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两位小公子
司璃音想着，原来秋黎是个这般不识大体的，硬要她来也没什么用。自打上次两人撕破脸，倒也好。司璃音不必再应付秋黎那张虚伪而算计的脸了。
司璃音便道：“那去请冰璃馆东耳房的韵意姑娘来外厅。”
小厮急忙答着“是”，又急匆匆向冰璃馆跑去。
笼花看着司璃音，迟疑道：“小姐，韵意姑娘虽宿在王府，但没名分，王爷又一直没来看过……终是个外客。拿去见客人，是否得当？”
司璃音想着韵意得到名分只是迟早的事情。万俟凛一向擅长虚与委蛇，韵意也许是他故意晾着。
司璃音便道：“客人哪管出来的是外客还是孺人？只看人数场面罢了。”
笼花便点头道：“小姐说的是。不然小姐一个人去待外客，未免太孤零零了。”
笼花是打趣，然而司璃音笑不出来。
外厅是王府日常待外客的地方。由王府大门穿过中庭便到了外厅。
万宁万寄两兄弟由下人引着，老早便到了外厅。
两兄弟的行李偌大几箱，便堆在外厅外面走廊上。主人还未来，他们也不能将行礼放到自己的房间去。
一则还不知道宿在何处；二则无主人时乱走动会被视为无礼。
王府的下人给这两兄弟上了茶，万宁觉得冷，便将茶捧在手里轻轻啜着取暖。
万寄端坐在椅子上，连那茶杯碰都不碰。
他看着自己正小口喝茶的兄长，问道：“好喝吗？”
万宁便点头：“冷天里来一杯热茶，自然是好喝的。”
万寄皱着眉，一副年少老成模样的直摇头，却并不说出口。
万宁见惯自己弟弟这种颇不赞同的模样，便埋下头去自己喝自己的茶，自己汲取着自己的温暖，不再管自己这个否定表情丰富甚多的弟弟。
五王府雕梁画栋，虽不是金碧辉煌却看得清楚其陈设暗暗透出的显贵。
不过万宁万寄两兄弟是从声名显赫的敬王府长久住着的，他们生在敬亲王府，也长在敬亲王府，眼界自然比寻常富贵家的同龄人高出许多。寻常这些显贵的陈设，两兄弟并不在意。
走廊上传来纷纷杂杂的脚步声，万寄首先站起来板正了身子，眼睛紧紧看着门口张望着；而万宁则慢慢将茶杯放回桌上，没有半分慌张。
未见其人，万宁先闻到一阵淡淡的香风。
他才束手站了起来。
“君子如雅兰，不以无人不芳。”
万宁想到这句话，未曾细想，一个倩丽的身影众星拱月般的进来了。
司璃音看着眼前的两小孩，沉静的眼底，惊讶一闪即逝。
王泠口中的贵客竟是两个未加冠的孩子。眼前两个孩子穿戴气质都隐隐不凡，司璃音没有轻慢，只低声请这两个小孩重新坐下。
万宁看清面前夫人的脸，心中暗暗惊讶。
“我是王府的司夫人，未曾请教两位小公子……”司璃音沉吟道。
万寄看了一眼万宁，示意他先说话。
万宁便起身朝司璃音拱手行了礼，便道：“司夫人安好。在下敬亲王爷嫡长子万宁。”
司璃音见另一个小孩也站起来朝她拜了拜：“司夫人安好。在下敬亲王爷庶子万寄。”
司璃音点点头：“原来是敬亲王府的两位小公子么。贵客而来，有失远迎，是我的失礼。”
万宁道：“来之前父王便谨告过宁，五哥哥事务繁忙，加上皇伯伯大丧。我和寄，本不应与王府来添麻烦的。”
司璃音见万宁虽身形未足，一番话说下来却是极其稳妥。敬亲王及敬亲王府的故事司璃音也听过，当时年纪小却只当做猎奇的皇族秘辛和奇闻轶事罢了。
此时真真切切接触到这两个敬亲王府的小公子，司璃音才晓得自己当时的浅薄。
“哪里添麻烦。”司璃音说道：“王府许久没有有小孩子的气息了，小公子们便是五王府的贵客。”
两兄弟从司璃音美丽疏离的面孔中没看到多大的欢喜，当然也未曾见过多大的厌弃。
“我是不是见过你？”万宁忽然说道，煞有介事的模样，问道：“冰璃夫人？”
司璃音心神皆是一颤，许久没有人这样称呼过她。以至于她自己都快忘了。
“是吗？”司璃音淡淡答道：“我自来王府足不出户，小公子打哪儿见过？”
万宁皱眉正要回答，门外怯怯走进一个身影来。
司璃音看了一眼那身影，便暂且搁下万宁方才的话，对着这两兄弟介绍着：“这是府里的韵意姑娘。”
又对着韵意道：“韵意，这是敬亲王府的两位小公子。”
韵意眼皮跳了跳，敬亲王府的小公子？她身为一个奴婢有生之年居然还能见到这些人！
韵意急忙低头行礼：“韵意见过两位小公子。”
万宁看着新来的这个女子，模样虽好，却比不上眼前司璃音一星半点。而且她气质还怯怯的，仿佛十分害怕。
万宁礼貌地回礼：“宁看过韵意姑娘。”
万寄一眼看出韵意与司璃音的天壤之别，一个是蒲柳之姿，一个却真真是天人之姿，如何比较？万寄便不理会韵意的礼数，轻哼一声撇过脸去，神色倨傲极了。
司璃音焉能看不出？万宁万寄两兄弟的渊源她听说过，如今看来，反倒是万寄，虽是庶出，却比嫡出更倨傲，更孤高。
韵意见万寄这种反应，一张俏脸羞得通红，静默站在那儿不敢再出声。
司璃音吩咐下人安排了两兄弟的住处，是在墨香斋附近的客房。她虽不知这两兄弟究竟是常驻还是暂居，但总归敬亲王家的小孩，也不可能是全然来万俟凛府里玩乐的。靠近墨香斋，兴许还能学到些东西——那又或许正是敬亲王的用意。
司璃音对两兄弟介绍了王府的人员构成，婉转地表达了秋黎因生病而不能来迎接他们的事情。
万宁脸上流露出可惜：“父王说给五哥哥生孩子的，现如今只有眼前的冰璃夫人和秋夫人，可居然没看见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