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神的随波逐流
郁书容摸着下巴望着树上的人，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如果他从树上掉下来，她接得住他吗？
……可能很够呛。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两个一起上西天。
到了阎王殿前问起怎么死的，那便是一个摔死，一个压死。
正想着，众人的惊呼声再次将郁书容从飘的不知道已经到了哪里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
那飘飘然的身影从树上一跃而下，轻巧的甚至没有惊起一丝尘埃。
洛涵衍的目光越过人群，朝着后面的郁书容淡淡一笑。
便是他这一笑，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叹，险些昏倒了大片。
甚至有胆子大的小姑娘红着脸上前：“公子可是要求姻缘？”
郁书容被隔绝在人群之外，有些无语，魅力还真是大啊。
洛涵衍的目光没有在那少女的身上停留片刻，却是死死盯着那唯一的方向，仿佛能够洞穿人群，只望那一人：“恩。”
“那……公子可有心上人？”少女咬着嘴唇，娇嫩欲滴的像朵花儿。
众人唏嘘，这便是瞧上眼了？
其实姻缘树下这种事情往年也不少见，药香盛会当日许多男男女女都会借此机会表白心意，大家都见怪不怪了，只不过是洛涵衍实在是太过显眼罢了。不过那少女也不差，虽然容貌上比起洛涵衍要逊色不少，可是看那穿戴，想来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
花儿？
郁书容挑眉，挤进人群。
洛涵衍瞧见她的动作，不知是不是故意，目光反而落在了少女的身上，似乎是在认真思衬她提出的问题：“心上人？”
“你爬那么高做什么？”郁书容从人堆里挤了出来。
虽然只有一句话，但是宣示主权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洛涵衍的唇际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老实答道：“系的越高，神明不是越容易看到吗？”
他这话仿佛是有些道理，众人都‘哦”的一声，仿佛有所顿悟，大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意思。
郁书容有些无语，看着似笑非笑的洛涵衍，那表情仿佛是在问：你方才不是说你不信神明的吗？
洛涵衍挑了挑眉，那眸中深情的几乎快要溢出水来，仿佛在说：为了你我就信了。
二人大眼瞪小眼，不发一言，目光交集之处却是电光火石噼里啪啦，无形过招。
那如花的少女似乎是感觉到自己被忽略了，以为郁书容也是跳出来抢人的，有些略微的不爽，一脚插到二人中间，盯着郁书容，颇有敌意：“你是谁？”
若说少女方才与洛涵衍比起来有些差强人意，与郁书容站在一起更是有些黯淡无光，仿佛只是绿叶红花之间不起眼的陪衬，叫人完完全全可以直接忽略。
人群中不由有人议论：“诶，那彭家小姐也算得上的亓州城的数得上名头的美人了，可这站在一起，怎么就觉得不是一个档次的？”
旁的人也不由感叹：“是啊，你瞧这公子小姐，一个个水灵的仿佛都能掐出水来，穿的又那么好，是不是外地来的？”
“说不好，不过我瞧啊，这次彭家小姐十有八九是要输咯。”
“那还用说吗？也不知那到底是哪家的小姐……啧啧，长得真是水灵，都可以入宫选妃了吧？”
众人议论纷纷，他们并非是听不见。
只不过郁书容没反应，洛涵衍也没反应，他们二人对视着，仿佛高手之间无声的过招，直接屏蔽了无关的所有人。
可那插在二人中间的彭家小姐却是变了脸色，彭家在亓州是有名的商贾大户，彭小姐更是亓州出了名的美人，何时被人比下去过？还比的这般凄惨？
她握了握手，有些不甘心：“这位小姐，我们总要讲先来后到吧？”
这事还分先来后到？
郁书容失笑，终于挪动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不好意思，此乃拙荆，一时贪玩，大家见笑了。”洛涵衍伸出手，一把将郁书容拽到了自己跟前。
郁书容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觉得脚下一绊，直直朝着那突如其来的力道方向栽了过去，直接撞进了洛涵衍的怀里。
在旁人看来，活生生一副娇羞太过，所以躲进夫君怀中的模样。
听到拙荆二字，那少女的脸色也兀的变得通红，登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有铺天盖地的尴尬。
简言之，人家有媳妇，她还自作主张的上前去，这不尴尬才怪。
“……对不起！是我弄错了！”
郁书容也能感觉到那股尴尬，然而她的脑袋撞在洛涵衍的胸膛上，没有控制好力道，只觉得眼冒金星，实在不能分心帮那可怜的姑娘化解。
不知过了多久，郁书容终于觉得自己脑子清楚了，眼前也不再转着那一颗两颗亮晶晶的星星了，这才推开洛涵衍的怀抱，探出头来，却发现周遭看戏的人已经散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找什么？”头顶的男声传来，分明带着笑意。
“……那姑娘呢？”郁书容四下张望。
“走了。”洛涵衍面不改色。
“你就这样让人家走了？”郁书容惊。
“不然呢？”
“……好、啊！”她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洛涵衍盯着她，“你好像很不愿意？”
“……没有的事！”她有什么好不愿意的？她愿意还来不及。
洛涵衍眯了眯眼，勾起她的下巴，“方才在怀中趴的不是很好吗？怎的人家一走，便要推开我？”
“……没有。”郁书容嘴角一抽，她方才明明是撞的太大力了，所以有点晕，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说着，她又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道：“你有没有偷看？”
“什么？”洛涵衍故作不明白的模样。
“红绸啊！”郁书容信以为真，指了指树上。
“没有。”洛涵衍义正言辞，半点不似扯谎。
郁书容眨巴了眨巴眼睛，似乎是在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然而盯了半晌，洛涵衍却没有任何心虚的模样。
难道真的没看？
郁书容摸了摸下巴：“好吧，姑且就信了你。”
说着，眸中却是一亮，抬手指向另一边，“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