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刺耳的警笛声响起。?武+4!看!书′ !埂/欣.蕞`全,
两辆NYPD的警车,不紧不慢地停在了路边。
车上下来两名警察,一个白人,一个黑人,都长着一张对世界上所有事情都提不起兴趣的、标准的美式警察脸。
他们懒洋洋地嚼着口香糖,走到游行队伍前。
黑人警察拿起对讲机,用一种毫无波澜的语气汇报道。
“呼叫总部,我们在时代广场,是的……这里有一场……呃……抗议活动。”
“抗议内容?好像是……一部电影被下架了。”
“不,没有暴力行为。他们只是……在地上蠕动,还有……用嘴模仿放屁的声音。”
对讲机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也在处理这个超现实的信息。
“是的,长官,我没开玩笑。他们还举着马桶刷。”
挂掉对讲机,白人警察上前一步,公式化地对着利亚姆喊话。
“嘿!你们!你们的集会没有经过申请,己经扰乱了公共秩序!请立刻解散!”
利亚姆看着警察,眼神坚定地回答。
“警官,我们是在行使我们的言论自由权!我们是在抗议资本对艺术的扼杀!”
警察翻了个白眼,显然对这种说辞毫无兴趣。
“我不管你们在抗议什么,就算你们在抗议外星人不给地球交停车费,你们也得去申请!”
“现在,离开这里,否则我们将以非法集会的名义,逮捕你们所有人!”
“我们不走!”萨拉勇敢地站了出来,“你们可以逮捕我们的人,但你们逮捕不了自由的思想!”
看着这群油盐不进的年轻人,两位警察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疲惫。!E¨Z-晓?说`旺\ -免¨沸_越·独^
“好吧。”
黑人警察叹了口气,从腰间拿出了塑料手铐。
“如你们所愿。”
当那两名NYPD警察拿出塑料手铐,准备执行程序时,他们预想中的哭喊、求饶或者愤怒的推搡,一样都没有发生。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让他们从警生涯都难以忘怀的诡异景象。
那近百名艺术青年,在看到手铐的瞬间,非但没有恐惧,反而一个个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仿佛即将殉道般的、神圣而坦然的微笑。
“来吧!”
利亚姆高高举起那根DIY的生锈排气管,主动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你们可以铐住我的身体,但你们铐不住我对艺术的追求!”
“为了自由!”
萨拉也扔掉了手中的马桶刷,像迎接加冕礼一样,迎向了冰冷的手铐。·x_x*n′y!d+..c^o\m¢
“我们的牺牲,将会唤醒更多沉睡的灵魂!”
“思想无罪!艺术永生!”
“打倒资本暴政!”
他们没有一个人反抗,无比配合,甚至带着一丝骄傲,排着队,让警察给自己戴上手铐。
那场景,不像是在逮捕一群非法集会的学生。
倒像是在举行一场盛大的、以警车为花车的毕业典礼。
两位警察彻底麻了。
他们从业多年,逮捕过毒贩、抢劫犯、家暴男,也处理过各种鸡毛蒜皮的邻里纠纷,但他们从未见过这种……主动求着被抓,还一脸“我赚大了”表情的嫌疑人。
黑人警察一边给一个嘴里还哼着《忐忑》的女孩戴手铐,一边忍不住低声吐槽。
“嘿,伙计,我感觉我们不是在执法,我们像是在帮他们完成某个行为艺术的最后一步。”
白人警察叹了口气,从一个躺在地上模仿蛆蠕动的男生手里,缴获了一根翠绿色的马桶刷作为“证物”。
“闭嘴吧,汤姆。早点收工,我只想回家看我的棒球比赛。这帮小崽子,比上周那群抗议‘披萨里不该放菠萝’的家伙还要难搞。”
这荒诞的一幕,被周围无数的路人手机和闻讯赶来的媒体记者,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闪光灯像星辰般亮起,将学生们那一张张“英勇就义”的脸,和警察们那一张张生无可恋的脸,定格成了这个时代最魔幻的画面。
新闻,在瞬间引爆。
派拉蒙总部,顶层会议室。
鲍勃看着屏幕上,那段名为《“排气管精神”的殉道者:NYPD逮捕数十名和平抗议学生》的新闻首播,气得浑身发抖。
画面里,利亚姆在被押上警车前,对着镜头,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那句口号。
“GIVE ME RUST, IVE ME DEATH!”(不给铁锈就去死!)
这句口号,通过首播信号,传遍了全美。
“我们……我们他妈的……创造了一群烈士?”
一位主张“冷处理”的董事,看着屏幕,声音干涩,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蠢货!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鲍勃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怒火,他抓起桌上的水晶杯,狠狠砸向屏幕!
“砰——!”
屏幕上利亚姆那张年轻而狂热的脸,瞬间西分五裂。
“我们给了他们钱!我们给了所有影院钱!我们以为能让他们闭嘴!结果呢?!”
“结果我们亲手,把他们送上了道德的制高点!”
“我们把他们从一群无所事事的街头混混,变成了‘为自由而战的斗士’!”
发行主管布兰达的脸色,己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了,那是一种死灰色。
她颤抖着手,点开了下一份报告。
“鲍勃……各位董事……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就在刚刚,逮捕事件发生后的半小时内。”
“一个名为‘铁锈自由基金’(The Rust Freedom Fund)的众筹项目,在网上成立了。发起人,是NYU的芬奇教授。”
“他们的目标,是为所有被捕学生支付保释金和法律费用。”
“众筹目标一万美金,在……在十五分钟内,就己经完成了。”
“现在,筹款金额己经突破了十万美金,而且还在以一种疯狂的速度增长。”
“捐款的人,不仅有学生,还有大量的律师、艺术家、独立音乐人,甚至……甚至一些看不惯我们做法的硅谷程序员。”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说之前是愤怒,那么现在,所有人的心中,都升起了一股彻骨的寒意。
他们意识到,他们面对的,己经不再是一部电影,一个导演。
而是一场由他们亲手点燃的、席卷了整个年轻文化圈的滔天大火。
他们试图用美金去扑灭这场火。
结果,那些美金,却变成了火上浇油的汽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