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卫的密信上,详细记录着姜雪宁近日的反常,并且频频托人打听一个名字。¨狐,恋¢文·学\ ^最?新.章^节?更/新\快/
婉宁的目光落在“张遮”二字上,指尖微微一顿。
“这个张遮,与姜雪宁素无往来,她查他做什么?”婉宁摩挲着密信边缘,忽然笑了,“有意思,原来不止我一个,还有人带着前世的记忆回来了。”
下午,兰雪堂的木门被轻轻推开,婉宁换了身素雅的湖蓝色衣裙,未施粉黛,倒比往日多了几分温婉。
她一眼便看见张遮站在书柜前,手里捧着一卷书,看得专注。
“张公子,好久不见。¨咸`鱼_看¨书-网. ^首-发,”婉宁走上前,声音轻柔。
张遮转过头,认出了她,放下书卷,拱手行礼,“姑娘驾临,不知有何指教?”
婉宁随手从身旁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恰好是《庄周解梦》。
她翻了两页,抬眼看向张遮,“张公子相信梦吗?”
张遮沉吟片刻,道:“梦或许是人内心的真实写照,可信,亦不可信。”
“哦?”婉宁挑眉,“那什么情况可信,什么情况不可信?”
张遮望着她,目光平静无波,“若梦中之事,与现实相契,且能引人心生警醒,便是可信;若只是荒诞不经的幻象,醒后便忘,无需挂怀,便是不可信。~卡+卡*小¢说*网_ !更,新\最_全?”他顿了顿,补充道,“说到底,信与不信,全在人心。心之所向,即便荒诞也觉真切;心之所斥,纵然真切也当虚妄。”
婉宁合上书,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敲击,“张公子说得通透。”她抬眼看向张遮,眼底闪过一丝探究,“那若是……梦见了前世呢?”
张遮的眼神微微一动,随即恢复平静,仿佛只是听到一句寻常问话,“前世之事,早己如烟云散去。若真有此梦,或许是心中执念太深吧。”
婉宁笑了笑,没再追问。这个张遮,果然不简单。
她将书放回书架,转身道:“打扰张公子看书了,告辞。”
张遮拱手相送,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缓缓拿起方才放下的书卷,指尖却在书页上停了许久,未曾翻动。
转身离开的瞬间,婉宁卸下温婉的伪装,脸上只剩一片冰冷的笑意,“两个重生者……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
姜雪宁坐在窗前,指尖捏着刚收到的字条,上面只寥寥几语,说张遮仍在兰雪堂誊抄书籍,与她记忆里的轨迹分毫不差。
正怔忡间,脑海里忽然闪过婉宁那张明艳却难辨喜怒的脸,跟着便想起了燕临。
“这位婉宁长公主……”姜雪宁喃喃自语,眉头越皱越紧,“性子阴晴不定,手段又狠辣。燕临那样纯粹热忱的人,真要是娶了她……”
她不敢再想下去。
记忆里,燕临是与她青梅竹马的少年郎,明媚如骄阳,最终却因她而不得善终。
如今他要娶的,是婉宁这样深不可测的人物,往后的日子,怕是难得安稳了。
“不行……”姜雪宁猛地攥紧了字条,指节泛白,“不能让他重蹈覆辙。”
可她如今自身难保,怀着沈玠的孩子,做着沈琅的嫔妃,被拘束在景仁宫里,连宫门都难踏出,又能做些什么?
姜雪宁望着腹部,眼中闪过一丝茫然——这一世,她到底能改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