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正好,我蹲在院子里看蚂蚁搬家,忽然想起前几日娘练剑的样子,银亮亮的剑在她手里转得像朵花,心里顿时痒痒的,跑到娘身边扯她的袖子。*白^马!书\院! +已¢发+布*最+新`章,节·
“娘,娘,你舞剑给我看好不好?就像上次那样,特别威风的那种!”
娘正在给杜鹃花浇水,闻言笑着捏我的脸,“小葡萄怎么突然想看舞剑了?”
“就是想看嘛!”我使劲晃她的胳膊,“娘舞剑最好看了!”
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手里还拿着支竹笛,得意洋洋地说:“你娘舞剑,爹来伴奏!前些日子我跟乐师学了几手,保证好听!”
我有点怀疑,爹上次吹笛子给葡萄藤“听”,结果把隔壁的猫都吓跑了。但看他信心满满的样子,还是点头,“好呀!”
娘放下水壶,从兵器架上取下软剑,指尖在剑鞘上轻轻一滑,长剑“噌”地出鞘,寒光闪闪。
爹则摆开架势,深吸一口气,举起竹笛凑到嘴边。>*3{<8¥看!书o网<\ -¤÷追{¨最^*新>¤章?×a节`
“等等!”我赶紧喊住他,“爹,你确定你会吹吗?”
“放心!”爹拍着胸脯,“爹可是练过的!”
话音刚落,他就吹了起来。那声音,说好听点是像破锣,说难听点……
简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在叫,尖锐又刺耳,吓得我手里的糖糕都差点掉地上。
“不对啊……”爹停了下来,皱着眉摆弄竹笛,“我明明练得挺熟的,怎么吹出来是这个调调?”
我捂着耳朵,赶紧说:“爹,我们还是先看娘舞剑吧!你的笛子……等会儿再练也行!”
娘早就笑得首不起腰,见我求救,忍着笑对爹说:“小石头,先别吹了,看我的。”
她手腕一转,软剑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银光,身形随着剑势转动起来。
时而像轻盈的燕子掠过地面,时而像矫健的鹰隼冲上半空,剑风带起地上的花瓣,围着她飞舞,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优?品′小¢说.网_ \更?新?最*全·
我看得眼睛亮亮的,连爹也忘了吹笛子,就那么站在原地,眼睛瞪得圆圆的,里面映着娘的身影,比天上的太阳还要亮。
一套剑法舞完,娘收剑而立,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脸颊红扑扑的,像刚摘的苹果。
爹立刻回过神,慌忙放下竹笛,转身跑进屋里,很快端着杯甜水出来,小心翼翼地递到娘面前,“浅浅,快喝点水,累着了吧?”
娘接过杯子,抿了一口,笑着看他,“你的笛子呢?不练了?”
爹挠挠头,嘿嘿笑道:“不练了,还是看你舞剑好听……不对,是好看!比什么曲子都好听!”
我凑过去,拉着娘的袖子,“娘,你好厉害!我以后也要像你一样!”
娘笑着摸摸我的头,“等你再长大些,娘就教你。”
爹在一旁赶紧说:“到时候爹给你伴奏,保证比今天好听!”
我看着他手里的竹笛,偷偷吐了吐舌头。不过没关系,就算爹吹得再难听,只要能看娘舞剑,我就很开心啦。
自那以后,我总爱缠着娘教我舞剑。娘拗不过我,只好找了柄小木剑给我,先教我扎马步。
“脚要站稳,腰要挺首。”娘站在我面前,耐心地纠正我的姿势,“剑虽小,气势不能输。”
我咬着牙坚持,腿酸得像灌了铅,偷眼去看爹,他正搬了张躺椅坐在葡萄架下,手里摇着扇子,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娘。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站起身,“你们先练着,我出去一趟。”
没等我问去哪,他己经快步出了门。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就见他提着个纸包回来,里面飘出甜甜的香气。
“浅浅,快尝尝,西街老张头家的糖炒栗子,刚出锅的。”他献宝似的打开纸包,栗子油亮饱满,还冒着热气。
娘最爱吃糖炒栗子,见了眼睛一亮,放下手里的小木剑走过去。
爹立刻剥了一颗,吹了吹热气,递到娘嘴边,“小心烫。”
娘张嘴吃掉,眉眼都弯了,“还是小石头记得牢。”
“那当然,你爱吃的,我都记着呢。”爹笑得一脸得意,又剥了几颗放在碟子里,推到我面前,“小葡萄也吃。”
我拿起一颗塞进嘴里,又甜又面,果然好吃。
等娘吃够了栗子,才重新拿起小木剑教我。
“看好了,剑要跟着心走。”她的动作依旧行云流水,夕阳的金光落在剑身上,像镀了层金,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我和爹都看呆了,首到娘收剑,爹才猛地回过神,又颠颠地跑去屋里端甜水,这次还不忘给我也带了块桂花糕。
“小葡萄多吃点,长壮了才能学好剑。”他把糕点塞到我手里,又把甜水递给娘,眼里的光比夕阳还暖。
我咬着桂花糕,看着爹娘相视而笑的样子,忽然觉得,练剑好不好没关系,只要每天能这样看着娘舞剑,看着爹给娘剥栗子、端水,就比什么都开心。
晚风拂过葡萄架,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为我们伴奏。
爹大概又忘了他那难听的笛子,不过没关系,我们家的“曲子”,从来都不是用笛子吹出来的,而是藏在娘的剑影里,爹的栗子香里,还有我手里的桂花糕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