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回到王府,脚步没停,径直往正院走。+二,8\看,书/徃^ \免.肺·岳+黩,
刚推开门,就见上官浅只穿了件单薄的素色寝衣,靠在床头,手里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正小口抿着。
他快步走过去,将怀里揣着的糖炒栗子放在床头小几上,一边剥壳一边递了颗栗子肉到她嘴边,“刚从街上买的,还热着。”
上官浅张口咬住,听他说起上官墨案的定案,“陛下那边按北齐刺客论定了,陈萍萍也附了议。”
她握着药碗的手顿了顿,沉默片刻,眼眶慢慢红了,那股子悲伤从眼底漫出来,看得李承泽心头一软。
“别想太多,好好养身子。”他又剥了颗栗子,“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总得往前看。!x!i?a/n-y.u′k~s¢w¢.¢c!o~m′”
上官浅这才抬头,声音带着哭腔,“父亲的尸体……什么时候能拿回来?我想让他早日入土为安,送回清河镇安葬。”
“你想的话,我明天一早就让大理寺送过来。”李承泽应得干脆。
上官浅点了点头,放下药碗,拿起他刚剥好的栗子肉,“多谢。”
李承泽挨着床边坐下,把方才在抱月楼和范闲的交锋、以及私下达成的合作和盘托出。
上官浅听完,指尖捻着栗子肉,心里悄悄松了口气——总算有了个落脚点。
嘴上却轻叹,“能有一线生机总是好的,殿下这些年也不容易。+天+禧¨暁*说!王· ?首/发~”
“你倒是对范闲放心得很。”李承泽睨着她,“好像笃定有他在,我就能活下来似的。你们又没私交,你怎么就信他?”
上官浅抬眼,笑意浅浅,“殿下不觉得,范闲像极了书里的主角吗?总有那么多人愿意帮他,结交的也都是些厉害人物。按书里的路数,这种人往往能活到最后。”
李承泽笑了,“巧了,我今天还跟他说,他是《红楼》里的贾宝玉,我是那甄宝玉。”
上官浅咬着栗子,反问他,“那我呢?”
李承泽忽然伸手,轻轻拂去她嘴角沾着的栗子碎屑,“你?倒像那薛宝钗。”
见上官浅挑眉看他,他索性解释道:“宝钗在贾府里,对上上下下都周全妥帖,心里的算计从不在脸上露半分,偏生又做得让人挑不出错处——你在府里应付那些眼线、在宫里周旋时的样子,倒有几分像她。”
他顿了顿,指尖滑到她下巴处,轻轻抬起,“何况她嫁入贾府,原就带着家族的担子,身不由己却偏要在棋盘上走出条路来。你跟着我,不也一样?看似温顺,实则步步都在为自己打算。”
说到这儿,他忽然低笑一声,凑近了些,“不过你比她多了点锋芒,偶尔露出来的狠劲,倒像王熙凤;可有时候看着我,眼神里又透着点说不清的疏离,像隔着层雾——这点,又不像宝钗了。”
上官浅咬着栗子肉没说话,只抬眼望他,眼底似有笑意流转。
李承泽被她看得心头发痒,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但说到底,最像的还是宝钗。毕竟这京城里,能把‘藏’字做得这般好的,除了你,也没几个了。”
上官浅咬着栗子肉,眉梢微挑,“我怎么会是薛宝钗?要我说,我倒该是林黛玉。”她刻意放缓了语气,眼底浮起一层淡淡的忧郁,“病恹恹的,身世也不算圆满,可不就像那寄人篱下的林妹妹?”
“你?”李承泽低笑一声,“别骗自己了。我能感觉到,我们是一路人。你那点病弱清冷,不过是披在外面的壳,我可不信你真是任人拿捏的林黛玉。”
上官浅笑意浅浅,“这么说,这段时间倒是辛苦殿下陪我演戏了。”
“你又怎么知道,我是真的在演戏?”李承泽的目光落在她唇上,带着几分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