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探望
陶老爷面沉如水，陶大爷虽坐在下方，但一脸不服，陶老爷把自己手里的东西往陶大爷那边推去：“你也看清楚了，这是他们给我寻来的，那个放爆竹的小孩子家也找到了，承认说是受了田主人的指使，才会这样做。”
“父亲，儿子并不相信！”陶大爷也要力争，陶老爷冷笑：“你毕竟年轻，不晓得这世间的人，坏的有多坏。你以为，你和王家那位，认识这么多年，他们家也一样富有，所以就不会想往上了，你这是太……”
“父亲，我晓得，您必定要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话了，可是他我还是能担保的。”陶大爷怎么都不可能相信王为安会是指使人去惊吓马车，以得救命之恩的人。
“担保？”陶老爷看着儿子，觉得这会儿他怎么如此糊涂？
“别说他一个外人，即便是你同父同母所生的姐妹，你也不能完全担保。我晓得，你此刻受了这个打击，必定是不能接受的。这件事，我自有定夺，寻你来，不过告诉你这事的实情，并不是要你来告诉我，该怎么做。”陶老爷厉声告诉儿子，陶大爷的神色顿时变得慌乱：“父亲，您要怎么做？”
“谋害人命，你想，我会怎么做？”陶老爷冷冷地说着，陶大爷扑通一声给陶老爷跪下：“父亲，父亲，这件事还可以回转，父亲，父亲，儿子……”
“来人，把大爷拉下去。”陶老爷已经沉声下令，小厮们走进来，把陶大爷从地上拉起来，陶大爷挣扎着不肯走：“爹爹，爹爹，此事必有蹊跷，还请爹爹……”
但陶老爷却没有再说话，只是又叫一声来人，让他们去把师爷请来，要好好商量怎么对待陶大爷。
到了晚上时候，玉芹这边也知道陶老爷已经调查了，就是王为安做了指使，才惊了马，玉芹听完，久久不语，前来说的是玉枝，她对玉芹道：“老爷那边已经查清楚了，就是王大爷指使的，四小姐，我晓得您和王三小姐关系很好，可是她哥哥做了这样的事情，难免会连累到她，四小姐，您也不用去看王三小姐了。”
“大奶奶和王大奶奶关系，也是很好的。”玉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玉枝叹气：“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四小姐，这件事若是有个什么不慎重，那这会儿四小姐还会坐在这儿听我说话吗？”
“玉枝，我不是不相信老爷派人去调查的结果，只是玉枝，我总觉得，王大爷并不会像做这样事儿的人。”玉芹语气恳切，玉枝也笑了：“大爷也是这样说呢，不过老爷说的对，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面上对你和和气气的，背后却是要你人命呢？四小姐，这会儿您定是接受不了，等过两天想明白了就好了。”
想明白了就好了，玉芹叹气没有再说话，玉枝见她不说话了，也就告退。等玉枝一走，怡人就对玉芹道：“四小姐，您为什么相信王大爷不会做呢？”
“那天在庄上，你可还记得，记得王大爷和那个小厮的话？”玉芹的话让怡人皱眉，接着怡人就道：“四小姐，我记得呢，不过这和这会儿的事儿，有什么关系呢？”
“若真是他做的，那会儿四下无人，又是他自己的小厮，他定会吩咐买好那佃户的口，可他却不是这样说。”玉芹的话让怡人点头：“确实如此，可是四小姐，您为何不去把这些话告诉老爷呢？”
玉芹苦笑：“这会儿老爷必定会认为是我编出来的，这是其一，其二呢，闺中女儿偷听别人说话，本就不合礼法的。”
礼法，这是每个人都要讲的，怡人的神色微微变化，接着也叹气了，玉芹还是皱眉：“这件事，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的，怡人，虽说我不能出去，但你是可以出去瞧瞧的，等明日，我会让你出去给我买绣线，朱嬷嬷定会和你一起去的，到时候你把朱嬷嬷唤来。”
这是安排怡人出去见一面王三小姐了，怡人点头，玉芹叹气：“想来，还是王家那个苏姨娘，不过她一个大门不出的女子，怎么会这样兴风作浪呢？”
