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飞凤还巢走错路
凤印丢失的事情传遍朝野，议论纷纷，若是再不将背后的贼人查出来，怕是有失皇家的体面。
煜褀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焦头烂额。
“陛下，凤印丢失，并非小事，可见后宫纲纪涣散，实为主事娘娘之过。”郁书西拱手立于朝堂中央，面上却无半点恭敬可言。
煜褀最讨厌的就是看到郁家人的这幅德行，看到郁书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那爱卿意欲何为？”
按理说，一大臣都不会去插手后宫的事情，毕竟那是陛下的家务事，谁插手都不方便。
可郁书西不同，郁家权倾朝野手握重兵，按辈分，他也算得上是陛下的大舅哥，虽然淑妃并不得宠，可那也不妨碍郁家家大势大，他想要插手，谁又能说出一个不字？
郁书西淡淡瞥了自己的父亲一眼，见他没有反对，抿嘴一笑，接着道：“微臣以为贤妃宋氏，当不起管理六宫的大任。再加上其掌管凤印，却看顾不当，以至凤印丢失，实在该当责罚，微臣以为……”
“启奏陛下，微臣已经查到凤印的下落，还望陛下容臣细禀。”一个声音横空而出，打断了郁书西的话。
众臣回头，只见大殿的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个人影。
正是今日告病没来上朝的洛涵衍！
郁书西显然也看到了他，不由眉心一跳。
他来的可真是时候！
煜褀面上的喜色一闪而过，随即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微笑，道：“洛卿但说无妨。”
“陛下，微臣以为……”郁书西再次拱了拱手，想要接上方才没有说完的话，却再次被煜褀硬生生打断。
“郁爱卿还是稍后再说吧，凤印的下落为重，爱卿以为呢？”说着，煜褀还仿佛十分真诚的望向他，仿佛是在征求他的意见一般。
郁书西的脸色铁青，愤愤的看了洛涵衍一眼，随即一拱手，“陛下说的极是。那便请洛副使先说吧。”
他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洛涵衍微微一颔首，却对郁书西视若无睹，道：“启禀陛下，凤印就在太湖湖底。”
“太湖湖底？”煜褀一拍桌案，站了起来，似乎十分惊讶。
郁书西也蹙起眉头，望向洛涵衍仿佛不相信的模样，冷哼道：“洛副使又如何得知，难不成，你下去看了？”
洛涵衍淡淡一笑，只道：“投湖自尽的宫女揽月，正是偷盗凤印的贼人。”
原来是贤妃宫中的揽月死了。
听着玉竹打探到的消息，郁书容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是宋悦真发现了玲珑给她送信，将玲珑处死了呢，要是这样，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娘娘，您说揽月的死会不会……”玉竹欲言又止，显然是怕隔墙有耳。
郁书容端着茶盏的手不由一顿，心下却了然。
揽月的死，说不准还真的跟凤印有关。
这种栽赃陷害上不得台面，见不得光的事情，自然要找个足够信任的心腹来办了。
听闻揽月跟了宋悦真也有几年了，比较机灵，很招宋悦真的喜欢。想来宋悦真派她来办这个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郁书容揉了揉眉心，仿佛十分疲累的样子，挥了挥手示意玉竹出去，“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玉竹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自家主子居然就让自己这样出去，难道不再吩咐些什么吗？比如继续调查揽月的死因，调查贤妃最近的情况……
至少从前，大小姐都是这么吩咐她们的。
“还有事吗？”郁书容见她不动，又问了句。
玉竹慌忙摇了摇头，退了下去。
郁书容一手支在桌案上撑着额头，一手翻弄着之前抄好的佛经，不知为何，竟莫名觉得有些心慌。
可是要出什么事么？
鎏金的朝堂上，洛涵衍就站在人群的中央，微微抬头，仰视着煜祺。
“你……真的确定？”煜褀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郁书西，对洛涵衍低声道，显然有些没底气。
身后的一众大臣也都窃窃私语，猜测不一。
洛涵衍微微颔首，唇角勾起一个令人安心的弧度，只道了两个字，“放心。”
陛下带着一众大臣来到御花园太湖寻凤印的消息在后宫飞快的传开。
宋悦真听到这个消息的一刻，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说，凤印在太湖湖底？怎么可能？”
“娘娘，千真万确，奴婢亲耳听见的。”玲珑咬了咬牙，想到之前自己给郁书容报信的事情，又想到揽月的下场，不由有些心虚。
“怎么会……”宋悦真跌坐在了椅子上，紧紧揪着手帕，仿佛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不可能……”
她明明让揽月把凤印藏到了佛堂一个隐秘的地方，怎么会又跑到太湖湖底去？
难道是郁书容知道了故意将凤印丢到太湖去了？
还是说，揽月根本就没听自己的话把凤印藏到郁书容那里？
宋悦真的面色一凛，一把抓住玲珑，冷声道：“你还听到什么了，一五一十的都给本宫说出来。”
玲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险些就跪下。然而听清宋悦真的话后却是大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道：“奴婢还听见他们说，是揽月……揽月偷了凤印，然后自杀投湖了。”
“揽月？”宋悦真面色一顿，随即又释然开来，笑着确认道，“你说揽月偷了凤印后自杀投湖？”
“是。”玲珑战战兢兢回禀道。
宋悦真抿嘴一笑，这可真是天助她也。
好在她之前以揽月办事不力为由处死了，伪造了一个投湖自杀的假象，要不然这个黑锅，怕是还要她来背呢。
丢失凤印是多大的罪过？
现下好了，就算煜褀治罪，顶多也就只能治她一个管理宫人不当的罪名，顶多罚点月俸银子。她还能借机整肃了一下宫人，树立威望，有何不好？
“好好好。”宋悦真一连说了三个好，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吩咐玲珑道，“你现在就去太湖那边盯着，有什么事情立马派人回来禀告本宫。”
睫毛微颤，贤妃望着头顶的一片白云，忍不住的想……这天，塌下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