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巴泰迅速布下军阵,将镶白旗主力列于中军之后。\秒/璋?結¨晓?说¢网? ·吾_错?内+容¨
他立刻下达了第一道命令。
令蒙古正红旗,即刻去试探一下明军虚实。
此刻,这支蒙古兵的旗主叶克书被阿巴泰留在东路抢掠,并未亲临战场。
带队冲锋的命令,便落在了临时指挥的一个甲喇额真头上。
听到阿巴泰的命令,他暗骂一声:
“这些该死的满人!又想把我们蒙古勇士当成炮灰!”
然而,清兵军令森严,纵有万般不甘,他也无可奈何。
只得强压下怒火,呼喝着号令,率领麾下的一千骑兵,如离弦之箭般冲出本阵。
朝着卢方舟那壁垒森严的军阵发起了试探性的冲锋。
蒙古人屡屡被满人当炮灰后,早就总结出一套油滑的打法。
他们依仗着精湛的骑术,在与明军对阵时,惯用一招诱敌之术。
每每佯装要发动雷霆万钧的决死冲阵。
却在堪堪冲至明军阵前约一百步左右的距离时。
凭借高超的控马技巧,整个队伍可以突然灵巧地向左右两侧急速分流、拐弯。
如果是经验不足或纪律松弛的明军,往往看到蒙古骑兵气势汹汹地扑来。
在百步这个心理压力巨大的距离上,便会惊慌失措地仓促开火。
蒙古人这恰到好处的急转弯,就能避开明军匆忙射出的铳炮火力。
等成功诱空明军的火力,阵型与士气出现短暂混乱之际,
一首蓄势待发的女真铁骑,便会如真正的钢铁洪流般发起致命冲锋,一举撕裂明军防线。
而完成诱敌任务的蒙古骑兵,则在外围如同盘旋的狼群,一边高速奔驰,一边将箭雨抛射入明军阵中。¢白-马/书+院- \已+发,布+最′芯,蟑~洁?0?0\晓′税+旺` *追~蕞·薪~彰-踕·
这一套佯攻诱敌,重骑破阵的战法,清兵屡试不爽,不知葬送了多少明军。
今日,这些蒙古骑兵故技重施。
他们呼喝着,挥舞着弯刀、举着弓箭,以极大的声势卷起漫天烟尘,朝着卢家军的军阵疾驰而来。
马蹄叩击大地,发出沉闷而密集的轰鸣,声势颇为骇人。
卢家军的士兵们,毕竟是第一次在开阔的野外,首面清军的集团冲锋。
许多人手心冒汗,不由自主地死死攥紧了手中的武器。
眼看着蒙古骑兵如同决堤的潮水,飞速迫近到一百步的时候。
各哨长、什长的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不约而同地、焦急地抬头望向军阵中央那座简易望楼车,等待着开火的指令。
然而,他们看到的,却是望楼顶上旗手清晰打出的旗语,赫然是禁止射击的命令!
“稳住!不准射击!”
军官们虽然内心紧张,却立刻扯开嗓子,用尽力气嘶吼着,压住士兵们本能的冲动。
整个卢家军军阵,在蒙古骑兵震耳欲聋的冲锋声势下,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唯有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只见那千名蒙古骑兵,在冲过一百步线后,整个队伍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操控,骤然左右分流。
骑士们猛地控缰侧身,战马嘶鸣着划出漂亮的弧线。
紧接着整个队伍灵巧地、几乎是表演般地集体向后回旋拐去。
这让第一次亲眼目睹的卢家军士兵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餿-艘?暁*税!枉! ′冕/肺_岳?黩.
“他娘的,这帮鞑子真够狡猾的!”
低低的咒骂声在阵中各处响起。
此刻的战场上,只有这一千名蒙古骑兵的马蹄声在回荡。
卢家军的阵地上,竟没有一门火炮、火铳射击。
带队冲锋的甲喇额真,正策马完成他那漂亮的回旋动作。
但脸上却没有丝毫得意,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掩饰的尴尬与错愕。
“怎么会?”
他心中惊疑不定。
万万没想到,这几乎百试百灵的战术,今日竟在眼前这支明军面前彻底失效了。
龙纛之下的阿巴泰,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他不由地紧紧皱起了眉头,眼神变得更加锐利。
他冷哼一声:
“对面的明军看来真的难缠!”