“四小姐，不是说这位苏姨娘是别人送的，也许是她背后的人。”而要兴风作浪的理由太多了，抢王家生意也好，抢王家家产也罢，这些都是理由，至于这个过程中有多少无辜者受牵连，他们是完全不在意的，毕竟如此巨大的利益跟前，几个无辜者的哭喊，又算的了什么？
玉枝回到房中，和李小姐说了玉芹的反应，李小姐叹气：“别说四妹妹，就算我也觉得，此事只怕有蹊跷。”
“对啊，你既然知道有蹊跷，为何还不拦着父亲。”陶大爷愤懑的声音响起，李小姐看着自己的丈夫：“正因为无法拦住父亲，才只能徐徐图之，最紧要的，是要找出到底是谁想做这样事情。”
“这还能用去想，必定是那个苏姨娘。”陶大爷说话时候，已经咬牙切齿。
“证据呢？”李小姐轻轻巧巧的三个字，就让陶大爷重新躺回床上，李小姐对陶大爷道：“别人都已经把证据放在了爹爹那里，单凭我们几个，口中说不信，爹爹怎么会相信呢？”
“那我该怎么做？”陶大爷用手捂住脸，李小姐想了想：“你就不该和爹爹吵架，让爹爹把你关起来，你若在外面，甚至于请缨说要去抓王兄回来，都要好一些。”
“我怎么会去抓……”陶大爷刚喊出半句，猛地想起李小姐的用意，点头道：“你说的对，是我想错了。”
“哎，四妹妹和你，难怪说是兄妹呢，连做法都是一样的，都是要和人吵一架，吵架又不能解决问题，最没意思了。”李小姐故意说着，陶大爷已经对李小姐拱手：“是，是，贤妻说的嘴有道理，等这事儿过了，我就和四妹妹去说，说贤妻的用意，可好？”
李小姐点头，玉枝见状就示意服侍的人都退出去，把门给他们夫妻关好。到了第二天早上，朱嬷嬷来见李小姐，说玉芹打发怡人出去买丝线，由朱嬷嬷陪她出去。
李小姐那会儿还在梳妆，听了这话倒愣住了：“要买丝线？”
“是，四小姐说，再过个把月，天就凉了，那时候再做秋天的衣服就来不及了，她想做件夹袄穿。还想亲自绣花，有几样丝线，是家里没有的，所以要出去。”朱嬷嬷正正经经地回话，李小姐想了想就笑了：“我明白了，朱嬷嬷，四妹妹定然还有别的话吩咐你吧。”
“大奶奶，四小姐和王小姐，总是相交了一场。”朱嬷嬷的语气一点变化都没有，李小姐点头：“是啊，相交了一场，那就去吧，只是买了丝线就回来。”
朱嬷嬷应是，玉枝已经对李小姐道：“小姐，为何不告诉四小姐您的想法？”
“事情没定下来，乍然告诉总是不好。”说着李小姐叹气：“只是不晓得，公公会怎么对王家。”
王三小姐往常病的时候，来探病的新知故交那叫一个多，可是这一次，除了王大奶奶来探病，还有两个姐姐遣人来了，别人都没有来，服侍的丫鬟忍不住生气地道：“小姐，您瞧瞧，这就叫人情冷暖，因着那些没影子的事情，您生病了，都没人来探望。”
“既然是人情冷暖，那生什么气呢？”王三小姐看着丫鬟轻声道，丫鬟叹气不语，一个婆子走进来：“小姐，有人来了。”
什么人？王三小姐坐起身，就见怡人走进，王三小姐不由往怡人身后望去，并没见着玉芹，王三小姐不由失望地道：“我原本以为，还能看见陶姐姐呢。”
“我们家小姐原本是想来的，谁知昨儿大奶奶不许她出来，还有我们家大爷也是，被我们家老爷禁了足。”怡人坐在床边，语速飞快地说着，禁足？王三小姐惊讶地：“难道说，外面那些流言，陶伯父信了？”
“据说，已经有人把那个小厮找到，并且有了口供，我们家老爷，十分生气呢。”怡人只能挑着比较不激烈的话来说，王三小姐已经摇头：“不可能，我哥哥，绝不会做这样事的。”
“我们知道，我们大爷也是这样说的，可是老爷全然不听，我们小姐也很惦记你，原本昨儿想亲自来的，这才想了个法子，让我来买丝线呢。”怡人说着还把丝线给王三小姐看，王三小姐忍不住哭起来：“这是谁要害我们王家。”
“不管是谁，我们小姐让我来告诉王小姐，让您安心养病，这世上不愁找不到如意郎君，还有，假的就是假的，变不成真的，定会寻到法子的。”怡人的话让王三小姐把泪拭了：“好，谢谢怡人姐姐，还请回去告诉陶姐姐，她说的话，我句句记得。”
“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怡人站起身，王三小姐忙让婆子送怡人出去，丫鬟见王三小姐一脸期盼，忍不住又说道：“小姐，这件事，只怕极大，那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