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阎盘坐在石床上,双目紧闭,心神沉静,仔细回味今日的种种收获。′5_4¢看/书¨ ,免.费+阅·读*
《玄灵养气诀》乃最基础的吐纳调息之法,虽算不得高深功法,但对稳固根基、调理内气有不小的助益。
慕容清随手赐予此术,表面看似怜悯,实则更像是在告诫他。
“你太弱了,先学会保命再说吧”。
至于《控魂术》,则更加微妙。
宁阎指尖摩挲着那枚玉简,眉头微皱。
“这门法术……看起来简单,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翻来覆去检查了几遍,暂时没看出任何陷阱。可杜月笙那种人,会平白无故送他一份好处?
“罢了,先练了再说。”
宁阎并非优柔寡断之人,既然这门法术能帮助他对付柳媚儿,那就值得冒险一试!
他将意念沉入玉简,控魂术的心法在脑海中缓缓浮现。
此法核心在于用自身魂力扰动对手神魂,短暂影响对方的意识,使对方陷入恍惚状态,无法反抗。
修炼者需先凝聚魂力,再以特定波动传递,宛如无形的丝线缠住对方的意识。
他尝试着按照玉简中所述,调动精神力去“感知”自身的魂魄之力。
若是普通修士,尤其是练气期的小修士,魂魄如风中烛火,渺茫难以捉摸,想要感应并凝聚这股近乎无形的力量,非静坐苦修数日不可得。
然而,就在宁阎心神沉入识海的瞬间。
嗡!
一股远比寻常练气修士浑厚、凝练数倍的魂力,如同蛰伏的巨蛟突然苏醒,随着他的意念,自然而然地汇聚、涌动起来!
“这……”
宁阎心中一凛,随即恍然大悟。′d,a~w+e/n¢x?u/e¨b/o`o!k-._c·o′m*
“万世天书……轮回!”
他瞬间明悟,自己并非“一世”之人!
自己上一世在魔门中被榨干至死的那一轮,再加上穿越前的现代人生,他已然经历了两次完整的“死亡”,他此刻的灵魂,在经历了多次“轮回”后,其强度和韧性,早已远远超出了普通练气修士的范畴!
这《控魂术》的核心难点,凝聚、掌控自身魂力波动,对他来说,竟如同吃饭喝水般自然!
玉简中记录的复杂心法与魂力运行路线,在宁阎眼中变得无比清晰通透。
他甚至能“看”到体内那远比同级修士更加凝实、更加雄浑的灵魂之力,随着心念如臂指使地凝聚成无形丝线!
短短半柱香功夫!
“凝!散!”
宁阎双眼猛地睁开,他朝着桌上那盏青灯屈指一弹!
无声无息,也没有任何灵力波动散开。
但那原本静静燃烧、稳定摇曳的豆大灯焰,竟似被无形的风吹拂,毫无征兆地剧烈摇晃了起来!
成了!
宁阎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惊喜。
这控魂术比他想象的更加诡秘强大!
虽然那灯焰中只是残留一点凡人的微弱精神力,但自己能隔着数尺,毫不费力地影响它。
若对象是活生生的炼气修士,尤其是七八层以下的……只要时机精准,定能使其神魂震荡,灵台迷离!
修为若差距更大些,这“失神”或仅一瞬。但生死一线间,这一瞬,便已足够!
更妙的是,控魂术施展时隐蔽无比,旁人根本觉察不到异常!
宁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书?屋+ .追!最?新?章~节`
柳媚儿,慕容雪……你们可要小心了。
他收起玉简,又取出慕容清给的那枚青色玉简。
《玄灵养气诀》确实只是最基础的调理灵力的法门,修炼起来也极其轻松。
宁阎花了不到一刻钟就掌握了要领,运转此法后,体内灵力流转更加顺畅,修为似乎也更加凝练了些。
“果然,基础的东西往往最重要。”
他心中暗忖。
“这两门术法,一个让我有了自保之力,一个稳固根基,真是……天助我也。”
“砰!”
洞府的石门被人一脚踹开!
