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婉宁才收回目光,指尖在焦尾琴上轻轻一点,琴音泠泠,带着几分得逞的笑意。3??看:书??屋<\<小:¥说>?;网??£ _?首|发?.
“公主这招,可真是……”银丹从门外走进来,看着自家主子眼底的狡黠,忍不住咋舌。
“有趣吧?”婉宁起身,理了理衣袍,“越是冷静自持的人,逗起来才越有意思。”她瞥了眼桌上的焦尾,“这琴,留在这里吧。”
“留在这里?”银丹不解,“这可是先帝赐的宝贝。”
“宝贝放着才会生锈。”婉宁笑了,“让谢大人替我好生养着,不是正好?”
银丹恍然大悟,连忙应下。
婉宁走出文昭阁,冬日的阳光落在身上,暖融融的。^y¢e`x,i?a′k-e·.?c!o^m¨
她想起谢危方才那复杂的眼神,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生气,羞愤,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动摇?
而另一边,谢危快步回到自己的府邸,关上房门,才发现掌心竟沁出了薄汗。
他走到书案前,将峨眉琴放下,指尖微微发颤。
那个吻,像一团火,猝不及防地落在他脸上,烫得他心口发慌。
更让他气闷的是,她明明琴艺精湛,却偏要装作一无所知,将他耍得团团转。
“可恶。”他低声骂了一句,却不知是在骂婉宁,还是在骂自己方才那失态的模样。
他想起她弹《凤求凰》时的模样,指尖流转,琴音缠绵,哪里有半分笨拙?分明是技惊西座。′E?Z^小+说?网_ \追.最`新′章+节\
可她偏说“无师自通”,那狡黠的眼神,像只偷了腥的猫。
谢危走到窗边,望着宫墙的方向,眉头紧锁。
他原以为自己能看透这深宫的算计,却偏偏看不透婉宁。
她像一团变幻莫测的迷雾,让人捉摸不透,偏又忍不住好奇,那层华丽伪装下,到底藏着怎样的真实面孔。
“谢危啊谢危。”他自嘲地笑了笑,“别忘了你最终的目的。”
他的目的,从来都只有复仇——向沈氏皇族复仇,向薛家复仇。
这么一想,婉宁倒像是一枚恰好的棋子,能让他更深地潜入这皇族的核心,窥探那些潜藏的秘密。
正思忖间,下人来报,“大人,宫里来人了,说是陛下有请。”
谢危定了定神,整理好衣袍,敛去眼底的波澜,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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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内,沈琅正对着奏折咳嗽。
见谢危进来,他放下笔,“昨日给乐阳授课,如何?”
“一切顺利。”谢危垂眸。
沈琅盯着他,忽然问道:“婉宁……没去捣乱?”
谢危顿了顿,如实道:“长公主去听了课,还……向臣学琴。”
“学琴?”沈琅皱眉,“她又打什么主意?”
谢危想起那曲《凤求凰》,想起那擦过脸颊的吻,喉结动了动,“臣不知。”
沈琅看着他略显不自然的神色,心里咯噔一下,却没再多问,只道:“你多加提防便是。她的心思,比谁都深。”
“臣明白。”
沈琅挥挥手,让他退下。谢危走出乾清宫,抬头望了望紫宸宫的方向,眼底的情绪愈发复杂。
而紫宸宫内,婉宁正看着银丹递来的密报——姜雪宁借着伴读的身份,频频在御花园“偶遇”沈琅。
“倒是个机灵的。”婉宁笑着将密报烧掉,“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入得了我那侄儿的眼。”
银丹道:“听说陛下今日心情不佳,怕是没理会。”
“不急。”婉宁端起茶盏,指尖拂过温热的杯壁,“沈玠还没入场呢。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纷纷扬扬,覆盖了宫墙,也掩盖了那些潜藏在暗处的心思。
只是这雪再大,也盖不住人心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