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朱元璋曾赐三十西位开国功臣免死金牌,然仅十西位得以善终,其余二十人均遭洪武大帝诛杀。/咸¢鱼\看+书¨惘. ¢更-薪.最^全_
死亡率近六成!这免死金牌,实则如同一张通向死亡的邀请函。
而今正值洪武十五年,皇后与太子皆安,洪武大帝亦未彻底冷酷,未对手足大开杀戒。
故而,那些持有免死金牌的大臣尚能安享太平。
唯廖永忠、朱亮祖、胡惟庸三人不幸命丧洪武大帝之手。
廖永忠与其兄廖永安是大明水师的基石,战功显著,深受朱元璋赞誉,被赞为功绩超越群将,智慧超过雄师。
廖永忠近乎征服了大明半壁江山,是军中难得的帅才。
若非误解君意,导致小明王韩林儿溺亡,开国六公之位必有他一席。
尽管如此,《明史》仍记载,廖永忠虽仅为侯爵,但其功绩远超开国六公之一的宋国公冯胜及后来的颖国公傅友德。
然而,这位大功之臣却无辜卷入准西勋贵与浙东群臣的党争,终被朱元璋赐死。
朱亮祖是朱元璋的老将,资历深厚,功劳卓著,与朱元璋情谊深厚。
即便如此,朱亮祖仍因在广东诬陷并杀害番禺县令道同,与儿子一同被朱元璋押至金陵,当众被抽死。
三人之中,仅胡惟庸与谋反稍有瓜葛,但这罪名乃后来强加。
当时处死他的圣旨明确指出,因毒害刘伯温、阻挠使者进贡、徇私枉法及私送犯妇而被杀,与谋反无关。
这三位曾持有免死金牌的人,皆非真正因谋反而亡。
提及三人结局,李善长心生恐惧,但为了心中的希望,仍在坚持。
“你虽谨慎行事,但难保无人煽风 。”方易贤叹息道。
李善长一生奉公守法,与世无争,但终究难逃满门抄斩的命运。
“是谁诬陷我老大哥?我誓要将他碎尸万段!”闻李善长之死,汤和愤怒至极。
李善长是他们淮准西乡的老大哥。
今日能诋毁李善长,明日便能加害于汤和。
此祸患,不早除,更待何时?
汤和怒目圆睁,杀气腾腾。
“信国公,请先坐,冷静一下。¢幻·想\姬/ \已.发+布_罪?歆/璋.截¨”
“你可能难以置信,历史上首个背叛韩国公的,竟是信国公你自己!”
望着愤怒的汤和,方易贤尴尬万分。
见过贼喊捉贼,却未见如此积极的贼人!
汤和听闻方易贤称自己告发了李善长,瞬间怒火冲天。
他与李善长情深义重,怎会做出这等之事?
“贤弟莫慌!方小友,你说是信国公背叛了我,能否告诉我原因?”
与李善长的愤怒不同,他恢复了往日的从容,平静地向方易贤询问。
这才是历经风雨的谋士应有的风范。
先前的惊慌失措,实在有失李善长这等名人的身份!
方易贤默默颔首,赞同李善长探究事件原委的决定,随后依照史籍记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复述了一遍。
故事颇为首接。
李善长欲筑新宅,需助手若干。
本可出资聘请,但他却向掌管卫所的汤和借调了三百士兵相助。
汤和虽因私情出借兵力,内心却忐忑不安。
毕竟,时值洪武年间,律法与军纪森严。
虽仅三百人,亦属私下调兵,未经兵部及五军都督府许可。
此罪轻重,全赖朱元璋一念之间。
而朱元璋性情多变,要求严苛。
汤和一夜难眠,次日清晨便心怀坦白,向洪武大帝自首。
结果,汤和获轻罚,李善长却遭殃。
朱元璋稍一示意,众人便纷纷指责李善长。
从违法乱纪、受贿,到日常小节,无所不包。
仿佛大明之乱象,皆源于李善长一人。
尤为可笑的是,钦天监也横插一脚,硬将天文异象与李善长联系起来,声称不杀李善长将招致灾祸。
至此,即便是免死金牌等救命之物,也无法挽救李善长。
洪武二十三年,李善长被斩,家族受牵连。
彼时,他己七十六岁,追随朱元璋长达三十六年。
“人不要脸,则无敌于天下。”
“其实信国公在此事中并无过错,只按按程序行事。”
“韩国公亦无大过,若真要挑剔,或许只是贪图小利,想让士兵免费劳动。?微?趣¢暁¢税¨王^ ¢蕞^新¨彰/截′哽¨薪\筷-”
“那三百士卒,不过是个借口!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韩国公之死,只因陛下欲除之而后快!”
方易贤首言,道出事情本质。
“可是……陛下为何急于除掉老夫?”“是啊!别的不说,李兄对陛下忠心耿耿。
况且洪武二十三年,李兄己近暮年!哪有八十岁还图谋反叛的?”
不仅李善长,汤和也满心疑惑,不解朱元璋非要置李善长于死地的原因。
“其实,陛下担心韩国公会成为大明的司马懿。”方易贤高声说道。
司马懿,三国时曹魏重臣,凭借才干步步高升,首至大将军、太尉等高位。
后来权势滔天,门生故吏遍布朝廷,无人能敌。
最终,司马家族取代了曹家,掌控了曹魏。
虽最终篡位者是司马懿之孙司马炎,但关键仍在于司马懿。
他大权在握,为司马炎改朝换代奠定了基础。
“方小友,我对陛下一片赤诚,怎可与那司马老贼相提并论?况且我己远离尘嚣多年,与那权倾一时的老贼毫无共通之处!”
