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争执
王大奶奶登时就惊讶站起：“这是怎么说的，怎么就要发还聘礼了，难道说杜家要退亲？”
“杜家已经把小姐的庚帖都送回来，还说聘礼就当补偿，大爷气的不行，说王家虽穷，也受不了这等侮辱，因此请大奶奶把这些聘礼都拿出去，退回去。”丫鬟说一句，王大奶奶震惊一层，至于王三小姐，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地坐在哪儿。
王大奶奶登时想不起自己这会儿该干什么，是安慰王三小姐还是寻出聘礼还是去和媒婆问清楚，抬头见王三小姐呆坐在那儿，王大奶奶忙对王三小姐道：“妹妹不用担心，你们是父母之命，是……”王大奶奶自己都觉得这几句话说的不对，忙对丫鬟道：“你在这看着三小姐，好好安慰，我这就出去问问媒婆。”
“嫂嫂，我不会做什么傻事的！”王三小姐回神过来，晓得王大奶奶这话里的意思，忙反过来安慰王大奶奶，王大奶奶已经摇头：“不是这话，罢了，你好好在这坐着，我出去问问媒婆。”
厅上媒婆和王为安各自坐在那儿，媒婆是如坐针毡，王为安是面色铁青，旁边服侍的人都不敢多说一个字，王大奶奶已经走进来，看见王大奶奶出来了，媒婆这才敢上前对王大奶奶道：“大奶奶，方才大爷的话，只怕是气话，那些聘礼，也值不得多少银子，杜家和贵府都不放在眼里，您不用寻出来了。”
“你说的是，我们都不放在眼里，既然如此，敢问杜家为何要把这庚帖送回？”王大奶奶的话让媒婆嘴张了张，想要把方才的话再重复一遍，王为安已经深吸一口气，对自己妻子道：“不用问了，外人看来，我王家只怕明日就要倒了，因此迫不及待地要退婚。”
明日就要倒了？王大奶奶更是不明白事情缘由，看着王为安，媒婆忙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番，还道：“杜太太那边，还等着我回话呢。”
“晓得了，这聘礼在这里，你带走吧。”说话的却是王三小姐，王为安和王大奶奶都看向王三小姐，见王三小姐已经带着人站在厅门口，身后的丫鬟手里端着个匣子，那匣子里，想必就是当日杜家送来的聘礼，金银首饰各二十四样，果真王三小姐对王大奶奶道：“当日还有各色绸缎二十四匹，折羊酒银子五百两，那些绸缎，早被做了衣衫，那些，还请嫂嫂开库房拿出来。”
“三小姐，我是知道你的，你是个好姑娘，不过这件事，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媒婆见王家这表态十分坚决，她这样老奸巨猾的人，自然也不会把话说死，王三小姐只是冷笑一个字也不说，王大奶奶已经命管家前来，开了库房，拿出绸缎，取出银子，还有当日的礼单，一并交给了媒婆。
媒婆见状也只有去找人来，把这些聘礼带走，回杜家复命去了。媒婆刚走，王大奶奶还想安慰王三小姐，谁知王三小姐身子摇摇晃晃，竟然整个人倒在王大奶奶身上，原来方才王三小姐一直在赌这口气，这会儿气一时上不来，自然差点晕倒。
“来人，快去请太医，”王大奶奶吩咐着人来请太医，王为安已经对王三小姐道：“妹妹，这次是我累了你，我没想到竟然还会有这样的流言。”
“哥哥，我想陶嫂嫂，陶姐姐，定然不会相信这些流言的。”王三小姐缓过一口气，反过来安慰王为安，王为安苦笑一声，也不能和妹妹说的更细，一会儿医生来了，不过说王三小姐是一口气上不来，堵在那了，等用了药，再休息几日就会好。
王大奶奶自然命丫鬟们都好生服侍着，只是先有流言，再有杜家退亲，然后就是知府衙门那边不闻不问，一时之间，王家要倒霉的传言喧嚣之上，王为安也不去管那些流言，那些流言，毕竟还是传进了玉芹的耳中。
玉芹听到怡人转述的流言，惊讶地问怡人：“怎么哥哥嫂嫂都不和我说呢？那天的事儿，我们都在呢，明明都没听到有爆竹声。”
“小姐，空穴来风，势必有因。只怕大爷和大奶奶，也在头疼这件事呢。”怡人的话让玉芹叹气：“是啊，没有无缘无故的流言，但王嫂嫂和我相处那么几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大嫂子不清楚吗？”
