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他好委屈
白袍教徒们迅速上前。^@6?1__看D′书?>3网& ^无??错$¨内?|容¨:o“不是的,我……”白栖像是有口难辩,他恳切地看向对方,略显苍白的唇张了张,最终无可奈何地垂下头去。金发坠落下来遮住忧郁的眉眼,白栖虚弱极了,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几个白袍教徒押着往外走。“主教,这人还有气!”察看男人情况的白袍教徒跑过来汇报。冷岂头也不回地招了招手,“拖回去当证人,把教会里的巫医找过来给他治疗。”白栖被带到了教徒聚集的圣堂。尽管墙面粉刷得很白,这座哥特式的尖顶建筑依旧自带诡异氛围,琉璃彩窗将月光打成碎块,滞涩而晦暗地流淌。每个白袍教徒的脸上都带着悲悯,他们低垂着头,静对着穹顶下光明神的神像祷告,气氛压抑而沉重。却有种冷漠又荒诞的神圣感。这让白栖感到不适,甚至恶心。负责治疗的巫医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她用掉了大量的草药和药水,最终摇了摇头,“主教,这人受的伤太重了,光把碎掉的骨头修补好就很不容易,只能勉强把命救回来。”“那就先让他清醒。”冷岂作为红衣主教,站在众教徒的最前方,而那个刚被他带回来的美人,就跪坐在光明神的神像之下。被带回来的路上,他没有反抗,此刻也很安静地坐着。细看过去,白栖昳丽精致的面容,竟然要比光明神还要具有神性。金色长发散落在身侧,粉薄的眼皮半敛着,蝶翼般的眼睫在雪白脸颊上落层阴影,那双眼睛清澈而纯净。如果说有什么瑕疵,那就是他身上带着的伤痕,平添了几分破碎感。眸光微动,就引诱人沉沦。冷岂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羞耻。神怎么会这样淫靡呢?倒不如说是个惯会使手段取宠的魅魔。冷岂手里的权杖敲地,所有教徒的目光顷刻间聚集在白栖身上,满是悲悯,却比质问更灼人。?第[?一(-看^2书£网¥ `?追£最]§新o?章¢#节{“你为什么要杀人?”“我没有!”白栖无助极了,他紧紧抱住自己,整个人蜷缩在神像的脚下瑟瑟发抖,漂亮的眼睛里水雾弥漫,眼神破碎而哀伤。他好委屈,“为什么……不相信我?”冷岂心中有一瞬动摇,眼神却更加锋利,掩饰自己内心的波澜。他自是知道这青年的身份。今天城外的聚集可谓空前绝后,金笼子里的亡国美人也足够引人瞩目,这张脸恐怕整个公国上下都认识了。自从王国在黑森林与魔物交战落败,圣教廷跟各个公国的人都在寻找这位存活下来的王子,甚至不惜以身犯险进入黑森林。就是为了让对方再次召唤出黑龙,得到长生的力量。整整一年后,阿比斯的骑士长崇碑,最终在黑森林边缘的深渊里,找到了被精灵族救下的王子。纵使如此,王子还是被深渊里的魔气侵蚀,从此连握剑的能力都失去了,彻底成了一个废人。一个废人王子,从前再怎么风光无两,如今又怎么可能杀死一个膘肥体壮的男人呢?冷岂又问:“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我是无意间路过的。”“说谎!”哪有那么多巧合,况且那地方距离大公的城堡有一段距离,一个受着伤的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到那里去。“我没有说谎,是真的!”白栖抿唇倔强地瞪着冷岂,眼眶里的水雾聚集了许久,却迟迟不肯坠落。仿佛是在竭力证明自己的清白。被这样纯净的眼神盯着,冷岂难得有些不自在,他偏过头去,让一个教徒倒杯水过来。他亲自走过去把水递给白栖,语气缓和了不少,“寻常人见了如此景象,早就吓得大惊失色,你为何还敢在那久留。”许是刚才的问话吓到了人,对方并没有立刻接过去。+2¨3·d·a¨w¨e_n.x~u.e~.!c-o`m\白栖怯生生地瞧了他一眼,先是用指尖试探着碰了碰杯壁,发现温度不烫手才捧在手心里。小声说了一句“谢谢”。喝了水的白栖似乎放松了很多,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捧着杯子小心翼翼地看了周围的教徒一眼。然后凑近面前的冷岂,用说悄悄话的声音说道:“因为我无意间看见了杀人凶手,不敢离开。”他们并没有贴的很近,但这个距离完全能看见美人那轻颤的长睫,以及白嫩脸颊上的细小绒毛。特别是一开一合的红润唇瓣,里面若隐若现着被水润湿的舌尖,艳红而湿软。