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乾清宫出来以后,婉宁来到了文昭阁,指尖轻抚过案上的峨眉琴,琴身冰凉,映出她眼底淡淡的笑意。!k\u?a`i+d+u·x?s?./n·e′t~
门外传来脚步声,她抬眸望去,身穿官服的谢危正缓步走入。
不等她开口,谢危忽然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扑倒在软垫上。
他的手护住她的后脑勺,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深深吻了下去。
唇齿交缠间,婉宁察觉到他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游走,她心头一恼,抬手便往他胸膛拍去,刻意落在那日被金簪刺伤的地方。
谢危闷哼一声,终于松开了她。
“谢大人这是想以下犯上?”婉宁的语气带着薄怒。
“是又如何?”谢危看着她,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情绪,“长公主几次三番把臣当猴耍,难道就不许臣反抗一次?”
“你别忘了,你我之间,主导权从来在我手里。”婉宁抬眸,目光锐利。`秒/章/节.小?说,网\ !更\新?最!全-
谢危却倾身靠近,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可现在,长公主分明在臣的身下。”
婉宁气得想推开他,手腕却被他一把攥住,禁锢在头顶。
他再次低头吻住她,这一次的吻却褪去了方才的暴戾,变得温柔缠绵,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意味。
婉宁的眼神渐渐有些迷茫,心神也跟着乱了几分。
良久,谢危才松开她,“长公主不也喜欢这种被‘以下犯上’的感觉吗?”他低笑一声,“再过不久,您便是燕世子的妻。臣这个‘外室’,不过是想趁现在,多讨些利息罢了,还请长公主垂怜。”
婉宁偏过头,避开他的目光,“起来。”
谢危却凑到她耳边,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若是……臣不呢?”
“疯子!”婉宁怒骂,耳根却悄悄泛红。
“是,臣是疯子。\w¢z-s`x.s¢._c-o/m!”谢危低笑,眼底却闪过一丝认真,“合该与长公主天生一对,命中注定。”
婉宁感觉到他手上的力道松了些,立刻抽回手,猛地将他推开。谢危顺势起身,又伸手将她拉了起来。
“你说得对,我们是天生一对。”婉宁理了理衣袍,忽然笑道,“这段时间,我会好好‘补偿’你。我喜欢听你弹琴,去弹一曲来。”
谢危知道她最爱听焦尾琴,转身将那把古琴搬了出来。
指尖落弦,一曲《高山流水》倾泻而出,时而激昂如惊涛拍岸,时而婉转如清泉流淌。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婉宁望着他,眼底带着几分深意,“高山流水遇知音。谢危,你的琴声,只有我能懂。”
谢危抬眸看她,目光沉沉。
文昭阁内静悄悄的,只有琴音的余韵,在两人之间无声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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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宫宴如期举行。
薛太后拖着病体,也强撑着来了,明黄的凤袍衬得她脸色愈发蜡黄,却依旧端着太后的威严,不肯示弱。
婉宁坐在沈琅右侧,看着薛太后强撑的模样,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她的目光扫过席间,秦贵妃的小腹己微微隆起,只是脸色憔悴,显然孕期辛苦。
沈琅本不让她来,她却偏要来——得让所有人都瞧见,她怀的是陛下第一个孩子,若是长子,即便日后有了郑皇后,也压不住她的风头。
再看另一边,姜雪宁端坐在席间,眼神却频频往沈玠那边瞟,两人眉来眼去,毫不避讳。
婉宁见了,差点笑出声来,这姜雪宁,倒是比她想的更急。
而薛太后显然也瞧见了,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眼底怒火几乎要烧出来。
席间忽然投来一道炽热的目光,婉宁转头,正对上燕临亮晶晶的眼睛。
婉宁举起酒杯,遥遥示意,燕临立刻举杯,仰头一饮而尽,傻气又真诚。
谢危坐在角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只是不动声色地抿了口酒,酒液入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
突然,秦贵妃猛地捂住嘴,鲜血从指缝溢出,染红了衣襟。
离她最近的林淑妃惊叫一声,连忙冲过去扶住她,“贵妃娘娘!”
“传太医!快传太医!”沈琅猛地起身,几步冲到秦贵妃身边,脸色煞白,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往内殿冲去,“贵妃,撑住!”
众人慌乱间,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血!”
只见秦贵妃方才坐过的软垫上,赫然洇开一摊刺目的红。
“婉宁,你没事吧?”燕临不知何时己站到她身边,紧张地护着她,生怕她被这混乱吓到。
“我没事。”婉宁摇摇头,目光却投向沈琅离去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谢危看了眼依偎在一起的两人,没再多言,转身也跟着众人往内殿赶去。
宫宴之上,血色蔓延,这个除夕夜,注定无法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