着，可那语气听起来，偏生怎么都不像郁书容耳中所听到的宁王的模样。
五年……郁书容听着便觉得有些心惊，宁王殿下戍守边关五年，怎的到了洛涵衍的嘴里仿佛是被囚禁了五年一样？
“所以他死不瞑目。你知晓了，可还欢喜？若是陵王殿下泉下有知，必定是欢喜的。”
陵王？那个谋逆的陵王？
“嘶——”郁书容指甲一滑，竟直接将自己手指上的一层皮刮了起来，不由疼的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大楚的秘密还真是多啊。
“还好吗？”洛涵衍转过头望着她，冰冷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又复而阴转晴一般的温柔了起来。
仿佛方才眸中的冰冷结霜都不过是错觉罢了。
“没、没事。你继续跟他讲话，不要让他睡过去。要讲……能刺激到他的，能让他有反应的。”不过眼下他说的这个话题，煜褀看起来可不像是会有反应的模样。
“最好是，涉及他自身的。”郁书容眨了眨眼，继续低下头，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听懂的模样。
一般别人的事情，都不比自身的事情能够真正刺激到自己。
她可不是想窥探什么关于煜褀的秘密，只是洛涵衍现下说的这个事情，她实在是不敢听下去了。
虽然她也很想往下听一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这等宫廷秘事，知道了反而多有牵扯，还不如装作自己耳朵不好使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可是没听见……会有人相信吗？
想到这里，郁书容抬眸偷偷看了看洛涵衍，他这声音压的虽然低，但是断然没有到连她都听不清的程度。
她并不怀疑洛涵衍，可是若是煜褀醒来知道了，会放过她吗？
郁书容心中唏嘘——当然不会了！
所以即便她好奇，也还是保命要紧。万一煜褀醒过来，要封她的嘴将她处死。她这样费劲巴力的将他救醒反而将自己搭进去，不是赔本买卖吗？
洛涵衍的眉心微微动了动，又复而望向毫无波动的煜褀：“涉及他自身的？”
这叫他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什么。
煜褀一出生便被封了太子，五岁开府娶亲，七岁荣登大宝，虽然这十数年来他为了与把持朝政的勋贵们周全，为了收回皇权，夙兴夜寐战战兢兢，可若是说什么事情能够刺激到他……
十年同窗，洛涵衍自诩了解煜褀。了解他的喜恶，了解他的脾性，可是刺激这回事……他的确是有些犯了难。
“快说。不然他再睡过去谁也救不了他了。”郁书容这样说着，手上的力道不由加重了几分。
能够刺激到他的，必定是他心中所在意之事。
可他所在意的，又关乎他自己的事情，有什么呢……
煜褀所在意的，无外乎大楚的江山社稷，百姓民生，还有皇权，可是这些事情该怎么说呢……
洛涵衍深吸了一口气，又道：“陛下，云徽胥三州的灾情……”
“这样不行的。”郁书容打断了洛涵衍的话，他在煜褀的耳边念叨政事，就算煜褀快要醒了也能被他念叨的再次睡过去。
洛涵衍望向郁书容，抿了抿嘴，没有说话，显然是在问她该怎么办。
郁书容欲哭无泪，她跟煜褀又不熟，更何况煜褀还这般讨厌她，她能够了解煜褀什么？她哪里知道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郁书容揉了揉自己满是疲态的脸，起身坐到床榻侧面，一脸的无奈，仿佛在说死马当活马医吧。
随即伏身对着煜褀轻声道：“陛下，你若是再不醒，贤妃娘娘可就要跟别人跑了。”
洛涵衍：“……”
煜褀依然没反应。
不应该啊。郁书容凝起眉心，在路上的时候听洛云和罗云归的话，煜褀昏迷不醒的时候似乎是叫过宋悦真的名字的。
那他心里最为惦记的，应当也是宋悦真才对。
可是为什么提起宋悦真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郁书容不信邪，又咬了咬牙，继续道：“陛下若是再不醒，我就将贤妃娘娘跟大皇子绑在一起丢到河里去。”反正上次大皇子烨然也将连昌推进了水里，她这么说说，也无可厚非吧。
煜褀的眉心终于动了动。
“动了。”洛涵衍面上一喜。
郁书容不由也松了口气，然而心下却是仍旧不敢放松，继续道：“陛下这是不信吗？好吧，那我就直说了，我不仅要将她们绑起来扔进河里，我还要将她们泡上三天三夜，一会拎出来，一会沉下去，就是不叫她们淹死。”
煜褀的眉心皱的更紧了。
“继续。”洛涵衍紧紧盯着煜褀，对郁书容道。
“哦，眼下就要入冬了，若是贤妃娘娘跟大皇子扛不住染了风寒，我是断断不会给他们请御医的。我偏就要他们拖着，若是他们挺不住了呢。我再叫御医来医治。但是医治呢，又不准完全的医治好，就让他们一直反反复复的病着，然后再丢到河里泡上三天三夜，一会拎出来，一会沉下去，然后……你看我做什么？”郁书容对上洛涵衍不知何时投来的目光，竟莫名有些心虚。
推连昌入水，害连昌染了风寒，又拘着御医不让来诊治，这不都是宋悦真对连昌干的好事吗？
她没还给她儿子，就只是这样说说，过过嘴瘾已经很不错了。
“没什么，继续。”洛涵衍这样说着，唇角勾起的弧度却是完全出卖了他的心思。
“哦。”郁书容扁了扁嘴巴，好吧，既然洛涵衍都这么说了，那她就换个话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