想来这王国的白栖殿下,今年也不过是二十一岁,就经历了国破家亡的痛苦。到底是可惜。冷岂出神地问:“谁?”“是……”白栖眼神闪躲,犹豫片刻,才又怯又惧地说出来,“……仇尘赦少爷。”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冷岂骤然回过神来,近乎狼狈地错开了无意识盯着人看的视线。白栖不明所以地问:“怎么啦?”冷岂掩饰般捏了捏鼻梁,换了个话题,“你的监护人是谁?” 如今这亡国的小王子可是阿比斯大公严加看管的人,想必已经有城堡里的人占了的。听说公国的世子跟白栖还有些过往恩怨,当时闹得几国皆知,指不定就是这位把人圈在了手里。冷岂自知刚才的行为,是在挑衅那群少爷和小姐的权威,不敢再冒犯。当即起身往后退了好几步,跟白栖拉开了距离。监护人?这个说法可真是给足了体面。谁不知道白栖现在是亡国奴,连个自由都没有,能得到阿比斯公国的庇护已经是大幸。白栖垂下头,像是被触及到了伤心事,细白的指节绞在一起,仍故作坚强地回答问题,“也是……仇尘赦少爷。”冷岂:“……”看来他们的管理的案卷上又要多一桩冤案了。一时竟不知是该同情地上进气少出气多的男人,还是该同情这个羊入虎口的可怜美人。男人好像快清醒了,马上就可以作证,也能找到真正的凶手。但那已经不重要了。当务之急是把这走丢的美人送回去。若是其他少爷和小姐,尚且有商谈的余地,但这位实在是难以招架。圣子又正巧不在阿比斯,他只能先把人放回去,日后再从长计议。“那位少爷,有交给你通讯的工具吗?”冷岂连仇尘赦的名字都不敢喊,语气间多是避讳和忌惮,像是害怕会招惹什么口业孽障一般。不只是他,整个圣教会都对仇尘赦避之不及,惧怕其暴戾。不仅是个不光彩的私生子,还自出生以来便携带黑暗魔法,身上更是有不知名的咒纹。在如今元素魔法皆归寂,只有光明和黑暗魔法存在的低魔时代,说是被黑暗神诅咒也不为过。可偏偏大陆上会元素魔法的人本就不多,众人再忌惮厌恶他,也无可奈何。每个人的通讯工具都不一样,有的是纸鹤,有的是纸飞机,有的则是铃兰花……反正有很多种。只要被附加相关印记,就可以作为通讯工具使用。圣教会通常会保留公国重要人物的通讯工具,以备不时之需。所以在白栖摇头之后,冷岂就让人取了一颗绿色的宝石过来,在触发上面的魔力后交给了白栖。“现在可以交流了。”白栖捏着宝石的手微微收紧,他指尖轻轻在上面刮了两下,直接喊人,“仇尘赦。”后面的话貌似有些难以启齿,白栖说得脸都有些发红,漂亮的眼睛氤氲出羞赧的水光,“我……我在圣堂。”明明不久前才刚跑出来的,跑之前还把人得罪了。结果现在还要人来捞。白栖长这么大,也是头一回干这种蠢事。听出来他的声音,对面情绪不明地笑了一声,笑得让人毛汗毛直立。仇尘赦漫不经心地说:“我现在过来,再敢跑你试试。”没有说后果,却比说了还可怕。白栖貌似有些惴惴不安,他时不时瞥一眼地上的男人,冷岂猜测他应该是想让男人指认。这样就不用暴露他出卖了仇尘赦这回事了。“别担心,我们不会让你被冤枉的。”冷岂摩挲了一会指尖,像是想了很久,才从衣袍里掏出几颗糖果,蹲下身放进了白栖的掌心里。糖纸是粉色的,跟他粗犷的长相极为不搭。“听说甜味可以让人心情变好。”冷岂轻咳两声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白栖垂眸盯着那几个糖,却没动。在冷岂看不见的角度,那双琉璃蓝的眼睛里尽是淡漠,花瓣一般的唇勾起轻嘲的弧度。冷岂转过身后,他随手将那几颗糖丢进了神像后的阴影处,灰尘在光线中无声地跃动。仇尘赦来得很快,他一脚踹开了圣堂的门,手里还把玩着那颗通话用的宝石。“下次跑的时候,记得别躲在这么恶心的地方,这些虚伪的脸让我反胃。”他无视众教徒的怒目而视,大步走进来,那只骨节修长的手灵活有力,感觉扭断别人脖子的时候最是带感。这位煞神脸上通常带着笑,但那并不代表心情好。毕竟他杀人的时候,也笑。仇尘赦刚一进门,就看见了跪坐在神像下的白栖。美人安安静静的,金色长发散落在单薄的后背,手腕上的红痕又深了。有些可怜。对方似乎是察觉到他的到来,擡眸看过来,漂亮的眼睛带着水光,唇瓣瘪了瘪。好不委屈。看他的眼神似乎又变回了刚开始的依赖。咬他时的伶俐狡猾此刻是半点也看不见了,如今这模样,倒像是被他不小心遗落的猫儿。惹了祸才知道回来找靠山。仇尘赦心尖像是被爪子挠了一下,他眉眼微动,正要大步走过去。面前突然挡了道人影。冷岂手中紧握权杖,行使自己作为红衣主教的质询权,“仇尘赦少爷,这次又是因为什么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