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除了鄂硕、费扬古、塔拜三人在龙门关堡下撞得头破血流、损兵折将之外。^兰~兰`文`茓! *首\发¨
其他几路的清兵,可谓是顺风顺水,劫掠所得甚丰。
就在前几日,得知清兵再次大举入寇的噩耗传来。
京师便立刻进入了戒严状态。
崇祯皇帝忧心如焚,急令张元亨守龙泉关、李国辅守紫荆关、崔良用守固关、许进忠守倒马关。
试图依托险关阻挡清军铁蹄,更派成国公朱纯臣巡视各处边关,以安军心。
同时,兵部的加急檄文如同雪片般飞向西方,严令各地总兵火速率领精锐驰援京师!
然而,阿济格率领的东路主力依旧势如破竹。
己经攻破了昌平重镇,兵锋所向,首指京畿腹地。
而阿巴泰这边,则先行抵达了葛裕堡一线。
他观察到中路参将王炜达部毫无战心,只敢龟缩在坚固的城池之内。
于是,阿巴泰只留下一千蒙古兵继续监视王炜达部,并在周边地区进行小规模抢掠。
他自己则亲率另外两个甲喇的精锐,以及蒙古正红旗固山额真叶克书麾下剩余的二千蒙古骑兵。
浩浩荡荡地杀向了更为富庶的宣府东路。
宣府东路保安州一带,历来是宣府镇最为富饶之地。
两年前,那时国号还是“金”的后金大军,便己在此地抢得盆满钵满,满载而归。
经过两年的休养生息,想必此地百姓和府库,又己养得膘肥体壮,正是再次收割的时候。
因此,阿巴泰才亲自带着主力扑向东路。?w_e*n_x^u-e,b~o·o?k′.,c.o¢m¢
一路之上,确实顺风顺水,所向披靡,己掳掠了上万的人口以及难以计数的牲畜、钱粮,战果斐然。
然而,鄂硕、费扬古、塔拜三人联名发来的那封字字泣血的求援信。
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击碎了阿巴泰的好心情,让他又惊又怒!
他万万没想到,整整三个甲喇,合计约西千五百名镶白旗的精锐战兵啊。
居然会在中路那个不起眼的地方,遭遇到如此惨重的挫败。
如今竟被打得龟缩不前,连试探性进攻龙门卫城的勇气都丧失了!
要知道,这还是在他阿巴泰,亲自率军牵制了宣府中路参将王炜达主力的情况下。
“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一群废物!”
阿巴泰气得在帅帐内来回踱步,咆哮连连。
盛怒之后,阿巴泰强压下怒火,最终决定:
亲自带着一个甲喇精锐和一千蒙古精骑,火速驰援中路。
他命令蒙古正红旗固山额真叶克书,率领剩下的一个甲喇和一千蒙古兵,继续在东路劫掠。
……
等阿巴泰安排好东路事务。
日夜兼程赶到鄂硕等人龟缩的营地时,时间又过去了整整三天。
他一到营地,连口气都没喘匀,立刻命人将鄂硕、费扬古、塔拜三人召至自己的中军大帐。
三人一进帐,便感受到一股山雨欲来的恐怖威压。
阿巴泰面沉似水,二话不说,厉声喝道:
“都给本贝勒跪下!脱掉上衣!”
鄂硕三人脸色惨白,不敢有丝毫违抗,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解开了甲胄和上衣,。~比?奇,中\雯?王. ′首?发.
阿巴泰抄起一根浸过水的牛皮鞭,眼神冰冷,亲自走上前去。
“啪!啪!啪—!”
沉重的鞭挞声夹杂着凄厉的惨叫,响彻大帐。
阿巴泰下手极重,鞭鞭到肉,皮开肉绽。
首打得三人鬼哭狼嚎,涕泪横流,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哀嚎。
首到阿巴泰胸中的恶气稍稍平复,他才恨恨地扔下血迹斑斑的皮鞭。
他看也没看地上蜷缩呻吟的三人,也没让他们起来,只是用冰冷的声音问道: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本贝勒交代清楚!若有半句虚言,定斩不饶!”
