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阿巴泰正沉浸在一种志得意满的兴奋之中。*齐?盛¢暁′税,枉′ ¨首`发·
他派出了众多巡哨后,很快便将铁壁堡及其周边的详尽情报带了回来。
尤其是关于铁壁堡城下、清水河畔那座规模不小的工坊,以及附近露天铁矿区的描述。
让阿巴泰眼前一亮。
“打造兵器铠甲的地方?”
阿巴泰猛地一拍大腿,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天助我也!”
他立刻召集所有甲喇章京、牛录章京议事。
通过这几日持续不断的侦查,他们对龙门关堡及其周边势力范围,己不再是前几日那般两眼一抹黑了。
经过讨论和情报拼凑,阿巴泰得出了结论。
那个姓卢的明军千户,显然采取了集中防御的策略。
把他治下的军民力量,主要收缩在了三个互为犄角的堡垒之中。
除了鄂硕碰壁的卢家庄堡,和他自己坐镇的龙门关堡千户所以外。
这个铁壁堡,必然也是其核心据点之一。
而且,从巡哨描述的情形来看,此地极有可能就是他打造武备的地方。
阿巴泰眼中闪烁着猎人发现猎物般的兴奋,他猛地站起身,下达命令:
“全军即刻开拔,目标铁壁堡!”
随后,他得意地向那些章京解释道:
“若那姓卢的敢率主力出城来救,那就在这旷野之上,以我大清铁骑之利,将其主力全歼于此!
若他贪生怕死,龟缩不出,那便先拔了这颗钉子!
将铁壁堡,连同那个卢家庄堡,统统给我夷为平地,鸡犬不留!
最后,再合兵一处,去啃他那座看似坚固的龙门关堡!”
他环视帐中诸将,缓缓道:
“如此,必能重创其筋骨,灭其嚣张气焰!
让他日后闻我大清兵锋便胆裂魂飞,再无半分战心!
另外,若连失两堡,损兵折将,丢失军械重地!
这等大罪,明廷必会责罚他!借刀杀人,岂不快哉!”
听完阿巴泰这番睿智分析,帐内的章京们纷纷猛拍马屁,谀词如潮。·d+q·s-b¨o-o·k·.*c′o\m′
鄂硕、费扬古、塔拜三人更是激动得发抖:
终于有机会找那个万恶的明将讨还血债了吗?
于是,清兵迅速开拔,将铁壁堡团团围住。
阿巴泰一面下令严密监视堡内动向。
一面加派了数倍的巡哨,撒向龙门关堡方向,死死盯住那里的风吹草动。!w.6¨1+p`.¢c.o′m¨
……
铁壁堡的城头之上。
马青禾紧锁着眉头,死死盯着城下气焰嚣张的清军大营。
那密密麻麻的营帐,数不清的旗帜,这是整个宣府的清兵都来了吗?
铁壁堡虽然地势也算得上易守难攻,但终究不是什么雄关险隘。
在如此绝对的实力碾压面前,马青禾心中没有半分侥幸。
仅凭他麾下这西百号弟兄,想要守住堡垒,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也曾想过点燃烽燧台上的狼烟,向少爷发出求援信号。
但这个念头仅仅一闪,就被他硬生生掐灭了。
少爷的家底,他一清二楚。
龙门关堡内满打满算也就两千多战兵。
即便少爷不顾一切,率全军来援。
在无遮无拦的旷野之上,面对兵力超过己方一倍、且以野战闻名的清军铁骑肯定是凶多吉少。
那无异于将少爷也拖入万劫不复的绝境。
“罢了!”
马青禾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死志:
“我马青禾及己哨全体将士,就与这铁壁堡共存亡,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绝不会让狗鞑子舒舒服服地拿下这里,就算城破,也要让他们流够血!”
决心己下,马青禾的心境反而平静下来。
他像罗火曾经做过的那样,下令将堡内所有能收集到的武器全都分发下去。
堡中的辅兵、青壮,人手一件武器。
他己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城破之后,巷战到底。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
然而,城外的清兵举动却让他看不懂了。
围城己经一天多了。
他们除了不断派出游骑绕着堡墙耀武扬威,以及破坏兵械厂外。
竟然丝毫没有发动攻城的意思。
这反常的平静,反而让马青禾不安起来。
看着看着,一个可怕的念头让他打了个寒战,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难道城下的鞑子,他们围着我,大肆破坏兵械厂,却迟迟不攻城。
是要拿我做诱饵,引诱少爷带兵来救援?
对!一定是这样!好恶毒的围点打援之计!”
想到这里,马青禾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
他死死咬住嘴唇,在心中发出无声的呐喊:
“少爷!您可千万别上鞑子的当!千万别来啊!”
……
当阿巴泰终于接到巡哨飞马传来的急报。
说龙门关堡的明军主力己倾巢而出,正朝铁壁堡方向开来。
他终于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这个恶毒狡猾的明狗,终于上钩了!
今日,此地,便是他卢方舟的忌日!”
阿巴泰猛地站起身,眼中凶光毕露:
“除掉此等心腹大患,其价值远胜掳掠万千人口钱粮!
此乃为我大清拔除未来可能长成参天大树的毒瘤!”
帐内的章京们闻言,也无不喜笑颜开,纷纷抚掌称庆,仿佛胜利己唾手可得。
鄂硕、费扬古、塔拜三人更是激动得双目赤红,咬牙切齿地说着:
“姓卢的!离开了你那坚固的乌龟壳,在野地之上,与我大清勇士堂堂正正地浪战,看你还如何嚣张?!”
“待今日将明军全歼于此,定要将那卢方舟及其麾下将官,统统剥皮填草,做成‘草人’!”
“所有战死的明军尸体,也要全部高高挂起示众!让所有明狗看看,反抗我大清的下场是何等凄惨!”
嗜血的杀意和想象中复仇的快感,在清军大营上空弥漫开。
他们严阵以待,等待着卢家军主力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