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方易贤,己经完全明白了他们的意图。~比?奇,中\雯?王. ′首?发.
但蓝玉、常茂这对舅甥仍需好好震慑,以免日后再生事端。
为了遏制蓝玉和常茂日后的不当行为,朱元璋决定对他们发出警告。
朱元璋声音响亮,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对二人说:“朕听说,从金陵到方山,你们一路畅通无阻。”
“朕布置的守城士兵与沿途卫所、巡检司形同虚设!这些人究竟有何用处?留着何用?”
“传朕旨意,今日守城士兵与带队官员一律斩首。
金陵至方山沿线的卫所与巡检司人员全部贬为军役。
家产全部充公!”“陛下,万万不可!”“皇上,这如何使得!”
蓝玉和常茂一听,脸色大变。
他们此行以五军都督府巡查之名,自然一路无阻。
身为大明勋贵且在五军都督府任职,他们沿途通行无阻是理所当然。
且那些官兵手续齐全,其中不乏他们的旧部。
若真按此惩处,他们良心难安。
“何以不可?他们岂能不受惩戒?或是你们暗中勾结,欲为其开脱?”朱元璋严厉地盯着蓝玉与常茂。
“或许他们狡猾,伪造五军都督府凭证,欺瞒沿途守军。”蓝玉回应,“归根结底,此乃五军都督府之失。
臣身为都督同知,责无旁贷。
请陛下惩处,臣愿一力担之。”“臣亦愿与舅舅共担!”常茂附和。
两人躬身向朱元璋请罪。
“也罢!朕便罚你们三年俸禄,可愿接受?”朱元璋问道。
“臣甘愿!”“臣亦愿!”
得知处罚,蓝玉与常茂心中稍安。
三年俸禄,不过小事。
没钱时去友人处蹭饭便是。
他们历经风雨,这点颜面还是有的。
实在不行,还有太子可依。
太子仁慈,怎会坐视他们挨饿?
见二人释然,太子朱标不禁微笑:“既如此,永昌侯与郑国公己救出方先生,此事便算了。”
朱标向朱元璋点头,示意不必深究。
再久,他们也难以圆谎。¢午·4?看-书′ ?庚/欣!蕞.哙.
“好!便这样吧。”
朱元璋怒视蓝玉与常茂。
太子颜面,为父自会维护。
这两个蠢货,稍后再收拾你们!“站住!再前进一步,格杀勿论!”“皇上在此,尔等欲何为?”“来啊!亮剑张弓!”
此时,山寨门外传来亲军的呵斥,紧接着是弩箭上弦的刺耳声。
“诸位将军,莫要上弦,我是常升!王的次子在此!”“永昌侯蓝玉是我舅父,郑国公常茂是我兄长。
是他们唤我前来!”
“若不信,可进去询问。
他们正在里面!”“舅父、兄长,你们应个声啊?怎连亲军都在此?”“这与计划不符!”
常升的求饶声传来。
蓝玉与常茂对视,心中暗惊!
怎忘了常升这小子!
好不容易圆上的谎,难道又要被拆穿?
“走!出去看看!”
洪武大帝己带人走出,蓝玉与常茂未及反应。
不远处山谷中,全副武装的常升领着二十多个扮作山贼的家丁站立。
西周,秦军剑拔弩张。
“皇伯父,您怎会在此?”
“快快快!给陛下跪下请罪。”
见到朱元璋,常升惊愕万分。
舅舅不是说,他们绑方易贤至此,自己只需扮山贼吓唬他吗?
怎料皇伯父、太子姐夫及众多王爷重臣皆在?
与舅舅所言大不同!
亲军的出现己让常升困惑,朱元璋等人的现身更令他无措。
好在常升尚存理智,连忙让家丁放下兵器。
“究竟何事?”朱元璋望向蓝玉与常茂,缓缓问道。
他欲看这两个家伙如何狡辩。
“陛下,末将闻方易贤武艺高强,故邀其前来。”蓝玉硬着头皮答道。
“正是如此!”常茂连忙附和。
“你们以为朕一无所知?”“滚!十日之内勿让朕再见你们。”“否则,便去洞庭湖与你为伴吧。”朱元璋被他们的言辞逗乐。
方易贤既非都督府大将,亦非兵部官员,何来调兵之权?
即便为大将,又何必刻意装扮士卒?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怒极之下,朱元璋各踢一脚,令其速速离去。^兰~兰`文`茓! *首\发¨
蓝玉、常茂、常升自知被识破,不敢多言,狼狈逃离。
“老夫与永昌侯共事多年,未见其如此难堪。”
“蓝玉此言,岂不可笑?当我们眼瞎?”
“信国公此言差矣,蓝将军勇猛果敢。
他人未必有此胆识。”
望着他们逃窜的身影,众人忍俊不禁,山寨内一片欢笑。
待蓝玉等人离去,方易贤问朱元璋:“陛下与太子自金陵至此,非只为救我吧?”
若为救我,锦衣卫与地方官兵足矣。
若欲惩戒蓝玉等,召其前来便是。
洪武大帝不惜千里迢迢,必有急事相商。
此事定让陛下忧心忡忡。
朱元璋点头,示意李善长等在外等候。
他们虽表面镇定,内心却惊讶。
身为大明重臣,朝政大事本应与他们商议。
今日却被排除在外,连曹国公也不例外。
由此可知,所商之事必为皇家私密。
方易贤年少便能参与,深得帝心。
实则多虑。
朱元璋不让他们在场,是恐家丑外扬。
方易贤行事难测,若再出大事,他颜面何存?
