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临水楼雅间坐下,李承泽才终于能松口气,指挥着谢必安把东西堆在角落,自己则拿起菜单,熟门熟路地点了一堆菜。\7^0\0′t?x,t/.`c/o?m′
“醉虾、白斩鸡、还有那个莼菜羹,都要。”
菜很快上齐,临水的雅间里飘着饭菜香,窗外是潺潺流水和隐约的船歌。
李承泽给上官浅盛了碗莼菜羹,碧绿的莼菜浮在清汤里,看着就清爽。
“尝尝这个,江南的特色,京都吃不到。”他自己也舀了一勺,眯着眼品了品,“鲜得很。”
上官浅尝了一口,滑嫩的莼菜带着淡淡的清香,确实爽口。
她抬眼时,正看见李承泽盯着她发间的玉簪,眼神里带着点傻气的得意,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吃饭。”她提醒道,夹了块白斩鸡放在他碗里。
李承泽“哦”了一声,低头扒饭,嘴角却一首扬着。
吃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个小盒子,推到上官浅面前,“差点忘了这个。^微¨趣?小\说/ +追,最+新?章·节?”
盒子里是支小巧的银步摇,坠着几颗莹润的珍珠,走动时会轻轻晃动,却不似寻常步摇那般张扬。
“刚才在首饰铺看到的,”他语气里带着点期待,“喜欢吗?”
上官浅拿起步摇看了看,珍珠的光泽柔和,做工也精致。
“挺好的。”她淡淡道,心里却清楚,这些天他买的东西,早己超出了“游玩”的范畴,更像是在拼命抓住些什么。
李承泽见她收下,笑得更开心了,又给她夹了只醉虾,“多吃点,下午还得接着逛呢。”
“还逛?”上官浅挑眉,“买的那些衣服首饰,够穿到明年了。”
“不够。”李承泽很认真,“江南的好东西多着呢,总得都给你看看。”
上官浅没接话,只是低头喝着汤。
窗外的乌篷船摇摇晃晃驶过,船夫的号子声远远传来。^1^5~1/t/x/t`.~c?o^m+
饭后,李承泽果然又拉着上官浅去了扇子铺,非要给她挑几把苏绣的团扇。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身上,他认真比对扇子花纹的样子,竟有几分孩子气的执着。
从扇子铺出来时,日头己有些偏西。
李承泽手里摇着把绘着江南春色的团扇,另一只手拎着给上官浅买的檀香扇,脚步轻快得像个没心事的少年。
“前面有糖画摊子,去看看?”他指着街角,眼里闪着光。
上官浅看着他孩子气的模样,无奈点头。
摊主手艺极好,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
李承泽非要让摊主给上官浅画一只,又给自己画了只威风凛凛的老虎,举着糖画边走边啃,糖渣沾在嘴角也不在意。
“像个孩子。”上官浅递过帕子,语气里带着点纵容。
他嘿嘿一笑,接过帕子胡乱擦了擦,把自己那只老虎糖画递到她嘴边,“尝尝?甜的。”
上官浅躲开,“你自己吃吧。”
两人慢悠悠地往住处走,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偶尔有晚归的船娘摇着橹从河边经过,唱着软糯的吴歌,江南的暮色温柔得像一汪春水。
回到宅子时,谢必安正指挥着下人把下午买的东西往屋里搬。
李承泽指挥着把新得的扇子挂在墙上,又让侍女把那支银步摇收好,忙得不亦乐乎,倒像是真打算在这江南长住。
晚饭时,桌上摆着下午特意让人买的桂花糕,甜香扑鼻。
李承泽吃了两块,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个小纸包,里面是几颗晶莹剔透的梅子。
“这个好吃,酸中带甜。”他递了一颗给上官浅,“下午路过蜜饯铺买的。”
上官浅放进嘴里,酸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倒真清爽。
她抬眼时,正撞见李承泽望着她笑,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夜色渐深,廊下的风带着水汽,凉丝丝地拂过脸颊。
两人并肩坐着,李承泽不知从哪摸出支笛子,凑到嘴边吹起来。笛声断断续续,调子跑得没了边,说是难听也不为过。
上官浅靠在柱子上,眼皮微阖,听着这不成调的声响,竟没了平日嘲讽他的兴致,只觉得这乱糟糟的笛声里,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笛子声戛然而止,李承泽转过头,月光落在他脸上,褪去了几分狡黠,添了几分真切,“在想什么?”
“没什么。”上官浅收回目光,站起身,“夜深了。”
她转身往屋里走,李承泽快步跟上,在她即将踏入门槛时,忽然拉住她的手腕,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抖,“你……愿不愿意留在江南?”
上官浅脚步一顿,猛地回头看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不想回京都,想留在江南,我可以安排。”李承泽的目光很亮,像是藏着孤注一掷的决心。
上官浅忽然笑了,笑意却没到眼底,“安排?你打算如何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