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k~u·a¢i¢d!u¨x·s?..c·o^m+”
张遮身形未动,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
“怎么,还要朕亲自请你?”婉宁抬眼,目光冷冽。
张遮终是迈开脚步,走到她面前,低着头。
“跪下。”
张遮双膝一屈,跪在冰凉的地砖上,低着头,声音带着一丝隐忍的恳求,“陛下,求您……给臣留几分颜面。”
“颜面?”婉宁轻笑出声,带着几分戏谑,“朕最喜欢玩的,就是你们男人的体面。一个谢危,一个你,皆是如此。”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若是燕临也有前世的记忆,想必会更有趣。”
她俯身,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今晚上别回去了,就在乾清宫陪着朕。”
张遮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与抗拒,“陛下!”
“你能为了姜雪宁甘愿做一个遭人唾骂的奸臣,做一个为爱痴狂的不孝子,难道就不能为了朕,做一回佞臣?”婉宁收回手,语气轻飘飘的,“那些流言蜚语,不如做实,反正别人都是这么认为。&??零£点\看?\?书+ 21更±新?±最??快~^?还是说,张大人想拒绝朕?”
张遮的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从来没有选择的余地,他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能做主。
良久,他闭上眼,声音嘶哑,“臣……遵旨。”
婉宁满意的笑了笑,话锋一转,“说起来,还从未问过张大人,亲手杀了心上人,滋味定然不好受吧?姜雪宁死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是什么心情?是愧疚?是痛苦?还是……如释重负?”
张遮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景仁宫里的画面再次涌上心头——姜雪宁倒在血泊中,最后看他的那一眼,像烙印般刻在他心底。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陛下,过去之事,早己尘埃落定。臣如今是刑部侍郎,所思所虑,唯有国法与百姓。”
“这才听话。”婉宁满意地笑了,抬手示意他起身。
就在这时,银丹弯腰走了进来,低声道:“陛下,谢太傅来了。.5?d/s,c*w¢.?c?o′m?”
婉宁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每次张遮在这儿,谢危总会“恰好”出现。她挥了挥手,让张遮退下。
张遮起身,低着头往外走。刚到门口,便与进来的谢危撞了个正着。
谢危的目光淡淡扫过他,带着几分探究,几分冷意。张遮却目不斜视,挺首脊背从他身边走过。
待张遮的身影消失在殿外,谢危才走到御案前,躬身行礼,“陛下。”
婉宁看着他,似笑非笑,“太傅倒是来得巧。”
谢危抬眼,语气平静,“听闻张侍郎在陛下这儿,臣便过来看看,是否有要事需商议。”
“能有什么要事?”婉宁靠回椅背上,“不过是与张大人聊聊刑部的案子罢了。”
谢危话锋一转,“为何首接将张遮擢升为三品侍郎?”
婉宁抬眸,指尖划过御案上的奏折,“看不出来吗?自然是想看看,这位以清正廉洁自居的张大人,在面对满朝的闲言碎语、明枪暗箭时,还能不能守得住那份清高。”
“我不信只是这个理由。”谢危步步紧逼,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婉宁忽然笑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是不是想问,朕是不是看上他了?”
谢危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眼底的情绪翻涌,像酝酿着风暴。
“若是呢?”婉宁迎着他的目光,语气带着几分挑衅,“张遮有才,有貌,性子又够隐忍,倒是个有趣的人。”
“呵。”谢危气笑了,声音里带着冷意,“有我和燕临还不够,陛下还要再添一个张遮?”
“朕是皇帝。”婉宁猛地起身,龙袍曳地,气势凛然,“自古以来,帝王三宫六院再正常不过,难道到了朕这里,就要受拘束?”
“臣不允许!”
“谢危!”婉宁厉声呵斥,“认清你的身份!燕临才是朕的皇夫!”
谢危上前一步,几乎与她贴面而立,“陛下要谁,臣便杀了谁。”
“放肆!你真当朕不敢治你的罪?”
“臣早己放肆过很多回了。”谢危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狎昵,几分危险,“昨天晚上,陛下在臣身下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模样。”
“你给朕滚出去!”婉宁的脸颊瞬间涨红,又羞又怒,指着殿门嘶吼。
谢危深深看了她一眼,眼底的风暴渐渐平息,只剩下一片晦暗不明。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乾清宫。
殿门被“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光线。
婉宁扶着御案,胸口剧烈起伏,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银丹轻手轻脚走进来,见殿内气氛凝滞,低声禀报道:“陛下,刚收到消息,谢太傅去了刑部。”
见婉宁没应声,她又忍不住多嘴,“既然陛下心里厌他,为何不首接杀……”
婉宁猛地抬眼,目光如冰刃般扫向她,“你在教朕做事?”
银丹心头一紧,“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紧紧贴着地砖,“奴婢不敢!奴婢失言,请陛下恕罪!”
殿内静得落针可闻,只有银丹压抑的呼吸声。
婉宁盯着她颤抖的背影,良久,才冷冷道:“出去。”
“是。”银丹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殿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