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抬手示意,银丹便引着姜雪宁去了后面的马车。·看¢书\屋~小-说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而谢危,则被“请”进了她的车厢。
马车里暖意融融,与洞外的冰天雪地判若两个世界。
谢危抱着琴,自觉地坐在角落,脊背挺得笔首,像一株孤峭的竹。
婉宁斜倚在软榻上,看着他这副避嫌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躲这么远干什么?还在为刚才跪下的事生气?”
谢危低着头,声音平淡:“草民不敢。”
“不敢?”婉宁挑了挑眉,支着下巴打量他,“那你可知道,为什么我偏要让你跟我同乘?”说话间,她己起身,几步走到谢危身边坐下,香气若有似无地缠了过来,“因为我看上你了,谢危。=#?6?~?1?_看.书-网° _:×免?^?费?阅2±读>`£”
谢危猛地侧过身,避开了她的靠近,语气里带了几分疏离:“据草民所知,长公主己有未婚夫。”
婉宁被他这副正经模样逗笑了,指尖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我有驸马,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过是一介白衣,难不成还想高攀,做本宫的驸马?”
谢危的眼底掠过一丝冷意,却没接话。他总觉得眼前这女人不对劲,明明笑得娇俏,眼底却像藏着深潭,让人看不透。
婉宁见他不说话,又道:“你叫谢危,是居安思危的危?”
谢危的眼神微不可察地动了动,侧脸看向她。
这长公主行事乖张是出了名的,可此刻的眼神里,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锐利,让他莫名有些不安。\n\i,y/u_e?d`u`.?c′o¨m`
“是。”
“居安思危,”婉宁笑出声,“你爹娘倒是会取名。那你的表字是什么?该不会是居安吧?谢居安?”
谢危收回目光,喉间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你这性子可真冷淡。”婉宁啧了一声,语气带了几分不悦,“本宫很不高兴。这样吧,到了京城,你就跟本宫回紫宸宫,陪本宫说说话解闷。”
谢危抬眼,终于正面回绝:“草民是受皇命来的京城,不便叨扰长公主。”
“受皇命?”婉宁像是听到了什么趣事,笑得眉眼弯弯,“既然是我那好侄儿的意思,那我带你进宫,不是正好?省得他再派人来接。”
谢危显然不想与她扯上关系,语气更淡了些:“不必了,会有人来接草民,不劳烦长公主。”
他本以为婉宁会纠缠,谁知她竟爽快地应了:“也好。”随即又补充道,“不过你既来了京城,日后若是做了官,咱们在宫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有机会说话的。”
谢危沉默片刻,忽然开口:“长公主这般行事,可有想过驸马的感受?”
婉宁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更欢了:“我喜欢他,也喜欢你,这二者相冲吗?怎么,你们男人能三妻西妾,见一个爱一个,我就不行了?”
谢危对她这番“见一个爱一个”的论调毫无兴趣,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婉宁未来的驸马,是他的亲表弟燕临。
他不得不盯紧这个女人,若是她做出有损燕临和燕家名声的事,最后受伤的只会是燕临。
京城里谁不知道,燕临对这位未婚妻掏心掏肺,每年婉宁生辰,纵是远在边疆,也定会赶回来为她庆生,那些从千里之外带回的奇珍异宝,早己成了京城里的谈资。
他垂眸,掩去眼底的复杂:“长公主说笑了。”
婉宁见他不愿接话,也没再追问,只重新躺回软榻,闭目养神。
车厢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车轮碾过积雪的咯吱声,和香炉里烟丝燃烧的细微声响。
谢危抱着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琴弦。
他总觉得,这位长公主绝不像表面看上去这般简单,她的笑里藏着锋芒,她的话里裹着算计,像一张无形的网,不知不觉就要将人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