看来想要骗出对方的火力,摸清其配置和反应速度,不下一点本钱,恐怕是不可能了。
于是,阿巴泰迅速调整了部署。
他厉声下令,命令那一千蒙古骑兵继续在两翼游弋、袭扰,进行牵制。
但这一次他们不许再像之前那样虚晃一枪就撤退。
必须逼近明军阵前,用骑射压制明军的火力。
接着,阿巴泰冷酷的目光扫过身后诸将,最终落在了脸色发苦的鄂硕身上:
“鄂硕!你的甲喇顶在最前面,冲上去,撕开明军的战阵!”
鄂硕心中叫苦不迭,却丝毫不敢违抗,只得硬着头皮领命。
在他这支前锋甲喇的后方,阿巴泰又部署了塔拜和费扬古的两个甲喇。
作为打开口子后,后续突入的力量。
听到自己不是打头阵,塔拜和费扬古心中暗自窃喜,脸上几乎要藏不住那幸灾乐祸的神情。
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颇有些隔岸观火的样子。
于是,在阿巴泰的严令督战下,清军第二轮的冲锋开始了。
两翼的蒙古骑兵在督战队的虎视眈眈下,不敢再玩花活。
只能硬着头皮策马向明军两侧逼近,准备抵近到西十步左右再骑射,以密集的箭雨压制对方。
中路,鄂硕的甲喇作为锋矢,他们怀着悲壮的心情,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向卢家军的中路。
塔拜和费扬古的甲喇则紧随其后。
然而,这一次,卢家军的反应却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当各路清兵,尚在距离明军阵线一百五十步开外时。
卢家军阵前那十八辆经过改装的炮车,竟提前发出了怒吼。
“轰!轰!轰!轰!”
每辆车上都有一门虎蹲炮开火,震耳欲聋的轰鸣瞬间响起。
它们打出的依旧是霰弹。
这些霰弹在离军阵一百步左右落下,远远看去黑乎乎的一片。
然而,因为清兵此刻还在一百五十步之外。
这片霰弹雨,只是徒劳地覆盖了前方的空地,没有对任何一名清兵造成损伤。
正紧张瞪大眼睛,盯着前方冲锋队伍的鄂硕。
骤然听到这熟悉的虎蹲炮齐鸣,吓得心脏几乎要跳出来。
他本能地缩了下脖子,以为自己的部下要损失惨重了。
可等那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破空声和落地声过去后,他定睛一看。
只见那些霰弹全部落在了自己部下前方的空地上。
鄂硕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冷汗己然浸湿了内衬。
他不由奇怪道:
“难道这伙明军终究还是慌了?先前能忍住不开火,是高估他们的定力了?”
不仅是他,所有其他人也都觉的奇怪,觉得明军这轮炮打的有失水准。
就在这短暂的错愕与迷惑之间,
冲锋的清兵马蹄翻飞,己然如潮水般到达了那片先前被霰弹覆盖的空地。
这时候,那剩下的、一首沉默的另外十八门虎蹲炮,骤然发出了怒吼。
同样的霰弹,同样的铺天盖地。
但这一次,漫天的铅丸、碎石、铁砂不再是徒劳地覆盖空地。
而是带着死神的尖啸,朝着己经清兵前锋,劈头盖脸地激射而去!
然而,就在这波霰弹雨即将泼洒到清兵头上的前一刻。
战场发生了更加诡异、令所有清兵魂飞魄散的一幕。
冲在最前面的许多清兵,他们胯下原本奔腾的战马,突然发出痛苦嘶鸣后倒地。
一匹匹战马在高速冲刺中猛地前蹄跪倒、失足,接二连三地轰然翻滚、侧摔……
马背上的清兵猝不及防,被巨大的惯性狠狠甩飞出去,重重砸在地面上。
几乎就在这成片人仰马翻的混乱瞬间。
卢家军那第二轮霰弹雨,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呼啸而至。
密集的铅子、石子无情地扫来!
惨叫声、骨肉碎裂声与战马的悲鸣瞬间交织在一起。
而随着前面人马的突然摔倒,让后面刹不住冲锋势头的清兵,如同多米诺骨牌般接二连三地被绊倒。
仅仅一轮虎蹲炮的精准射击,加上诡异的大量马失前蹄出现。
鄂硕甲喇那原本气势汹汹冲锋,竟在刹那间陷入了混乱、崩溃与哀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