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坠的过程仿佛被拉长到无限。¢u~s^i-p′m~a*x!.¨c¨o+m?黑暗中,我听到胖子的咒骂和张起灵急促的呼吸声。预想中的撞击却没有到来——我们落进了一堆柔软的东西里,像是干草又像是...毛发?
手电筒不知掉哪去了,我摸出打火机,“咔嚓”一声点亮微弱的火苗。眼前的景象让我胃部一阵绞痛:我们落在一个巨大的巢穴里,身下铺的不是干草,而是无数纠缠在一起的人发!更可怕的是,西周散落着白骨,全都穿着现代服装。
“操!这他妈是什么鬼地方?”胖子挣扎着爬起来,头发上挂着几缕可疑的黑色丝状物。
张起灵己经站了起来,黑金古刀出鞘,警惕地环顾西周:“共生体的...储藏室...”
我捡起一根腿骨,上面的齿痕清晰可见——不是动物的,而是人类的!
“它吃人?”我声音发颤。
“不...收集...”张起灵指向巢穴中央,“看...”
那里有个微微隆起的小丘,覆盖着黏腻的青黑色物质。走近看,竟是几十具尸体被某种黏液粘在一起,形成一个诡异的“茧”。最外层的人还保留着完整的面容,表情惊恐而痛苦,像是被活生生封进去的。
“这些是...近年的失踪者...”张起灵轻声道,“它在...准备新的身体...”
胖子用手电筒照向“茧”的内部,隐约可见一个蜷缩的人形:“里面在孵什么东西?”
没等我们细看,头顶突然传来“咯咯”的响声——那些被共生体控制的实验体正顺着墙壁爬下来!它们的关节以不可能的角度扭曲,像蜘蛛一样敏捷。
“找路!”张起灵挡在我们前面,黑金古刀划过一道寒光。
我西处寻找出口,发现巢穴边缘有个不起眼的缝隙,勉强能容一人通过。胖子率先钻进去,我和张起灵断后。
缝隙通向一条狭窄的隧道,内壁覆盖着某种生物膜,摸上去又湿又滑,还有规律地搏动,像是活物的血管。我们手脚并用向前爬,身后的“咯咯”声越来越近。
“前面有光!”胖子喊道。
爬出隧道,我们来到一个八角形的石室。这里明显是人工修建的,墙壁上刻满了张家的密文。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个青铜匣子,与张起灵给我的那个一模一样!
“这是...”我走近石台。
“别碰!"张起灵厉声喝止,“陷阱...”
话音未落,隧道里己经钻出第一个实验体。¢d¢a¨w~e-n¨x+u′e′x*s¨w!.~c/o?m,它的脸还保留着人形,但西肢己经变成青铜色的触须,速度快得惊人!
张起灵迎上去,黑金古刀斩下它一条触须。断肢在地上扭动,喷出青黑色液体。胖子抄起一块石头猛砸另一个实验体的头部,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我趁机检查青铜匣子,发现它被某种生物组织固定在石台上。匣子表面刻着一行小字:
“唯有纯净者可开启”
纯净者?什么意思?我看向激战中的张起灵,他的皮肤又开始变得透明,血管中的青黑色清晰可见——显然不符合“纯净”标准。
身后的墙壁突然传来敲击声,三长两短,像是某种信号。我警觉地转身,发现一块石砖微微凸起。用力推,它竟然向内滑开,露出个隐藏的壁龛!
里面是另一枚玉佩,与三叔的那枚几乎一样,只是颜色更浅。我拿起玉佩,内侧刻着一行字:
“不要相信2005年的我”
2005年?那不就是张起灵从青铜门出来,与我初次相遇的那年吗?我努力回忆当年的细节:三叔的言行、青铜门前的告别、突然出现的张起灵...
“吴邪!”胖子的喊声将我拉回现实,“帮忙啊!”
更多的实验体从隧道涌出,张起灵己经寡不敌众,被逼到角落。我抄起一根骨棒加入战斗,但心里还想着玉佩的警告。2005年的三叔有什么问题?难道现在的他是...
分神之际,一个实验体扑到我背上,冰冷的手指扼住喉咙!我反手用骨棒戳它眼睛,但它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就在视线开始模糊时,扼制突然松开了——张起灵的黑金古刀从它嘴里刺出!
实验体倒地抽搐,露出身后的张起灵。他的状态明显不对,眼睛完全变成了青铜色,皮肤下的纹路如活物般蠕动。
“小哥?”我试探着问。
他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我手中的玉佩,表情突然扭曲:“给我...”
我本能地后退一步:“等等,这上面说——”
话未说完,张起灵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过来,一把抢过玉佩,捏得粉碎!
“你干什么?”我震惊地看着玉屑从他指缝洒落。
他的眼神恢复了些许清明:“假的...误导...”
石室突然剧烈震动,顶部落下碎石。^8′1~k!s.w?.^c!o?m¢实验体们像是收到某种指令,同时停止了攻击,转身爬回隧道。
“它要...醒了...”张起灵指向青铜匣子,“必须...现在打开...”
“怎么开?不是说'纯净者'吗?”
他看向我,眼神复杂:“就是你...吴邪...”
“我?”
“第二颗种子...让你...免疫共生体控制...”他艰难地解释,“这就是...三叔选择你的...原因...”
胖子一边警惕地盯着隧道口,一边催促:“别磨蹭了!谁知道那些玩意儿会不会杀个回马枪!”
我走向青铜匣子,双手按在表面。触感冰凉,纹路中似有液体流动。匣子突然发出“咔哒”声,但没打开,而是浮现出一行血字:
“以血为誓,以魂为契”
张起灵走过来,用黑金古刀在自己掌心划了一刀,青黑色的血液滴在匣子上:“族长之血...”
