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在后宫母仪天下
想让他相信？
不得不说，听到这句话，郁书容噎了一下。
她……想吗？好像也想吧。毕竟如果煜褀相信她，她就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可以说，如果煜褀相信她，她就可以活下去，在这深宫中很好的活下去。
但是要说想，她好像也没有太想吧。
其实已经两年了，现在他到底信还是不信她，也就显得没有那么的重要了。
也许开始被冤枉被诬陷的时候还觉得委屈难过，可是现在……
在郁书容的记忆中，她对煜褀说过最多的话便是：臣妾没有。
可是煜褀一次都没有信过。
那些滚烫无情的巴掌，不闻不问的责罚……它们都在记忆中狠狠烙下一道伤痕，会愈合，会结痂，可是永远都不会消失。
不知为何，她竟忽然想起那日在佛堂，洛涵衍就站在她的面前，目光灼灼。
他说：“我相信你。”
他说：“我没办法不相信。”
我相信你……
没办法不相信你……
如同数九寒天里的暖阳，让她这块在大雪层层封冻的阴影里的坚硬石头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温度。
当一块阴冷坚硬的石头被温暖捂热，剥离外层的保护壳，终于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玲珑无暇的玉心，那这一切就不一样了。
千思万绪百感交集都在心头，然而默默良久，郁书容最终还是吐出了一个似乎是疑问，又似乎是肯定的字，“……恩？”
就是这个不辩情绪又不明意义的“恩”字，如同一只小小的猫爪，搔着煜褀内心深处最为柔软的那一方禁地，有些酥酥痒痒的，竟莫名的叫他有些生不起气来，生不起气来也就罢了，他竟还有些好奇。
真是奇了。
这个郁书容，为什么总跟他认知里的女人不太一样？
为什么她不怕他？
为什么她不主动攀上他？
煜褀从前觉得她与他后宫其他什么女人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分别。可是几番接触下来，反倒是让他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试想，有哪个女人敢质问他，拒绝他，脚踹他，还吐了他一身——
甚至还说出‘臣妾是郁家人这种大逆不道的鬼话！
可是偏偏她郁书容就敢，还视死如归一般的都占全了。
这种女人，天生就是该用来征服的。
煜褀的眼睛眯了眯，一抬手捏住郁书容的下巴，又自顾自的凑近打量了几分。
不得不承认，郁书容这张脸长得虽与郁书苒有几分相像，但却是比郁书苒更入他的眼，得他的心。
并不是说她长得多么惊艳绝色，倾国倾城，而是她的清冷在这深宫之中实在是太过特别，特别的叫人无法忽略。
也许……她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引起他的注意，然后再征求他的宠幸？
想到这里，煜褀眸中一动，又贴近了她的脸几分，佯装要亲她。
“想让朕相信，就拿出诚意来。”
“什么诚意？”郁书容蹙起眉头往后缩了缩脖子。
从前她同煜褀并无太多接触，只当最是无情帝王家。可是这几番接触下来，她着实是改变了对煜褀的看法。
他不是无情，他是有病。
方才还对她打骂有加，恨不能直接掐死而后快，现下又作出这样一副轻薄的嘴脸。
难道传说中的好恶不形于表，喜怒不形于色？
所以就好恶不辩，喜怒无常？
“你觉得是什么诚意？”煜褀说着，竟伏身贴近了她的耳朵，唇角勾起一个戏谑的弧度，轻轻呵出了一口气，“是做牛做马，还是以身相许？哦，对，你已经对朕以身相许了。那便将你自己交给朕做诚意吧。”
这是一个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郁书容的眼角余光刚好可以瞧见他那棱角分明的侧脸，虽然也是个极为俊朗的少年君王，可她却觉得怎么看，都比洛涵衍少了些什么。
是啊，的确是个极为俊朗的少年君王，只可惜……偏偏是个伪君子，实在当不起君王二字中的“君”字。
郁书容一把推开了几乎贴在她耳畔的煜褀，“那陛下还是别相信好了。”
她居然让自己别相信？
还拒绝了自己的宠幸？
煜褀被她这一掌推的不由后退了几步，心中却不由漏了一拍，她当真是郁家送进宫的棋子吗？
这么好的机会她居然不要？
煜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是他表现的不够真诚吗？
想到这里，煜褀又咬了咬牙，道：“淑妃，你不想做皇后吗？”
如果他的宠幸诱惑不够大的话，那么皇后之位呢？
郁书容平淡的如同一滩死水的眸子终于有了动静，然而却是一滴不漏的全都被煜褀尽收眼底。
他的唇角露出一丝冷笑，果然还是皇后之位。
“你，不想做皇后吗？”煜褀一字一顿的说着，目光紧紧盯在郁书容的脸上，不肯错过她的丝毫表情。
“我……”郁书容终于迟疑了。
她回大楚是为了什么？报恩。
可是如何报恩？入宫，做皇后。
如果她坐上了皇后之位呢？是不是就算报完恩了？是不是就可以回晋国了？
其实不是的，她入宫不是为了报恩，至少不全是。
人都是憧憬着爱情的，未嫁之前，她幻想着自己未来的丈夫是什么样子的，可是她不是受虐狂，也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
年轻的时候有过幻想，但是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郁书容的齿关有了一丝的松动，半晌才张了张嘴，似乎有些犹豫道：“……皇后？”
“对，皇后，六宫之主，母仪天下。”煜褀循循善诱道，心中竟有些意料之中的窃喜。
他就知道！
呵，皇后之位，一个两个的都是为了这个皇后之位。
“你要封我做皇后？”郁书容的眉头紧紧蹙起，望着煜褀的目光就如同是在看一个傻子。
他不会是上次在寝舱外被门拍的脑子坏了吧？
煜褀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你想做么？”
不得不说，他这话说的十分巧妙。既没有否认，也没有应允。而是把问题重新抛给了郁书容，她做吗？而不是他给吗？
如果她足够聪明的话，她此时就应该果断的跪下请罪，说自己无德无能不敢受封皇后。
如果这样，也就说明郁书容并不是一个她平日里表现出的那样愚蠢的女人——那她之前的那些便都是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