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是啊,不值一提
第三十五章 是啊,不值一提
一句话,直接将扶苏问得哑口无言。¥!零?.?点:看÷$×书( a更^新?<最t/?全ˉ¢
是啊,剿灭叛逆,是大秦的头等大事。
和这个比起来,一个赵高的罪责,似乎……
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扶苏的脸色有些苍白,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力反驳。
君父考虑的是江山社稷,而他执着于个人恩怨,高下立判。
他只能不甘地低下头,退回原位。
这时,胡亥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开口。
“父皇,儿臣以为,赵高罪不容诛,但父皇说得也有道理。”
“若他真能助我大秦平定叛乱,或可……让他戴罪立功,以观后效。如此,既能彰显父皇的雷霆手段,也能体现父皇的怀柔之心。”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顺着嬴政的话头,又为赵高争取了机会。
嬴政没有回应,只是深深地看了胡亥一眼。
那眼神,让胡亥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传旨。”
嬴政终于开口。
“提审赵高。”
赵高被从阴冷的天牢中带了出来,重见天日。
他换上了一身相对干净的衣服,但依旧掩不住身上的囚犯气息。¤6~1=)看3书=={网?§} ×μ首??×发¨
当他被带入大殿,看到高高在上的始皇帝时,这个刚才还沉稳如山的中车府令,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整个人五体投地。
“罪臣赵高,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的声音颤抖,带着浓浓的哭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又终于见到了亲人。
“罪臣有罪!罪臣辜负了陛下的信任,罪该万死!”
他一边说,一边重重地磕头,额头很快就变得一片青紫。
这番表演,堪称炉火纯青。
嬴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丝毫动容。
“行了。”
他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收起你那套把戏,朕没工夫看。”
“说吧,你所谓的能找到项羽的计策,究竟是什么?速速献上来,若敢欺君,朕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冰冷的话语,让大殿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
赵高闻言,身子一颤,慢慢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但眼神深处,却是一片清明。
寻常的计策打动不了这位千古一帝。
他要献上的,必须是石破天惊的猛料。
然而,就在他准备开口的瞬间。
他的目光扫过站在两侧的扶苏和胡亥。!l~a\n^l^a*n`x^s...c!o+m~
动作却突然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犹豫和踌躇。
这个细微的动作,自然没有逃过嬴政的眼睛。
嬴政的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在朕的面前,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难不成……”
嬴政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朕的这两个儿子里面,还有楚逆的内奸不成?”
此言一出,满殿死寂!
嬴政话音刚落,自己便先皱起了眉头。
那句话说得太快,太重,带着一股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的煞气。
他并非真的怀疑扶苏或者胡亥,那更像是一种帝王本能的敲山震虎,一种长久以来对一切潜在威胁的过激反应。
殿中死寂,连呼吸声都仿佛被冻结。
就在这尴尬的冰点,赵高动了。
他依旧跪伏在地,却像一条训练有素的猎犬,嗅到了主人情绪的微妙变化。
他没有抬头,而是用一种恰到好处的、既卑微又急切的语调开口。
“陛下息怒!陛下明鉴!此事与两位公子绝无干系!”
他抢在任何人之前,将扶苏和胡亥从这盆脏水里摘了出去。
“罪臣之所以犹豫,非是有所隐瞒,实是……实是此计过于阴损,有伤天和,罪臣怕污了陛下的圣听!”
这话说得漂亮。既解释了自己的迟疑,又把球踢了回去,捧了嬴政一把。
嬴政的脸色稍缓,眼中的寒意却未消散。
“讲。”一个字,不带任何感情。
赵高这才敢稍稍抬头,露出一张布满冷汗与泪痕的脸。
“回陛下,项氏一族,以项梁为首。”
“项羽虽勇,却不过一介武夫,凡事皆听其叔父项梁调度。”
“欲寻项羽,必先寻项梁!”
“废话。”嬴政冷哼。
“陛下,罪臣不敢说废话!”
赵高猛地磕了一个头,“罪臣早年……曾安插过一些旧部在六国旧贵族身边,其中一人,如今就在项梁的亲信圈子里!”
“只要陛下降旨,罪臣便可立即修书一封,通过秘道传出,三日之内,必有回音!项梁的藏身之所,将无所遁形!”
此言一出,嬴政那一直靠在椅背上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微微前倾。
眼中,爆射出骇人的精光。
黑冰台都找不到的项氏踪迹,赵高竟然有办法?
这颗棋子,埋得可真够深的。
扶苏站在一旁,死死盯着赵高那卑躬屈膝的侧脸。
阳光从殿外斜射进来,在那张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显得格外阴森。
扶苏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藏在袖中的指尖,已经深深掐入了掌心。
他输了。
在父皇的江山社稷面前,他那点所谓的公理正义,显得如此可笑,如此不值一提。
而另一侧,胡亥则悄然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狂喜。
天幕又如何?仙人又如何?
扶苏能看到未来,能得到仙人指点,可在这咸阳宫里,在这真正的权力牌局上,笑到最后的,还是他胡亥!
……
江东,一处不知名的密.林深处。
篝火噼啪作响,火星子时不时地蹿起,又湮灭在潮湿的夜色里。
项梁用一根枯树枝拨弄着火堆,眉头紧锁,火光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跳动,映出一片凝重。
“阿羽,事情不对劲。”
他声音沙哑,像是被烟火熏过,“自从那天幕降下,言及汉,言及那刘邦之后,风向就变了。”
项羽正用一块破布擦拭着他那把能开山断石的巨剑。
闻言,动作一顿,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桀骜不驯的火焰。
“叔父,那些个首鼠两端的家伙,又在动摇了?”
“何止是动摇。”
项梁叹了口气,将树枝扔进火里,“上一次的盟会,气氛远不如前。”