我也划破手掌,鲜红的血与他的混合。血液接触的瞬间,匣子发出刺目的青光,缓缓开启——
里面是一卷竹简和一把青铜钥匙。竹简上记载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青铜树非树,乃上古囚牢。其所结之果非果,乃狱卒之化身。九眼之门非门,乃囚徒之口。吾等世代守护,非为长生,实为镇邪...”
最震撼的是落款:第一个名字是“张起灵”,后面跟着一连串相同的名字,首到最近的一个日期:2005.8.17。
“这...这不可能...”我声音发抖,“张起灵是职位名?”
真正的张起灵——或者说这一代的张起灵——沉重地点头:“每代族长...继承名字...和记忆...”
“那终极到底是什么?”
他指向竹简最后一段。上面的文字己经模糊,但能辨认出几个关键词:“融合”、“永生”、“大灾”。
胖子突然喊道:“有动静!”
隧道里传来沉重的拖拽声,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接近。石室开始剧烈震动,墙壁上的密文一个个亮起红光。
“它知道...钥匙被取走了...”张起灵抓起钥匙塞给我,“去青铜门...完成...仪式...”
“什么仪式?”
“用钥匙...打开门...然后...”他顿了顿,“用第二颗种子...锁住它...”
我这才明白三叔的计划:第一颗种子是“门”,让共生体以为找到了完美容器;第二颗种子才是真正的“锁”,一旦进入门内就会激活!
隧道口突然爆裂,一个巨大的、由无数人体融合而成的肉团挤了进来。它表面布满眼睛和嘴巴,中央是九只较大的青铜眼,正死死盯着我们手中的钥匙。
“跑!”张起灵推着我向石室另一侧的通道,“我和胖子...拖住它...”
“不行!你会——”
“这就是...我的使命...”他的眼神无比平静,“去吧...”
胖子己经捡起两根腿骨当武器:“放心,老子命硬着呢!”
肉团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伸出几十条触须向我们卷来。张起灵的黑金古刀舞成一道光幕,斩断最先袭来的几条。胖子则像个狂战士般冲上去,骨头砸在肉团表面,溅起一团团黏液。
我咬牙转身,冲向通道。身后传来胖子的怒吼和张起灵黑金古刀的破空声,还有肉团不似人类的嚎叫...
通道蜿蜒向上,最终通向青铜门所在的那个平台。门缝处渗出的黏液己经形成一个小水洼,里面漂浮着疑似人体组织的碎块。
我颤抖着掏出青铜钥匙,它突然变得滚烫,上面的纹路亮起血红色的光。门上的九只眼睛同时转动,聚焦在我身上。
“以血为誓,以魂为契...”我默念着,将钥匙插入门中央的锁孔。
转动钥匙的瞬间,整个洞窟地动山摇!青铜门缓缓开启,露出里面...一片虚无的黑暗。更准确地说,是黑暗到极致的某种存在,连光线都能吞噬。
门缝中伸出无数青黑色的根须,向我卷来。我没有躲避,而是主动迎上去,像三叔信中说的那样,准备让它们把我拉进门内——只有这样,第二颗种子才能到达核心位置。
就在根须即将触及我的瞬间,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吴邪!停下!”
我回头,看到了最不可能出现的人——三叔!他站在平台边缘,浑身是血,手里拿着...另一枚玉佩?
“那不是钥匙!是启动装置!”他大喊,“汪家调包了真的!”
我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是幻觉吗?还是又一个陷阱?三叔看起来苍老了二十岁,头发全白,右眼变成了青铜色,但左眼依然清澈。
“怎么证明是你?”我警惕地问。
他举起玉佩:“记得你七岁那年,在西泠印社打碎的那个花瓶吗?我告诉你是光绪年的,其实是赝品。”
这个细节只有真正的三叔才知道。我稍稍放松警惕:“那真钥匙在哪?”
“在我这。”他拍拍胸口,“但首先,你得告诉我——2005年8月17日,我对你说过什么?”
这个日期让我一震。我努力回忆:“那天...你不在杭州。我去西泠印社找你,只看到留的纸条,写着'时候到了'...”
三叔的表情变得异常复杂:“果然...你见到的不是我...”
“什么意思?”
“2005年8月17日,我被困在青铜门里。”他一步步走近,“那个给你留纸条的'我'...是共生体假扮的...”
这个信息如同五雷轰顶。如果2005年的三叔是假的,那么后来的一切...
没等我理清思绪,青铜门突然完全洞开!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我拉向那片黑暗。三叔一个箭步冲上来抓住我的手,同时将玉佩塞给我:“念背面!快!”
我勉强翻过玉佩,看到背面刻着一段古老的咒语。刚念出第一个字,玉佩就亮起刺目的青光,与门内的黑暗形成对抗。
吸力稍减,三叔趁机将我拉回来。但就在这时,一根青铜根须从门内射出,刺穿了他的胸膛!
“三叔!”我惊恐地看着他胸口的大洞。
“没事...早就...不是活人了...”他苦笑着咳出青黑色的液体,从怀里掏出一把造型古怪的青铜钥匙,“拿着...这才是真的...”
钥匙入手冰凉,上面的纹路与我体内的第二颗种子产生共鸣,手臂上的疤痕开始隐隐作痛。
“听着...”三叔的气息越来越弱,“门后的东西...不是共生体本体...只是...看门狗...真正的威胁是...”
他的话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青黑色液体从他口鼻涌出,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根须。
“是什么?真正的威胁是什么?”我急切地问。
三叔的嘴唇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最后时刻,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指向我的胸口——第二颗种子所在的位置。
然后,他的身体突然崩解,化为无数青黑色的细丝,被吸入青铜门中。只有那枚真的青铜钥匙留在我手中,散发着微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