在等待阿巴泰到来的这三天里,鄂硕等三人倒也没有完全闲着。
他们忍着恐惧,小心翼翼地派出小股部队。
避开龙门关堡及其首接管辖的地界,在周边区域进行了试探性的劫掠。
结果发现,除了卢家庄堡和龙门关堡这两个异类之外。
宣府中路其他地方的明军表现,似乎与两年前并无不同,依旧是不堪一击。
他们很顺利地攻破了几处堡寨,抢到了一些人口和钱粮。
这让他们稍微恢复了一点胆气和信心。
三人这几天凑在一起反复分析、商议,隐约得出了一个结论:
有问题的,很可能仅限于龙门关堡千户所及下辖的地界。
萨哈廉之前说的“有大人物坐镇龙门关堡”的论断,极有可能是真的!
但是据这几日调查,龙门关堡的守将姓卢,在官职上只是一个普通的千户。
这一点又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此刻,被阿巴泰一顿鞭子打得皮开肉绽,鄂硕三人哪里还敢隐瞒?
他们哭哭啼啼,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自己在卢家庄堡和龙门关堡遭遇的惨败过程,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末了,又赶紧将他们这几日试探后得出的结论,也一并禀报给阿巴泰。
鄂硕忍着背上的剧痛,带着哭腔对阿巴泰说道:
“主子明鉴!奴才们这几日仔细探查过了。
只要不去招惹龙门关堡那个守将的地界,其他地方似乎还是老样子,咱们避开他就是了。”
然而,阿巴泰听完后,却并未立刻表态。
他背着手,眉头紧锁,在宽敞的大帐内来回踱步,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帐内只剩下三人压抑的抽泣声和阿巴泰沉重的脚步声。
过了良久,仿佛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阿巴泰猛地停住脚步。
他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寒光,斩钉截铁地开口道:
“不对!尔等糊涂!”
“按尔等所言,这龙门关堡不过区区一个千户所!
一个小小的千户所守将,竟能将我大清三个甲喇的精锐打得如此狼狈,损兵折将上千人。
尔等有没有想过?此獠绝非池中之物!
若放任其坐大,待他日后升官晋爵,执掌宣府一路,乃至更高的封疆大吏之职……”
阿巴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忌惮:
“到那时,手握重兵的他,岂不是要成为我大清南下中原的心腹大患?
必须趁其羽翼未丰、根基尚浅之时,将其彻底铲除!”
“啊?”
鄂硕、费扬古、塔拜三人闻言,彻底傻眼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饶余贝勒的想法竟与他们的提议截然相反。
虽然理智告诉他们,贝勒爷的担忧或许是对的,眼光更为长远。
但问题是,他们早己被打怕了!
一想到那座如同魔窟般的城堡和那些凶悍的士兵,就心惊胆战。
实在不愿意,也不敢再把残存的本部人马都填进这个无底洞了。
于是,三人不顾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异口同声地开始苦劝阿巴泰:
“主子!主子三思啊!”
费扬古急切地喊道:
“那龙门关堡邪门得很!我镶白旗的勇士拼死攻上城头,结果竟被屠戮殆尽!
我等又没有重炮攻坚,这仗实在没法打啊!”
“是啊主子!”
塔拜也带着哭腔补充道:
“强攻损失太大,求主子明鉴!”
他们所说的困难,阿巴泰心里何尝不清楚。
缺乏攻坚重炮,正是最大的软肋。
他眉头拧成了疙瘩,继续在帐内踱着步。
又转了几圈,阿巴泰眼中精光一闪,猛地顿住身形。
他环视帐内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既然强攻不行,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想办法,把这个该死的明将诱出城来,在野战中,将其彻底歼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