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划水需要正大光明
玲珑得了宋悦真的吩咐，丝毫不敢怠慢，一路小跑赶去御花园太湖附近。
要说宋悦真要用凤印陷害郁书容的事情，也是那日她路过宋悦真的门外偶然听到的，又碍于上次郁书容对她的救命之恩，这才甘冒大险前去送消息。
可是也因此，送了揽月的命。
想到这里，玲珑不由一阵唏嘘。
她自入宫便被分到了长春宫，侍奉宋悦真，如今也有好几年了。若说一开始，宋悦真平日里待她们也是不错的，可是近几年……
玲珑叹了口气。
她本不是那种背主忘恩的人，可眼见揽月的下场，她又如何能不心惊，不恐惧？
也许……淑妃那里未必不是一个好去处。
御花园，太湖西岸。
煜褀懒洋洋的倚在太师椅上，头上自有宫女太监打着棚伞遮阳，只是脸色有些不甚好看，一手撑着下颌，看着一波接一波的宫人从湖里爬了上来，有些不耐烦。
郁书西立在他身侧的棚伞下，虽不能如同陛下一般设座，但可同陛下共乘棚伞下的阴凉，在旁人看来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不过他在意的并不是这个，而是那些从湖里空手而归的宫人们。
“洛大人的消息当真可靠？可别白忙一场。”郁书西冷笑一声，完全没把洛涵衍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什么宫女偷了凤印又自尽投湖，根本就站不住脚。
哪个宫女吃饱了撑的闲的没事做偷凤印干什么？拿去卖钱吗？
当然，他这话是不会说出来的。
郁家在后宫耳目众多，但凤印这事，他却当真没有听到什么风声，所以现下也不予和洛涵衍做这些无谓的争执。
贤妃宠冠六宫多年，他只是顺水推舟，打压打压罢了。
毕竟无论他再怎么不喜欢郁书容，那也是他的亲妹妹。
想到郁书容，郁书西的脸不由沉下来的几分。
上次宫中一见，听她的意思，似乎是对郁书苒当年的死因有疑。
阿苒……
郁书西闭了闭眼，眸底再次归于平静。
洛涵衍垂眸，仿若没有听到郁书西的嘲讽，面上始终淡淡的，好像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样。
郁书西冷哼一声，他最讨厌他这副嘴脸，自以为乾坤尽在手中。
煜褀瞧着人一波一波的上来，可却没有丝毫凤印的消息，心中也十分着急，可碍于一旁的郁书西，又不能太过表现出来，只好微微侧过头，仿若不经意的压低了声音道：“阿衍，有没有什么别的法子？”
洛涵衍微微颔首，俯身贴耳凑近煜褀的身边，却是摇了摇头：“若是要把太湖的水抽干，工程太大，一时半会儿很难完成。”
郁书西不置可否，自然是也看出了这点，嗤笑道：“微臣很好奇，洛副使究竟是如何得知凤印就沉在太湖湖底的，难不成是那小宫女的鬼魂良心发现托梦告诉你的吗？”
眼下之意，就是怀疑洛涵衍的话的真实性了。
如何得知？
自然是他妹妹亲口告知的。
洛涵衍挑了挑眉，却丝毫没有回答他的意思。
几次三番的被无视，郁书西饶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却无奈一拳打在棉花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对方不接招，他难道还能揪着他的领子叫他接不成？
煜褀倒是乐于看郁书西吃瘪的样子，看着他的脸色铁青，不由心情大好。
“陛下，依微臣看，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郁书西的眸中精光一闪，随即拱了拱手对煜褀道，“臣倒有一个想法，也许可以一试。”
他能有什么好想法？
煜褀看着郁书西那张挂着笑意的脸不由眉心一跳，只觉得他定然又是在酝酿什么阴谋，然而就算他心中是一百个不相信不愿意，面上也要作出一副颇感兴趣的模样：“郁卿又何高见？”
郁书西淡淡一笑，看了一眼洛涵衍，眸中闪过一丝得意，道：“微臣以为，宫人们无法找到凤印的下落，当是他们无用。洛副使神通广大，连死人的消息都能探知，莫不如就下湖一捞？说不准，那凤印瞧着洛副使顺眼，便自个跑出来了呢。”
这话说的阴阳怪气，饶是煜褀听了都不由蹙起眉头，冷笑一声：“朕都不着急，郁卿何必着急。”
这便是回护洛涵衍的意思了。
不急？他都快焦头烂额了吧？
郁书西厌恶洛涵衍，也向来没把煜褀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过，现下听到他明目张胆的回护洛涵衍，更加觉得洛涵衍碍眼。
他知道洛涵衍的身上还有伤没好，又怎么肯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怎么，洛副使忠心耿耿，连死人嘴里的秘密都能撬出来，自然也是知道凤印究竟沉于何处吧。难打连这点小事都不肯替陛下分忧吗？”
端的一副好忠心的模样！
洛涵衍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郁书西的身上片刻，不过也只是片刻，便又视若无物的挪了开。
郁书西有些洋洋得意：“怎么，洛副使难道……”
“既然郁小将军赤胆忠心，那便一同下水吧。”洛涵衍打断了他的话，索性将外袍脱下递给身后的宫人。
郁书西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痛快，还把自己也拖了下去，一时间脸色铁青，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郁书西硬着头皮跟着洛涵衍一同跳进湖中。
现下不过十月，虽然正午的太阳烤着还是有些热，但太湖的湖水已经足够凉了，一头扎入水中，微微带着寒意的湖水几乎摄的他浑身一个哆嗦。
郁书西恨不能将洛涵衍活活吃了。
可这头是他起的，他总不能打自己的脸吧？
好在太湖水引自护城河，流动性比较强，还算得上干净。
洛涵衍强忍着肩膀处传来的剧痛，一口气憋着直奔湖底潜去，果不其然在湖底发现了一个上了锁的木盒。
也不知之前下水的宫人们到底是怎么找的，居然没有发现。
洛涵衍带着盒子游上了岸，却发现郁书西早就在他前面上了岸，还披上了干净的衣服，显然只是下水做做样子罢了，现下看到洛涵衍也上来了，不由冷哼一声，别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