怡人点头：“是呢，这回王三小姐病了，大奶奶也没吩咐人去瞧，这流言，岂不传的更厉害了。”
“王妹妹病了？怡人，你去和大嫂嫂说，我要去看王妹妹。”玉芹说完见怡人不动，玉芹皱眉：“怎么，你也觉得王家做的不对？”
“小姐，奴婢只是觉得，这件事，老爷自然会有定夺，这会儿老爷没说话，必定是老爷还在调查，若小姐您贸然去探望王三小姐，必定会引起老爷不快。”怡人的话当然很有道理，但玉芹已经站起身：“既然如此，我更要去了。”
说着玉芹就走出屋子，怡人晓得她是要去李小姐那边，眼见的拦不住了，也只有跟在玉芹身后。
李小姐正在和玉枝做针线，做的是件小孩的衣衫，玉枝正举着一件肚兜对李小姐笑着道：“小姐，您瞧这荷花，绣的多好！”
“是啊，绣的不错，就是你的针线啊，就是比不上玉芹的。”李小姐的话自然让玉枝不满，两人正在说笑，喜儿就通报四小姐来了，玉枝放下针线对走进门的玉芹道：“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在说你呢，说我的针线不如你的。”
玉芹对玉枝点了点头，就对李小姐道：“嫂嫂好，方才我听说了一件事，王家妹妹病了，因此想去探望王家妹妹。”
“不许去。”李小姐只说了这三个字，就见玉芹皱眉，李小姐淡淡地道：“我当然晓得这件事和王妹妹没有多少关系，可是你要知道，我们是陶家的人，若王大爷真做了这样的事，那老爷必定很震怒，能不迁怒于王妹妹，就已经是老爷仁慈了。”
“嫂嫂的意思是，定有此事了？”玉芹反问李小姐，李小姐不由伸手按一下额头：“我也不能说一定有此事，也不能说一定没有此事，但老爷正在查，也已经派人回家去把那小厮叫来，假以时日，若王家真的没有做，那自然是和好如初了。”
李小姐说话的语气是语气熟悉的，玉芹看着李小姐：“其实，小姐，您是知道的，王大爷确实没做这件事，是不是？”
“四小姐，您来的正好，我还想和你说说，这针线怎么才能做的更好。”玉枝在一边察言观色，听到玉芹叫出旧日称呼，急忙上前想打圆场。
玉芹没有理玉枝，只对李小姐道：“小姐，记得我初次到您身边的时候，您曾说过，人要明辨是非，特别是做上面人的时候，更要明辨是非，此刻王妹妹在病中，若我……”
玉芹的话没说完就被李小姐打断：“够了，我不用你来教训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玉芹，你该记得你自己的身份。”
“我记得我自己的身份，被陶家认义的义女，因此我时刻提醒自己，不能丢陶家的脸。”玉芹看着李小姐，语气之中毫无畏惧，李小姐深吸一口气：“既然如此，这会儿你就该回去，好好地等老爷的决定，而不是在这想着，要去看王妹妹，你该当知道，你去看王妹妹，那会让老爷不好处置的。”
“既然如此，我就去求见老爷。”玉芹说完就要转身，李小姐已经喊住周围的人：“给我拦住她，不许她出二门半步。”丫鬟们应是，围住玉芹，李小姐已经对怡人道：“怡人，扶你们家小姐回房，记住，她若出门一步，我就要寻你的不是。”
怡人急忙应是，上前去拉玉芹，玉芹看着李小姐，满目的不可思议：“小姐，那天您明明说……”
“玉芹，你要记住你现在的身份，别说是你，即便是五妹妹，陶府嫡出的小姐，也是要守规矩的。”李小姐脸色已经气的铁青，一字一句地对玉芹说着，玉芹点头：“是，我记得我的身份，只是救命之恩，还是不能忘的。”
“小姐，您少说几句吧。”怡人没想到玉芹会这样执拗，只能劝着玉芹，玉芹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我懂了，我们回去吧，我们等着老爷的决定。”
看着玉芹往外走了，李小姐才对玉枝道：“怎么玉芹会这样执拗，怎么能这样说话？”
“小姐，她和王三小姐同屋而住这么些日子，对王三小姐焦急，也是人之常情。”玉枝劝着李小姐，李小姐叹气：“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这事儿，玉枝当然也不知道了，而这时候，陶大爷也在和陶老爷在争执，争执的当然还是王为安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