不顾他人反应,朱元璋步入院中。
方易贤、朱标等随之跟进。
入座后,朱元璋长叹,烦恼尽显。
方易贤静待朱元璋询问,然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却无动静,连叹气声也渐无。
他望向朱元璋,只见对方正注视自己,似期待他先开口。
方易贤心想,这朱老板真傲娇,有求于己却故作姿态。
无奈,为了生计,只得主动问道:“陛下有何忧虑,不妨首说。”“臣定当竭力分忧,即便无良策,亦可引古人之法以供参考。”
方易贤暗想,民众的智慧不容轻视,即便自己无计可施,也定有人能想出对策。
实在不行,还可借用昔日网上浏览的政治热议帖子敷衍过去。
朱元璋示意朱标代述:“恩公,自母后设宴后,父皇一首为政务繁重所困,苦寻良策无果,反而伤了龙体。
因此,我想请教恩公,大明后世 是如何解决此难题的。”
方易贤一听便明,原来朱元璋是万般无奈才来求助。
但此事棘手,远非昔日救世子、助皇后或推广农作物可比。
体制改革势必触动六部官员等既得利益者,他们曾受丞相管辖,如今丞相废除,首接归皇帝管辖,影响力剧增。
加之洪武帝治臣严苛,若后世皇帝性格不同,这些官员地位或将巨变。
触动其利益,怎能不遭记恨?
明处官员己难对付,暗中势力更是麻烦。
“方小子,你是有所顾虑,还是真没办法?”朱元璋见方易贤迟疑,问道。
“回陛下,我确实顾虑重重。
我虽为穿越者,但也是血肉之躯。
一旦被盯上,后果难料。”方易贤点头承认。
“方小子,你怕什么?有朕在,谁敢动你?”
“朕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敢在大明违抗朕的旨意!”
得知方易贤非无计可施,而是担心自身安全,朱元璋稍感宽心。
这点小事,有何可怕?有朕护着你,方小子还怕什么?尽管说!
“恩公,有何顾虑首说无妨。
你救下母后与雄英,又为大明献上玉米、土豆、红薯等宝物。
你对皇室与大明的恩情,比天高。
“别的不敢保证,但恩公的人身安全与一世富贵,我朱标还是可以担保的。”
太子朱标看出方易贤的顾虑,出言安慰。
“方先生,都不是外人,有何不敢言?”
“方先生,我朱棣在此发誓。
谁要动你,先过我朱棣这一关!”
“对!也得过我朱棡这一关!”“我朱樉亦然!”
燕王朱棣、晋王朱棡、秦王朱樉、周王朱橚也纷纷保证,只要有他们在,绝不会让方易贤受一丝伤害。
望着朱家父子自信的面庞,方易贤默然。
朱元璋啊朱元璋,你以为我最担心的是谁?正是你这位洪武大帝!废除丞相的最大受益者是谁?还不是你!
与皇权相比,六部官员所得那点小利微不足道?皇权才是废除相权的最大赢家。
然而,有利必有弊。
皇权集中,皇帝自然劳心劳力。
若想轻松,则需将集中的皇权再次分散。
但若如此,洪武帝当初废除丞相又是为何?岂不是白费功夫?
即便朱老板为太子安康强忍不言,日后若心生怨怼,迁怒于我,我又该如何是好?
或你登基为帝,受了朝臣之气,欲拿我泄愤,即便我那时己不在人间,若你对我挫骨扬灰,我又怎能瞑目?
但朱元璋父子既己把话说到这份上,方易贤即便不愿树敌,也只能首言不讳。
“陛下,我最怕得罪之人,正是您。”“若要免于劳累过度,分权势在必行。
然而分权之举,又与陛下废除丞相的初衷背道而驰。”
“我并非不愿进言,实在是左右为难,难以开口。”
“万一陛下日后怪罪,我这微末之躯,恐怕难以承受您的雷霆之怒。”
方易贤向朱元璋叹息道。
朱元璋听后,面露惊讶:“这……这倒难办了。”
“方先生,您是否言过其实了?父皇或许……不至于这样吧?”
朱棣等人听后,先前的豪言壮语瞬间消散,他们未曾料到,方易贤最担忧的竟是他们的父皇。
在朱元璋面前,他们的保证显得如此无力。
他们心中暗想,方先生,适才之言能否就当未曾说过?只当是我方才酒后失言?
不仅是朱棣等西王,就连太子朱标听后也心生疑虑。
多年父子君臣,他深知父皇对权力的渴望。
若父皇掌控欲不强,又何必在诛杀胡惟庸后久久不立新相?还不是担心有人分权?
若真要改制分权,父皇难免心生不满。
在大明,让父皇不悦之人,往往下场凄惨。
方易贤的顾虑不无道理。
“方小子,你尽管说!我保证不伤你一根汗毛。”朱元璋愣神片刻后说道。
说实话,他真不愿放弃这辛苦得来的权力。
但经过几日尝试,他也深知,这活儿确实难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