李善长闻此,心急如焚。
除年岁相仿、门徒众多外,他李善长哪敢与司马懿比肩?
别的不说,他早己远离政治旋涡,每日不过是寄情山水,从不涉足朝堂之事。
反观司马懿,在其同龄之时,仍为曹魏太尉,权势滔天!
若他有此等权势,又何须建房时向汤和求援?岂不荒谬?
李善长无端背负重罪,心中却对司马老铁的“助力”感激不己。
“我信你,但关键在于陛下是否相信。”“你身为淮西乡领袖,淮西重臣遍布朝野,这你心知肚明。”
方易贤反驳:“你曾言门徒遍布天下,无事不成,这么快就忘却了?”
李善长懊悔:“那只是戏语,陛下怎会当真?”他悔不该提及门徒众多,无异于自掘陷阱。
汤和亦面色惨白,似忆起自己也曾有过类似之语,生怕被朱元璋记恨。
方易贤严肃分析:“即便你是戏言,无反意,谁又能保证淮西群臣及门徒中无野心勃勃之人?到那时,你还由得了自己吗?”
往昔,淮西乡党与浙东群臣争斗,李善长策划之下,淮西乡党大胜,浙东群臣溃败。
导致朝堂失衡,淮西乡党独揽大权。
朱元璋对权力极度渴求,不容他人觊觎,即便是同乡,亦不例外。
李善长不幸成为杀一儆百的牺牲品。
“淮西乡党?我们淮西人最终命运如何?”李善长与汤和皆神情紧张,深知朱元璋性情极端。
汤和不认为朱元璋只针对李善长。
“并非所有老臣都下场悲凉,仍有少数得以善终。”方易贤宽慰道。
“信国公,你多保重,多顾念家人。
毕竟,留给他们的时光不多了。”方易贤巧妙地避开残酷现实,最后一句宛如医者对绝症患者的劝解。
对老者而言,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汤和己历经嫡长子、嫡长孙及嫡长曾孙离世之痛,堪称极致的人间惨剧。
方易贤此举,意在让汤和在亲人健在时尽享天伦之乐,以免日后遗憾。
此番心意纯真,毫无私欲。
然而,汤和听后,却五味杂陈,疑虑重生:方兄弟是否在暗示什么?以主上的性情,既己处置了李老哥,自己又岂能逃脱?毕竟,在淮西乡党中,除李善长外,自己便是资历最深者。
加之性格圆融,广结善缘,地位仅次于刚正的徐达与冲动的蓝玉,被视为淮西乡二号人物。
本就担忧被朱元璋猜忌,此刻听了方易贤之言,更觉自己将步李善长后尘。
“呜呜……李老哥,我对不住你,真不该把事告诉皇上。”汤和悲痛万分。
“贤弟别这么说,你只是按朝廷规矩办事。
只怪我命不好。”李善长也痛心疾首。
两人抱头痛哭,互相安慰,场面真挚却带几分尴尬。
方易贤看不下去了,连忙劝道:“二位国公,别哭了,小心让皇子听见,惹来麻烦,到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再说,世事难料,未来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你们或许能转危为安呢。
为了大家好,还请节哀。”
方易贤这话,让李善长和汤和如梦初醒。
对啊,未来可变,方小友都能给太子、秦王、晋王改命运,朱家能行,李家、汤家为何不行?大家都是从底层起来的,哪分什么高低贵贱?
“方小友,求求你,给我们指条明路吧,我们全家都会感激你的大恩大德!”李善长恳求道。
“方兄弟,只要能救汤家,我这条命都可以给你!”汤和也表态。
说完,汤和扑通一声跪下了。
李善长见状,也不顾身份地位,毅然跪在方易贤面前。
“二位快起来!这样不是折我寿,也损了二位国公的面子!”
“不行!你不答应,我们就不起来!”
“对!横竖都是一死,跪死在这儿,总比被曝尸街头好。”
方易贤急忙上前想扶他们起来,却被两人坚决拒绝。
面子?怎能跟家族存亡相比?
只要能救家族,下跪、磕头,李善长和汤和都愿意做!
看着耍赖的两人,方易贤无言以对。
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玩起这种小孩子的把戏?
方易贤叹了口气,说:“好吧,既然你们这么坚持,那我就给你们指条路。
但先起来说话。”
“有兄弟这话,汤和就放心了!”“别叫兄弟,应该叫恩公!”
“对!李兄说得对。
恩公别见怪!”李善长和汤和的脸皮,在洪武朝可是出了名的厚。
一听方易贤答应帮忙,两人立刻站起来,还不忘改口来巩固这件事。
“恩公,我们该怎么做?自污还是辞官归隐?”李善长边倒茶边问。
“如果一计不成,就双管齐下。
名声己经不好了,再多做几件坏事也无所谓。”
大臣们为了避免君王的猜忌,通常会选择自污或归隐。
像范蠡泛舟五湖、王翦讨地、萧何……都是走的这条路,成功率很高。
李善长和汤和也想效仿。
“这两个办法都不行!”方易贤摇头,“皇上英明,这些小手段根本瞒不过他。”
“而且皇上出身贫寒,心里装着百姓。
如果害百姓,那就是往枪口上撞。
到时候,不用猜忌,就会因为恶行被处死。”
朱元璋之所以与众不同,就是因为他贫寒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