石门轰然洞开,激起一阵尘埃。
门外站着一位身着暗紫色执事袍的中年男子,脸上居然挂着几分自来熟的笑意,身形微胖,腰间挂着一块刻着“普化”二字的铜牌,手里拎着一杆模样古怪的小幡。
那幡杆漆黑如铁,幡面呈污浊的黄褐色,只有巴掌大小,上面却用殷红的液体画满了密密麻麻、令人头皮发麻的诡异符咒。
最诡异的是,幡面无风自动,仿佛里面有无数细弱蚊蝇却又饱含痛苦的嘶鸣在拼命冲撞、挣扎!
炼魂幡!
普化殿的“税吏”!
宁阎瞳孔骤然收缩,倒吸一口凉气!
上一世,他就是被眼前这个看似和气、实则手段阴狠的普化执事,用这魂幡生生割去了十年阳寿!
那痛苦,比凌迟还要剧烈,仿佛血肉被硬生生撕开抽走,留下永恒的空洞与虚弱!
那一幕,深深刻在轮回的记忆里,成了他上一世悲惨结局的起点。
“啊哈!宁师弟?你就是那个新来合欢殿的小皇子吧?”
刘执事咧开嘴笑起来,脸上的横肉挤成一团,眼睛眯得像两条狭缝。
他根本没等宁阎说话,毫不客气地大步跨进简陋的洞府,目光上下扫视着宁阎精壮的身躯、苍白但难掩贵气的脸,尤其在宁阎腰腹丹田和脸上停留了一瞬。
“啧啧!生得确实俊朗,根骨么…也还像那么回事…”
他咂着嘴,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嘲弄与惋惜。
“可惜了啊…入了合欢殿那群妖精的魔窟…小师弟你这未来啊…啧啧啧,怕是要日夜耕耘,‘乐’不思蜀咯!”
“这……这位师兄是?”
宁阎强压下记忆中翻涌的刻骨仇恨和警惕,脸上挤出一丝生涩、拘谨甚至带着点惶恐不安的神情,仿佛一个没见过世面的雏儿,后退了半步。
“好说好说,”
刘执事大喇喇地一摆手,那杆散发着不详气息的小魂幡在他手中晃了晃,带起一阵阴风。
“贫道姓刘,忝为普化殿行走执事,专门督办各殿弟子月奉的收缴事宜。”
他脸上依旧带着那亲和虚伪的笑,目光却骤然变得尖锐起来,直直刺向宁阎:
“宁师弟,今日是咱们合欢殿弟子缴纳月奉的日子。按规矩,新弟子本月可免,但你情况特殊,身世背景不小……”
他顿了顿,语气里那份假惺惺的亲和瞬间收敛大半,只剩下公事公办的冰冷:
“‘入殿孝敬钱’!十块下品灵石!还请小皇子殿下,莫要为难在下?”
说完,他那捏着魂幡的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幡杆,一股隐晦却无比清晰的阴寒气息,若有实质的锁链般缠绕向宁阎。
那是无声的警告。
十块下品灵石!
宁阎心头一沉。
他一个新入门的弟子,身无长物,就算有,也不可能凭空变出十块灵石!
刘执事眼中掠过一丝早已预料到的了然,那抹笑意更“温和”了几分,却也更冷了:
“怎么?难不成堂堂大奉王朝的殿下,连区区十块灵石都拿不出来?”
他姿态亲昵地靠近,像是诉说家常,晃了晃手中的血纹小幡,语气无奈又透着不容抗拒的森然:
“哎呀,师弟别为难老哥我啊。老哥我也不容易,就是跑跑腿儿。这杆破魂幡,是刑堂薛长老的法宝,专门收那些拖欠宗门奉例的弟子魂魄的……喏,你听听?”
他将那巴掌大的小幡朝着宁阎递近了些许。
哗啦……哗啦……
这一次,幡面震动得更厉害!
里面那无数绝望挣扎、濒临溃散的魂魄嘶鸣被放大,恍惚间,宁阎甚至听到了无比清晰的、带着无尽悔恨和痛苦的哀嚎与呐喊!
“李师弟……欠了三个月没给,魂进去一半了……”
“那个王师弟更惨,才拖了一个月,薛长老就让他这幡里的前辈们好好‘招呼’了一通,啧啧……”
“长老赐下的东西,老哥我也没办法啊!”
刘执事苦口婆心,一副我为你着想的样子,但那双小眼睛里,只剩下赤裸裸的、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不耐烦。
他显然调查过宁阎的背景,知道他是个被皇室“放逐”的废物皇子!灵石?绝无可能!
他的目的很明确。
那就是宁阎阳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